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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31 22:43:22| 人氣1,32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記得我們有約 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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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31

 

 

我只請求你回頭幫我一個忙:請記得我們真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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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說個故事給你們聽。

 

有一天,小靈魂蹦蹦跳跳地跑到神的面前跟神說,「我知道我是誰了!」

 

神很慈愛地看著祂,「喔?你知道啦?那你是誰?」

 

「我是呀!」開心地,小靈魂指著自己,快速地鼓動翅膀,讓自己一上一下地微微舞動著,晶晶的亮,也隨之閃閃耀人。

 

「哈哈哈哈!」神大笑地點點頭,「你真的知道了耶!沒錯!你就是光!」

 

小靈魂好開心自己終於解開了這個困擾祂好久的答案,高興地飛上飛下,在神的身邊轉圈圈。不過,沒多久,小靈魂的小腦袋瓜一歪,突然停止了鼓動翅膀,「可是,」祂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知道我是誰,但我可不可以『是自己』呢?知道『自己是光』是一回事,但是,我想知道『是光』的感覺又是怎麼一回事……」

 

「喔?」神也跟著思考了一下,然後,呵呵笑了出來,「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不過,」神微微收斂起祂的笑容,正色地對小靈魂說,「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讓你明白……」

 

「什麼事?」

 

「除了光以外,什麼都沒有……」神看著小靈魂不解的表情,繼續說道:「除了光以外,我沒有創造出任何其他的東西。因為,沒有什麼是你不是的!」

 

「嗄?」小靈魂心裡頭嘀咕著,祢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讓人家更模糊……

 

「這麼說吧!」神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話語來讓小靈魂明白,「你就像是太陽中的一抹火焰,跟其他數不清的火焰組成了太陽……一旦少了你,太陽,雖然還是太陽,但是,已不再是原本的太陽了,因為,少了你那份光亮……」小靈魂有點懂了。神點點頭,繼續說,「只是,當你在光之中,你要怎麼樣才能感覺到自己就是光呢?」神有點傷腦筋,小靈魂的要求,該怎麼協助?

 

小靈魂有點得意自己讓神傷腦筋了,頑皮地在沾滿露珠的花草中跳躍,逗得露珠骨碌骨碌地晃動著。「祢是神呀!祢想想辦法囉!」祂知道,神總有辦法的,祂要做的,就是開心地等待就好了。

 

「啊!」神彈了一下手指,「我知道了!既然身處光中的你,感覺不到自己,那麼,我們就讓你被黑暗包圍……」

 

「黑暗是什麼?」

 

「黑暗就是你不是的。」

 

「黑暗會很恐怖嗎?」小靈魂有點擔心,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只有你決定黑暗是恐怖的,它才會是恐怖的……」神頓了一下,「一切,都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我們決定了所有的事情。」

 

小靈魂比較放心了,因為在祂的經驗裡,祂知道神從來不會騙祂。

 

「因為你在光之中,所以感覺不到自己的光……就像,」神解釋著要讓小靈魂參與的計畫,「沒有冷,我們就感覺不到熱;沒有快,就不會知道慢;沒有那裡,我們就不會了解這裡一樣……所以,面對黑暗的時候,不要咒罵它……透過成為黑暗前面的光,你將會真正知道自己是誰,讓你的光,燦爛無比,讓其他的靈魂,知道你是多麼地特別……」

 

「讓其他的靈魂知道我的特別是好的嗎?」好奇心重的小靈魂又提出新的問題。

 

「當然!」神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而且是非常棒的事情!只是,大多數的生命都忘記了這件事。只有當你明白你的特別是非常棒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自己的特別的珍貴。」

 

小靈魂對自己可以有些影響力很雀躍。拉著神一起唱著跳著。

 

呵呵笑的神這時丟出了一個小靈魂從來沒想過的問題,「那你想要特別在哪方面?」

 

