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就是一次笑八個哈 好好權衡自己特有的性格特徵，對它們加以適當的調整，以及不要設法使自己也具有其他人的性格特徵，乃是每一個人的責任。因為一個人的性格越是獨特，它就越適合於他。 ---《Gold Sayings of Cicero》,Marcus Tullius Cic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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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與母親過了很愉快的周末。

我們共同吃飯、看電影、研究一下股票，我們也各做各的事情：我去逛唱片行和書店，她在家裡煮飯、看電視。

母親很喜歡吃牛排，但年過六十之後，她為了養生，減少外食的次數，加上我們也都希望盡量多陪陪我外婆，也就盡量在家吃飯，帶我媽吃牛排的機率便少去許多。

小時候我媽帶我去吃牛排，她很喜歡點菲力，不知從何時起，她轉向油花比較多的紐約或者肋眼。她對於牛排很有「膽識」，意思是，為了嘗到鮮嫩多汁的牛肉，她可以容忍偏生帶點血水的熟度，就算是磁盤，五分是她的上限；多年前我們去吃鐵板燒，她願吃到三分。這點我很佩服她，我寧可老一點，也不要太生--由此不難想像，當我們討論股票的時候，看法著實殊異。

牛排絕對是一頓飯的重點，但是光是牛排好也無法滿足我媽--是故她長年詬病Ruth Chris，原因就是只有一塊肉可觀，還有爛呼呼的馬鈴薯泥，其他都很糟。在她眼裡，一頓好的西餐，從冷前菜開始，麵包、湯、熱錢菜、主食、甜點，必須是個完整而流暢的流程，每一站都該同時在視覺和味覺上充滿驚喜。

那天我們到西餐廳就定位之後，才鋪好腿上的餐巾布，我媽竟然感嘆地說：「哎呀，日本大地震，我們來這裡吃牛排，好像....好像....很不應該吼....」聽得旁邊著經理一直笑。我說，「那你點和牛好了，有助振興日本經濟，這樣是否比較沒有罪惡感？」我媽笑得花枝亂顫。最後她為我們兩個點了兩人份的厚切肋眼牛排，但不是和牛，在協助日本復甦和顧及女兒荷包兩造之間，她還是選擇後者。

這是一套相當樸素清秀的套餐。菜單如下：

開胃小品(冷前菜)--Cheese串，以及另一小串不知名的東西。
熱前菜--紅酒燴雞腿佐野菇燉飯
湯品--南瓜濃湯(我媽)、蛤蠣巧達湯(我)
主餐--11oz厚切式肋眼牛排(雙人份)
甜點一--Souffle(我媽)、香草布丁(我)
甜點二--小的熱巧克力鍋(fondue)

基本上從第一道開始，我媽便相當滿意，除了湯普通，她也覺得Souffle有點乾，不如我的布丁，但因為熱前菜和主餐都令她驚豔，尤其是牛排，她實在太開心了，頻頻說「我好久沒吃到好牛排了！」當下令我覺得真有種盡孝道的欣慰。

(至於我，我對厚切牛排沒像我媽那麼瘋狂，正常厚度即可，倒是牛排旁邊的鹽，味道太正點了！)

也不曉得為什麼這個周末特別愉快，可能因為離上次回家又是好幾個禮拜，也可能我離下次回家又是遙遙無期，所以我們為這個星期討論規劃了一陣子，很多事情老早就想好要做甚麼，每次卻總要為我是否到底能夠回家，遲遲等到周末前夕，才能一切拍板定案。像這樣的不確定經常發生，但發生次數越多，內疚的程度仍與第一回相同，因為你為在意的人的付出，好像老是與你的在意成反比。如果心越大、手卻越短，與沒心沒手並無二致。

我希望我的手可以更長一點。


PS

平常我跟我媽講話都很大聲，不知情者經常以為我們家一天到晚有人吵架，可是走進正式餐廳，我們便很自愛地收斂音量，也相當小心輕放所有餐具。

可是我們後面一桌學生，殊不知現在經濟條件實在太好，還在讀書的大學生也有財力到此類傳統歐式餐廳吃大餐，講話音量相當大聲，加上空間不大，殘響非常擾人，而且內容超沒營養，甚麼誰跟誰約會、誰跟誰又怎麼了，難道都沒人指導一下用餐禮節嗎？實為此回唯一美中不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