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盡天涯 成長是包容傷心的一切理由；生活是早上的兵荒馬亂與晚上的燈下樹影；寫作，不過是與自己和世界對話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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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玉鳳

 

　　從前幾乎每個月都會來澳小住的一位香港朋友，最近一年多都沒有到來。最近為了參加親戚的婚宴，朋友決定來澳小住幾天，順道探望我們一眾久未見面的朋友。原來計劃停留三夜四天，抵澳後他決定更改行程為兩夜三天，留了第一夜後，決定第二天中午離開，即只留一夜。在他離澳前一起吃午飯，問為何突然匆忙離去，他說：｢不是我匆忙，而是這個城市太匆忙，匆忙得我這種不打算光顧賭場的遊客根本沒有任何空間。」請他把話說得直接點，原來他之前一天到達後在碼頭等的士等了大半小時，到酒店後又再等了一小時，飲宴結束後，由十一點等到十二點半都沒等到的士，最好只好請朋友午夜飛車營救。

　　這兩天的經驗，令他想起對上一次來澳，一年多以前的類似經驗。把故事說完，他總結道：｢如果我不打算去賭場，根本沒有什麼交通工具歡迎我。巴士不是太擠就是沒有，的士常常是等一小時都沒有，最易上到的發財巴只送你去發財，我不想發財，只能靠走路或朋友接濟，前者限制了我可以去的地方，後者限制了我的時間。去年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一踏進澳門，即時破了腳，到那裡都不自由。不好意思，以後我是很難再來看朋友的了，澳門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現在的澳門人是如何生活的？他們日常究竟可以去什麼地方？」

　　被他一問，我倒想起，即使自己有開車，最近一兩年也沒覺得很自由。我試過為了確保早上六時半可以乘船到香港參加研討會，之前一夜先到步行可以抵達碼頭的親人家借宿，原因只是親人家附近晚上可以找到車位，而碼頭多數不可能。我現在基本上不會約人在澳門區午膳，要應約，不是要提早越來越多時間出門，就是要事先說明我多數會遲到，因為我沒辦法肯定在午膳場所附近可以順利找到車位，有時索性因為知道某個時段某個地點泊車難我又沒法請人接送而推掉約會。剛把這些跟朋友說完，他忽然轉話題，問：｢對了，你們的GDP又升了，澳門今時不同往日，夠威的了。」我只好苦笑到，是啊，GDP又升了，我們的工資其實也漲了，可是，我現在也和你這種不想去光顧賭場的遊客一樣，沒有什麼出行自由啊！

 

文：原載2014年7月17日《澳門日報》“筆成氣候”專欄

圖：http://www.exmoo.com/uploadfile/2012/1112/20121112051924442.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