「啊?」彷彿所有的音樂嘎然而止一般,小靈魂盯著神,不解地搖搖頭,「什麼意思呀?特別在哪方面?」

 

「對呀!」神解釋道,「特別有很多部份,善良是特別的、熱心是特別的,風趣是特別的,有很多不同方式的特別,你可以在這些所有你可以想到的地方特別,也可以在任何時刻,做任何你想要成為特別的那個部份,而這,也就是成為光的意思……你有想要特別在哪個方面嗎?」

 

小靈魂把頭歪到左邊想了想,把頭歪到右邊又想了想,眼珠子轉呀轉呀的。「啊!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小靈魂啪啪啪啪地急拍起翅膀,光彩奪目地閃爍出耀眼的光芒。「我想要『寬恕』!我想要在『寬恕』上成為特別。想要知道『寬恕』的感覺……」

 

「這真的是個很棒的特別!不過,」神先是讚許地點點頭,然後,語氣嚴肅了起來,在小靈魂一邊嘀咕怎麼這麼多『不過』的同時,神說道,「沒有人是要被寬恕的!」

 

「沒有人?」小靈魂抬高了聲量,不可置信地問著,如果沒有人是要被寬恕的,那祂怎麼去感覺到寬恕人的感覺?神在跟祂玩遊戲嗎?

 

「沒有人!」神很堅定地說著。「你看你身邊聚集過來的每個靈魂,他們都是那樣耀眼的光,都有著那麼多的特別,沒有那個靈魂比你來得不完美。」

 

小靈魂回過頭看看四周,真的,每個聚集過來聽他與神的對話的靈魂,都是那樣的通透明亮,熠熠發光,誰也沒有比祂不絢爛。「所以,」神正眼看著小靈魂,「有誰是需要被寬恕的呢?」

 

嘟著嘴,小靈魂快要哭出來地說,「可我只是想要知道是特別的感覺,我只是想要了解『寬恕』的感覺呀!」

 

一片低沉的氣氛籠罩著在場的每一個靈魂。怎麼辦?似乎,還有人在竊竊私語,想著有沒有解決的方法。

 

不多久,另一個靈魂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清亮的嗓音,透露著祂的勇氣:「小靈魂,你不要擔心!我願意幫助你!」

 

小靈魂聽到有人可以幫忙,整個人振奮了起來。「你要怎麼幫我呢?」

 

姑且稱願意幫助小靈魂的是勇氣小靈魂吧!

 

勇氣小靈魂說,「喔,就是,我可以給你一個需要被寬恕的人呀!我願意進到你下一次的生命之中,為你做一些要被寬恕的事,成為那個要被寬恕的人!」

 

「真的嗎,真的嗎?」小靈魂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人會願意為祂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為什麼呢?你是那麼高貴的光,熾亮到我都無法直視你了,為什麼你願意讓自己沉重下來,壓抑住自己的光,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這樣地幫我?」

 

「因為,我愛你!」勇氣小靈魂的光柔和了下來,「你也對我做過同樣的事情。你記得嗎?我們曾經在很多不同的生命旅程中彼此學習,讓我們體驗想要明白的自己……」勇氣小靈魂停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這樣的決定,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行,「所以,在你的下一段生命裡,我將變成一個『壞人』,儘可能地對你做出很可怕的事情,好讓你可以有『寬恕』我的機會……」

 

「會很可怕嗎?」小靈魂開始有些緊張,「你要對我做出什麼?」

 

勇氣小靈魂對小靈魂眨了眨眼,「我們會想出來的……不過,」勇氣小靈魂的光愈來愈暗沉,祂的氣息開始沉重,「如你所說,我需要壓抑自己的光,讓自己沉重下來,我必須假扮成不像自己的樣子,好讓我能做出我承諾你要做到的事情……所以,我只請求你回頭幫我一個忙……」

 

「你說你說,什麼忙我都幫!」小靈魂看著勇氣小靈魂愈來愈痛苦的樣子,已經有些心慌。「你是這麼一個為人付出的天使!」

 

