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就是一次笑八個哈 好好權衡自己特有的性格特徵，對它們加以適當的調整，以及不要設法使自己也具有其他人的性格特徵，乃是每一個人的責任。因為一個人的性格越是獨特，它就越適合於他。 ---《Gold Sayings of Cicero》,Marcus Tullius Cic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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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星期只有兩件事：一是突發狀況，一是把《一Q八四》讀完。前者傷身，後者傷心，所以我也不願傷肝寫甚麼文章了。直到今天總算警報解除、村上讀完，寫篇文章來平衡一下身心。

雖然很喜歡村上春樹，暫時還是拿下喜好的偏見，我覺得《一Q八四》嚴格說來並不算他最優異的作品，雖維持了結構上的完整和成熟，但論藝術創意和嚴謹度不及《世界末日與冷酷意境》，《世界末日》一書整個世界向你撲來的壓倒性存在感，超級震撼；論詩意美感其實也不及《海邊的卡夫卡》。儘管仍寫出許多雋永的句子和形容，但文字的創造力火力下降，村上轉而訴諸較為口語和直覺的文字，子句重疊的句子明顯減少，拉雜一大堆的形容詞也減少；或許可以說是沒那麼村上。另外就是長度，據說還有Book III，我認為真的太長了，如果真有第三本，平均律的結構也破梗。

不過這套書還是感動我。感動我的是他寫出了某種現代人堅強又剛毅的孤單，處於孤單之中依舊懷有一個光明的希望，總是有個拉抬起來的結尾，這也讓我相信，扣除掉小說的氣氛之外，他是一個正面的人，充滿鏗鏘有力的節奏感。

順帶一提的是，Book II最後兩章，村上讓男女主角各自回到原點，將將好扣合平均律C大調起，最後回到C大調的規律。說實話，我還滿愛村上玩結構這本領，跟他喜歡音樂實在非常有關。然後邊讀邊拆解他的結構的邏輯，然後從字裡行間爬梳出某些意象的一致性，以及某些前後呼應的遣詞造句，找出其中的對稱感實在樂趣無窮。基於此我認定他是個古典主義者；我喜歡古典主義的氣息。

當然儘管讀得很仔細、很費工，但村上許多師心自用的小秘技，仍然是未解的謎。諸如他筆下的性愛場景，描寫得非常詳細，卻十分冷調，場場如此，年復一年，無法理解，這樣的氛圍是所為何來？還有他的Father Figure十分強烈，當然我們知道村上對父親的印象十分鮮明，父親做為二次世界大戰的戰敗軍官，渾身充滿悔罪的記憶，這幾個元素村上反覆使用在不同的書裡，究竟他心裡的father figure是如何投射的？最後是小說裡經常出現，某些句子和文字旁邊有小黑點，看來不經意卻是刻意的作為，到底是為什麼？

無論如何，看完將近八百頁的小說，再怎麼說都超有成就感的。我呢，也真是無比的渺小，為了這麼一咪咪小事，從看完書的周日中午到現在，心裡都忍不住對自己充滿了自豪。

這套書在日本造成銷售轟動，甚至帶動書裡連接男女主角的楊納捷克小交響曲的熱銷。不過說真格的，這本書裡最關鍵的該是Book I一開場、由Harold Arlem寫的It's Only a paper Moon(這可是我愛曲...)。扉頁只引用歌詞中的最後一段來點題，實際上看了全部歌詞不難了解村上的意思了：

I never feel a thing is real
When I'm away from you
Out of your embrace
The world's a temporary parking place

Mmm, mm, mm, mm
A bubble for a minute
Mmm, mm, mm, mm
You smile, the bubble has a rainbow in it

Say, it's only a paper moon
Sailing over a cardboard sea
But it wouldn't be make-believe
If you believed in me

Yes, it's only a canvas sky
Hanging over a muslin tree
But it wouldn't be make-believe
If you believed in me

Without your love
It's a honky-tonk parade
Without your love
It's a melody played in a penny arcade

It's a Barnum and Bailey world
Just as phoney as it can be
But it wouldn't be make-believe
If you believed in me


完全跳Tone之PS：韓德爾的清唱劇真好聽，而且德國女聲之清亮與直率，唱韓德爾真適合。不禁想起在Wigamore Hall聽到古樂團伴奏的韓德爾清唱劇，明年如果有幸回倫敦，會記得多聽些清唱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