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移,世也轉易,我發覺有點難。
有很多事都在改變,我們常常為了關係,避重就輕的行事說話,最後大家也不能撤下心防,無法交友。這種行事的方法,在我少年時代幾近於無,莫論是家人朋友,我都不曾遇過最虛假的人,大概如此,給我培育了那毫不掩飾的個性吧?到得今時今日,我發現我沒法用虛假的態度待人,沒法「交際」。之前跟基跟康吃宵夜,大家談起我的生日party,說開p真的好好玩。又講到在party中,自己到底希望得到甚麼。
康說希望認識新朋友。我看看他,明白他那種陷入朋友荒的困境。重新跟g一起後,我這個摯友竟變得像頭膽小的小貓咪一樣,做甚麼事也先考慮g會否不高興,認識甚麼朋友也衡量g會否同樣喜歡。最後落得年來也沒有新識異性朋友的下場,煞是令人費解。我思量再三,康這人其實不錯,當朋友應該沒有問題,為甚麼多年以來也受到爛滾的污名所衊?我把康的情況告訴ce,希望用女性的角度分析一下。ce說:「他令人覺得他很輕佻!」我不解,在旁邊的基出來主持公道:「其實Ah Lo比康輕佻多了。」我暗暗點頭,說輕佻我可是專家。ce說:「那就是樣子的問題了,叫他整容吧!」我和基都為ce的語出驚人吃了一驚,我試探式的問:「那是甚麼問題?是鼻子嗎?」ce點點頭,「想來也是,你一說我就覺得是鼻子的問題了。他的鼻子有點上翹,很輕佻!叫他整吧!」基說:「那即是整了鼻子就可以解決一生的問題,也不過5000元!叫康去整容啦!」我把這樣的結果告訴康,康仰天慘叫:「原來困擾我多年的是我的鼻子!為甚麼?」
當然我不認為那全然是鼻子的緣故(雖然大家都認同康應該整掉鼻子),還有康認識朋友的態度。其實康跟g一樣,每每認識到甚麼異性就會自然而然想到戀愛的層次上。不是說他們倆不住想會不會跟對方交往,而是會想對方的戀運如何,現在是狩獵中還是守備中云云。康還好,g還發展出一套辨識「妖氣」的法門(一般針對女性,也可能針對男性,須知康常大行菊花運),一觀其人(甚至不用觀看真身,單憑傳聞、facebook的小遊戲而判斷),就知道對方是否存有攻擊性,會否對自己的男伴(康)或朋友(這厲害)出手,有的話就按情況施以撲殺(!)。這套方法辨識對方是否有妖氣的成功率極高,近乎百分之百(我還沒有真數不出有哪個女孩她不認為有問題)。我懷疑就因如此,康也相對的發展出一套預測g會否認為該異性是否有妖氣的系統,然後在交友時避免與該異性接觸。ok,一方是百分百的撲殺,另一方是根據該「百分百」而避重就輕,新識異性朋友自然是新識異性朋友。
好像說太多了,不過如是我見我聞,也沒有評斷的成分。事實康也因此而跟g相處得好好的,兩個人都開心就好了。說完了康,就說基的。基說他喜歡party是因為想在party中認識一些可以結交的、好玩的朋友。主心骨在「可以結交的」數字。出到社會做事,人都特重視語言文字的使用,重視得令人感到虛假。而且不知怎的,總是缺乏創造力,害怕自己說了甚麼作了甚麼被別人評論。彷彿「被別人評論」這一行為就已是對自己的傷害,不管評論是好是壞。所以甚麼都不做了。不做就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這樣的世界太悶,基說找不到像我們一樣的朋友。我聽得這樣的話,暗暗為這個事實而感傷著。於party擇友,然後得不著想找到的朋友。這不啻是件悲哀的事。幸而最後基快樂的說,近來找著了一班想找的、像我們的朋友,我說快點介紹來認識!
從基看到的,我想到另外一種人。也是我朋友中的一型,嘉鴻是當中的極端。有次他打趣問我為何認識新的異性朋友不告訴他,我也胡說是因為我想把新朋友收起來自己慢慢享用。這時他卻說了一句,相信他真箇如是想的話:「去認識新朋友後,不坐著一起談論一下有甚麼樂趣?」我驚異於這種想法。誠然我們都有評斷別人的權利,可是把人、或與朋友交往這行為當作自己的談資,這種思維實的把我震盪。然後我想到八羊黨也是如此,這群人其實沒有太多經歷,所經歷的也不過互相就對方的事、就大家處世跟自己不同的古怪而互相評論。我一直以為從交往中得到這些是副產品,卻沒有想過這可以是交際的全部,甚至是希望在派對中得到的。
回答自己想得到甚麼前,我把這些都想了一遍,卻驚訝於眾兄弟跟我的分別。康想得著不可能得到的新朋友,基想找到萬難找到的朋友,嘉鴻更激,想得到的也不過是過後的談資。而我呢?竟不過是希望在party中盡情歡樂一下,可以得到新朋友的話甚佳,得不到的話也得到快樂。至少我自己享受於其中,就可以了。我沒有想過介紹甚麼人跟甚麼人認識,也沒有想過要談論誰誰誰做過甚麼好玩的,就只是想歡一下。基說這就是內地人歡的模式,可是往往得不到真朋友。也是實情。惟實情如是,又於我何礙?可以得到一秒的歡愉,就享受那一秒的歡愉吧!後來我跟基說了我的想法,他說我、康和基自己三個人想在party內得到的有根本的不同。我打趣說我們想太多了,不如開p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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