「勇氣小靈魂原本就是個天使!每一個人都是!」神正色說道,「小靈魂,你要永遠記住,我派去給你的都是天使!」

 

小靈魂點點頭,看著勇氣小靈魂愈來愈暗,祂真的著急了,「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呢?」

 

「在我對你做出非常不好的事情的時候,不管我對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在那當下,就在那當下,請記得我們真正是誰!」勇氣小天使已經有些虛弱,「因為,我必須很辛苦地假裝,好忘了自己是誰。」祂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你不記得我真正是誰的話,我可能也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能記得。那,如果我忘了我是誰,你可能也會忘了你是誰,於是,我們兩個都會迷失了方向。

 

「不會!我們不會忘記的!我會記得的!我會記得在這邊的我們,還有你在這邊為我做出的一切!謝謝你帶給我這麼寶貴的禮物-讓我可以去親身體驗自己是誰!」

 

於是,協議達成,小靈魂進入了新的生命中,等待著去體驗成為『寬恕』的特別。他也不斷提醒自己,神派來的,都是天使!尤其是在感覺到傷心的時候……

 

(改編自『小靈魂與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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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在社區服務的時候,有個客人告訴我,他想要增進跟家人的關係,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他說,這輩子,他不斷地努力追求世俗所謂的功成名就,讓自己有好的成績、好的工作、好的收入。就算這些東西他都透過自己的努力達到了,理應是對父母有所交代,是光耀門楣的,但是,他好像就是跟家人有些隔閡,似乎就是不能讓家人以他為榮……有些不理解,以他為榮與增進與家人的關係的連結,於是請他多說明一些。

 

他說,最近他在思考一個問題,他想的是,如果,他就這樣死掉了,那,他會有什麼樣的遺憾?他說,當他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發現不能和家人好好地說話,不能讓家人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穩居遺憾排行榜第一名。當有著這樣的發現的時候,他開始不斷地思考,是什麼原因,讓他已經如此努力去彰顯父母了,仍無法坦然面對父母?父母不是應該對所謂的有成就的孩子都是熱情擁抱的嗎?孩子不是應該在有所成就之後都可以獲得父母讚許的欣慰眼神而且受之無愧嗎?

 

嗯,我想了想,這中間的關連,似乎不是那麼絕對,不過,他有這樣的連結,應該有其脈絡。我等待,用邀請的眼神等他告訴我。

 

「我發現,自己沒辦法跟家人好好說話,不能坦蕩面對父母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沒有這口氣的幫忙,他沒有力量把下面的故事說出來。「在我小時候,我對我的家人做了很不好的事情,那是一個大家都不願再提起的秘密……」

 

「哦?」職業的敏感度,讓我隱約猜測到那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情,但是,或許,讓他說出來,會比我幫他完成,來得有療效。所以,我還是暖暖的等著,讓他知道,在這裡,說出任何的秘密都不會有人受傷的。

 

再次深呼吸,一次、兩次、三次!吁~~~再提起另一口氣,趁著呼出來的時候,客人說,「我對我其中的一個家人做出不該做的事情……」試圖解釋著什麼,「那時候,我國一,對於性這件事情充滿著好奇與無知,那時候又沒有足夠的管道去讓我們知道那是什麼……對,我現在可以把自己的行為解釋成青春發動期的時候的一種好奇,那沒什麼。但是,對被我騷擾到的家人來說,他/她(我開始學習在有些時候不去問詳情,尊重他想要讓我知道的程度)不是不知道,他/她只是沒有當面揭穿我。但是,我爸媽都知道,他/她有跟爸媽說,我媽媽也曾經警告過我,不可以再這樣,但,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我出外唸書……這些年來,我好努力,用功讀書,爭取好成績;認真工作,獲得上司的肯定;我甚至去學習怎麼投資理財,讓自己的財富快速累積……」他抹了一把臉,深深嘆了一口氣,「但是,就算我好像是個讓我父母可以揚眉吐氣的兒子,我每次在他們面前,總是覺得自己矮了一截,尤其是當全家人都在的時候。那種感覺好像是,不管我再怎麼樣地努力,我再怎麼樣試圖用其他的方式洗刷或彌補我之前做錯的事情,那樣的污點,依然在我的身上,怎麼樣就是無法去除……在根本上,在我家人面前,我,就是一個偽君子,是個大爛人,永遠沒有翻身的餘地……」講到後來,他已經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之間,只見他的肩頭不斷起伏抽搐,感覺上,這西裝筆挺、事業有成,甚至在社會上應該會被稱為青年才俊的客人,其實在無間地獄裡頭痛苦掙扎了幾十年了。

