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29
兩年多來,出了門之後,習慣性地向右走,搭公車去上學。下了公車之後,向右走,走進一分鐘就走到的系館,上班,接客,上課。下班,下課之後,出了系館,向右走去搭公車回家。就算開車出去買菜,右轉,還是佔了較大的比例。右轉,似乎就這樣不知不覺成了習慣。
從台灣回到愛姆斯來之後,辦公室搬家了。搬到了校園的另一個角落,那個我從來不曾留心的角落。於是,下了公車,左轉,變成自己強迫自己的口令。在腦袋裡頭,得提醒自己,要去另一個辦公室,對,向左轉!
今天,松樹,在我出門的時候,用著他們不同以往的顏色,不斷地呼喚著我,他們窸窸窣窣地喊著我,「Andie,妳來,妳來!」當我走近他們的身邊,他們舉起了身上的葉子,說,興奮地說,「妳看!」
啊!看著他們要我看的,忍不住就喊了出來,啊!你們長毛啦!他們相互之間對看了一眼,咯咯咯咯地對我笑著,「拜託!不是毛啦!妳不會用文雅一點的形容詞喔?」嗄?文雅啊?你們長羽毛了喲!
哈哈哈哈!整棵樹,笑得震動了起來!聽著松樹爽朗的笑聲,輕輕地,手指滑過一針葉脈,細細的霜絨附在我的手套上,松葉們又開始咯咯地笑了起來,「Andie,妳也長毛了耶!」
是啊!這是我第三個下雪的冬天,但是,之前,並不知道這霜絨附在松葉上,是那樣地有秩序,不知道是風還是陽光,那霜絨,只附著在向東的葉脈上,儘管針葉,就那樣不到一毫米的寬度。每一針葉脈,附著著無數絨毛似的冰霜,有著他們自己的規則,錯落有致地,改變著松葉的顏色。變成什麼色?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白綠色?啊,芭樂色!呵呵!終於我愛吃的芭樂有了個舞台讓他出場秀一下。是的,那松樹因為霜絨,成了芭樂色,還是那種白霧白霧的芭樂,那最甜的顏色。
笑著,揮別了松樹,搭上車,下了車,在無須提醒自己地順利地左轉之後,發現了一路上的好風景。那所有的不知名的樹,都沾染上了白霜,一路延伸到路的盡頭。啊!站在路口,駐足,因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樣闖入打擾這樣的一片靜謐。其實,不只有樹,還有草,還有灌木,大家都像披上了一層糖霜似的淡淡地,甜甜地,等候在那邊……那種感覺是,如果今天我走進去了,或許,再也回不了頭,那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舉步,就算再也無法回頭,那樣的風景,讓我說怎樣也要去一探究竟……而且重點是,今天得到辦公室去讓老師看到我的出現。每踏出一步,路旁的樹,樹下的草,都輕輕地,顫抖……一路,無聲,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看到的,是自己呼出來的熱氣所化成的白霧,和在淡淡的霧中,縈繞著身邊的高大枝枒……然後,過橋……沒啦!不是故意嚇人的啦,是因為校園中有條小溪啦!溪水潺潺?No way!小溪已經變成小冰河了,一路蜿蜒,冰河蜿蜒到哪裡?Have no idea。一路,慢慢地向左走,緩緩地呼吸,靜靜地聆聽,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人生也即將如幾米的繪本一樣,開始有了不同的風景?
圖說:因為有朋友說看不出來我上一張畫的到底是誰,有點不甘願,所以,又花了一點時間畫了這一張。果然,不用說我畫的是誰,大家都知道我在畫誰。這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畫的第一個男人!別擔心,也別來追殺我,這男人,我不敢跟大家搶,大家一起用好啦!你們愛怎樣用就怎樣用,我不介意的!但是如果你們想把這畫拿去用,跟我說一下,或者標明一下出處,至少,標明作者,好不好?那如果你們認識這男人,那,幫我問問他,我有原稿,看他要不要……上週的那女人,比照辦理……好啦,那因為時間花下去了,所以,只能以畫代話,這次的週報就這樣了吧!回頭唸書了!啊,別唸我,忍不住要唸我的人,請自己對著牆壁唸一唸就好了!我已經很愧疚了!真的,我是說真的!所以如果下星期,下下星期,下下下星期沒有週報,大家就會知道是什麼原因,我還活著,只是,可能愧疚到沒有辦法出報。就這樣!請大家開始為我祈禱!祈禱什麼?祈禱我的資格考順利通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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