 

靜靜地,我陪著他,想著那一群在矯正機構裡頭的孩子。是一樣的,對吧?只是有沒有被發現,只是程度的輕重而已。但是,他們正在面對的,或者未來需要面對的,都是一樣的,是吧?

 

那樣的烙印,是一輩子的。不必然全是社會給的,有的時候,是自己的道德良知狠狠燒灼上去的,當他們的良知清醒的時候。

 

輕輕地,我問了逐漸平息悲痛的客人:「你有沒有問過你的家人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呢?你的父母怎麼看待那時候的你的行為?那個被你騷擾的家人,他/她又是如何去詮釋那段日子?」

 

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客人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看著我,「問他們?」

 

「是呀!你剛剛說你的好努力好像沒有用,不過,我也不確定除了認真符合社會所謂功成名就的標準之外,你是否曾經問過家人怎麼看你?感覺上,你好像是在做自己以為是對的、好的事情,但是,他們並不一定諒解你,是不是這樣?」

 

點點頭,客人恢復他慣有的理智,「沒錯,我只是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但從沒問過他們怎麼想……」

 

「會不會,他們想的跟你想的並不一樣?有沒有可能,你放在心頭的那個超級大污點,對家人來說,就只是你過往的一個讓人覺得不舒服的瑕疵?」

 

「會嗎?」他懷疑地看著我。「我都很難原諒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這樣猜測,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他誠實地搖搖頭。

 

「那,」我笑了一下,「怎麼可以知道?」

 

「跟他們談?」客人猶豫地問著我。「他們會願意跟我談嗎?而且,這怎麼開口呢?」

 

「你願意跟他們聊聊這個讓你放在心頭幾十年而且阻礙著你跟家人互動的巨石嗎?」我在他面前比出了一個大石頭的形狀。

 

客人更正我的尺寸,比出另一個比我的石頭還要大上兩、三倍的超級大石塊,「這才是我心中的『巨石』。」

 

我們一起笑了,真的好大一個!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客人還是想不出該怎麼開始。

 

「請他們一起來,可以嗎?我想,有我在這邊,或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如果需要我打電話邀請他們,我也可以做得到……」這是我的訓練咩,所以還是要邀請一下家人囉!

 

搖搖頭,客人笑了,「邀請這件事,我自己來就好。至少,我想我得要先讓他們知道,我對和他們靠近又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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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跟這個客人的會談之後,又恰巧跟一群在不同機構但是相關領域的朋友聊到了性侵害相對人的處理模式。依照目前醫療與法律系統下面的做法,都是不斷地要求相對人去詳述當初他們犯案的狀態,將每一個環節都清楚說出來。這樣的目的,是希望讓他們認清楚自己的衝動和行為之間的每一步驟,也讓他們可以了解他們是可以有機會在這每個步驟間喊出暫停,避免再犯的。換句話說,目前在實務界的處理方式,是以認知學派的處遇為基礎。

 

然而,從後現代的觀點來看,這樣一次又一次讓相對人去看自己的犯案歷程,或許,某種程度上,就是一次又一次強化了那樣的主流論述,強調,他們是有問題的,是病態的,是需要被控制的(外在的控制)。

 

還記得那群在矯治學校的孩子嗎?和朋友討論,才知道,他們在學校裡頭除了要接受精神科的強制診療之外,每個月還會被輔導老師約談(這是規定),然後可能還有像我這樣的治療師不定期地出現,找他們來做一做團體。其他的孩子,犯了其他案件的孩子,就算是殺過人的孩子,也不需要經歷這麼一連串的所謂治療。因此,這群孩子在學校裡頭是特出的,他們是很容易被辨識出來,而且是地位最低微的『香蕉』(監所中對性侵犯的鄙視的稱呼,聽矯治學校的老師說,當孩子們的水果是香蕉的時候,就是他們最痛苦的時候,因為又會被同儕揶揄提醒。殺人的孩子在監所中因為有所謂的男性氣慨,所以被視為老大,而性侵相對人,則被鄙視,性侵家人的相對人,就更卑下了,是監所中最沒地位的一群)。

 

其實,我並不確定,當一個人做錯事的時候,不斷地提醒他做了什麼,並且要求他承認自己的錯誤是不是就能夠讓錯誤不再發生?我們想要的究竟是避免錯誤再次發生,還是只是在某種層面上爭個是非對錯?好像人家認錯了,就是所謂的知道錯了,就會自動去改,然後,錯誤就不會繼續發生了,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我想,或許也沒有人能夠保證,知道了所有的環節,是不是就可以在錯誤即將發生的環節上適時地踩住煞車,讓錯誤可以不再出現。會不會有那樣的可能,因為不斷被強調突顯我們所犯的錯誤,反而讓那樣的錯誤大到去反噬了我們良知的本性,讓犯過錯的人誤以為,自己的存在就是個錯誤,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加上,對所有環節的清楚明白,是不是也讓性侵害的相對人,在面臨了某些情境,引起了生理的某些反應(尚且不論某些情境下的某些生理喚起會被誤解成另外的反應。詳見註1的情緒兩因素論),就誤以為接下去的行為就是自己不能掌控的無能為力,因為其實所有的行為的發生,對他們來說,可能都只是在一瞬間?換句話說,是不是,就,意外增強了我們所不希望再次發生的行為?

 

研究顯示,性侵害的再犯率會依照性侵的類型不同而有所差異,通常,家暴型的性侵(受害對象為家人)的再犯率最低(依陳若璋2001性罪犯心理學一書的整理,經過治療之後的再犯率危3%。擔任觀護人的朋友表示,這樣低的再犯率會因為受害者已經長大、有能力反抗或者離家而受影響),一般的性侵害的再犯率在未經治療的狀況下則可能達到38%Alexander1993年發表的研究顯示,未經治療與經過治療的再犯率為18%13%(參考來源同樣來自陳若璋,2001)。我不確定這樣的差異,是否達到了統計學上的意義(如果這是學術文章,我會繼續追查到底,不過,先暫且放過我吧),但如果Alexander的研究裡所謂的治療也是傳統的治療方式的話,那光就數字本身來看,療效,好像並不是太好,那這樣,會不會其實也在某種程度上呼應了我的假設:我們一直依循的治療模式,是到了需要檢視的時候了!

 

後現代學派,尤其是敘事治療會怎麼看待性侵害的行為?依照我對敘事治療的了解,或許,不將相對人視為問題的本身,會是第一個首要的步驟,也就是外化問題:將問題從人的身上分開來。但這不表示淡化相對人對自己的責任,或是去縱容相對人的行為,而是,讓問題行為,從相對人的身上被拔除:相對人,不等於是性侵害行為。

 

是,他們做過性侵害的行為,但不表示他們等於性侵害這個行為本身。他們還有其他各種面向的生活以及亮點:或許,他們很孝順父母;可能,他們在工作上認真又勤奮;會不會,他們其實對朋友很講義氣;甚至是,他們非常愛護小動物以及樂善好施……這些,有沒有可能?在每一次的性侵害相對人被警方抓到之後家人難以置信的反應中,我相信,這絕對有可能。

 

而那些亮點,不應該被抹滅,甚至,那不就是我們希望大家都能展現的部份嗎?如果,只是不斷地強調,不斷地放大曾經做過的錯誤行為,對相對人去改變自己的行為,是否真的有幫助?

 

這些問題,我其實都沒有答案。

 

只知道,在相對人的團體中,當我透過生命曲線,請孩子訴說自己的故事,而且任由他跳過那個讓他最痛苦的案件(是的,如果,他們是誠實地面對我的話,那麼,案件發生的當下,就是他們最痛苦的回憶)的所有細節,只專注在孩子之前怎麼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還會願意在身邊的朋友都玩瘋了的國一下學期捨棄到處玩的衝動,開始半工半讀賺錢負擔家計?只好奇當他進入了矯治學校之後,他怎麼會想到要發憤圖強,考取一個又一個的證照,而且,從懵懵懂懂到立定志向?更驚訝於他要彌補家人的決心,是什麼讓他願意擔負起大哥的責任,在出去之後努力工作去養活一家人?

 

在訪問之前,我跟孩子說,有些時候,老師的訪問,會讓受訪者哭出來,我問他,這樣可以嗎?我好奇在監所的文化下,掉眼淚,是不是可以被接受。孩子跟我說,「老師,我不能哭!」其他孩子,也點點頭,都告訴我,不可以!不可以在其他人前面哭出來。但是可以自己掉眼淚(所以如果跟老師單獨會談,他們會願意讓眼淚掉下來)。

 

於是,在孩子忍住哭出來的衝動,我踩煞住讓他哭出來的意圖之下(我自己還是認為,流淚,有療癒的效果),我的問話,讓孩子開心地看到了自己過世的父親如果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有多大的欣慰。也讓其他的孩子對於這個說故事的孩子有更多的敬佩。

 

當詢問團體成員下次誰想被訪問的時候,孩子們爭先恐後地舉手,他們,也想要這樣被陪伴,也想要這樣被聽見……而我,看著這個完全沒有去顧及到傳統團體工作裡頭最強調的團體動力的這個團體,隱隱的,有些不一樣的元素,開始浮現:或許,對人的尊重,就已經完全超越了所謂的操控團體動力而引發的刺激所產生的療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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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在那個我不記得的地方,我跟著這些好有勇氣的其他小靈魂做了什麼樣的約定,讓他們在這輩子,用著這樣的方式,去讓我自己看見我的光,但是,充滿感激!

 

要正式介紹另一個鐵定跟我有著約定的小靈魂:勾勾姊姊。

 

這段時間以來,勾勾姊姊透過網路,不斷地陪著我在這關鍵時刻產生新的體悟,也適時地見證了我完成好多老天爺派來的功課。這篇文章的好幾個部份,其實也來自勾勾姊姊的協助。像是小靈魂與小太陽,是姊姊強忍著睡意(姊姊是早睡早起的養生一族呢),在MSN上跟我說的故事,在我思考著該怎麼讓孩子們相信他們的生命仍然是有價值的時候。還有情緒兩因素論,也是在手邊沒有李老師的書的時候,姊姊把書的相關章節掃描給我(我只問了姊姊說,妳記不記得李美枝老師的書上有一段關於男生過吊橋之後以為自己愛上跟著一起過吊橋的女生的實驗?姊姊說了記得,然後,就找了書,神奇地在五分鐘之內找到那個章節,把實驗傳了給我)。而且,勾勾姊姊完全知道我在『記得我們有約』(註2)的那篇文章裡面寫的國文老師是誰,因為,姊姊,也有點小悽慘地被那個有著痛苦的靈魂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是誰的老師敎過……

 

我們的生命,在今年三月底之前,擦身而過好多次(姊姊高中畢業之後,我才進入同一所高中;我研究所畢業之後,姊姊才從資訊工程師轉換跑道,進入政大唸心理研究所;2008年我協助師父擔任即席口譯的研討會,姊姊也在場,但是,我們沒有什麼互動)。因為一起去了北京,打通了某種頻率,生活點滴、專業經驗就開始大量地交流,感覺上像是在那個我不記得的時空,曾經跟姊姊打過勾勾,要她在我生命轉彎的地方,記得提醒我: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去玩,學無止盡!

 

另外,也是因為勾勾姊姊小靈魂故事的分享,讓我對這次文章的標題,有了恍如命定式的驚嘆。原本跟姊姊聊完,我跟她說,我知道文章的題目是什麼了。姊姊問我,會是什麼,我跟她說:約定。但是,當姊姊離開,我突然想起一首歌,然後,又聯想起自己似乎曾經引用過那首歌的歌名,再一找,發現,那時的自己,也寫著性侵害性騷擾的相關議題。啞然失笑。三年的成長,讓我對事情的看法,有了不一樣的視野。前後對比,感覺到那個約定,已經不只是說說而已……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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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chachter的情緒兩因素論認為情緒是『生理的喚起』跟『認知的歷程』兩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他跟Singer1962年發表的論文中指出,實驗對象會受到生理的喚起跟對情境的刺激,而對於自己的感覺有不一樣的解釋。他們隨機分派受試者到四個組:『腎上腺素+正確訊息』(給予腎上腺素,並告知會有什麼樣的生理反應)、『腎上腺素+錯誤訊息』(給予腎上腺素,並故意告知錯誤的生理反應)、『腎上腺素+無訊息』(給予腎上腺素,不給任何訊息、『無作用的擬藥+無訊息』(給予擬藥,不給任何訊息),然後讓他們在另一個房間裡頭與喬裝成受試者的工作人員一起等待。等待的過程中,一組的工作人員會做些有趣的事情,像是摺紙飛機、紙球然後邀請受試者一起來玩,反正就是一派地歡樂開心;另一組的工作人員則是故意表現得很氣憤的樣子,在填答問卷的時候,批評問卷對隱私的不尊重,最後將問卷揉成一球,憤怒地離開等候室。這時候,實驗者則在單面鏡背後觀察受試者的情緒反應,也讓受試者在事後評定他們的情緒。結果顯示,在生理反應相同的狀況之下,受試者對生理反應的歸因判斷決定了他們對情緒的感覺。得到正確訊息的那一組,事先已經知道自己的生理反應會是什麼,所以情緒比較不會受到工作人員的影響;而接收到錯誤訊息以及沒有訊息的那兩組,就容易受工作人員的影響,而有著快樂的感覺或是憤怒的情緒,儘管,他們的生理反應都是一樣的。最後一組的控制組,因為沒有因為藥物引起強烈的生理喚起,所以由情境所引起的情緒就較前三組還弱。

 

另一個有趣的實驗是,DuttonAron1974)就曾經讓一組年輕的男性和同一位女性晤談員走過在230英呎高的峽谷上而且搖搖晃晃的木橋,並請受試者協助做個測驗。另一組的受試者則和女測試員走過10英呎高橫越小溪的堅固橋身。測驗結束之後,女晤談員會留下姓名以及電話號碼給受試者。結果,走過危橋的受試者有一半打電話要約女晤談員出來,而走過小橋的只有1/8打電話要求約會。而且,第一組的測驗結果,有比較多的情愛成分。所以,研究人員說,走過危橋引起的生理喚起,有一半的成年男性會歸因於對於異性產生情愫而不是恐懼。


以上資料,來自李美枝,社會心理學,p.186-189

 

2http://mypaper.pchome.com.tw/andieshih/post/1285740283

 

3:出自<論語·泰伯>。原文是:「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弘,寬廣也。毅,強忍也。非弘不能勝其重,非毅無以致其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台長: an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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