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盡天涯 成長是包容傷心的一切理由；生活是早上的兵荒馬亂與晚上的燈下樹影；寫作，不過是與自己和世界對話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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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都沒有遺憾！

文/林玉鳳

 

　　好幾年沒在專欄為同學的畢業寫感言了，今年特別想寫，因為遷校在即，也因為當年一手建立的課程要劃上句號，一個時代要結束了。

　　澳門大學的畢業序幕其實三月就開始了，那是同學拍攝畢業照的大日子。因為自己會上一年級同學的課，所以每年總是在這樣的時刻，會記起好多同學剛上大學的模樣。我任教的是傳播系，每一屆同學，總是會有幾個特別靦腆的男孩或女孩，在大一時說話會臉紅耳赤，到大四時變得幾乎是雄辯滔滔。然後，總會有些讀了點女性主義的女同學，變得揚眉自信，把這一門學好的男同學，在看到女同學精彩報告的時候，懂得點頭欣賞，讓人相信，性別教育的進程是一點一滴的，卻總是可為的。還有一些，經過四年的歷練，口吻會有點像個老來的智者，看到別人不求甚解或不作求證就輕信口號與傳言的時候，會請大家不要簡單胡亂的單看事情的表面，甚至直接拆解事物的核心，讓當老師的有了狂喜的理由。當然，也有人用了四年，從外表找到自己的信心，穿戴很不一樣了。可是，我最喜歡的，是看到同學在臉書上簡單的概括四年來的種種變化，當中，有很多是個找到自己的宣言。四年學習而能感覺找到了自己，畢竟將來這種豪言壯語會否在心情低落時被推翻，做老師的，還是會覺得心懷安慰。

　　因為大學建立了書院制度，今年有了第一批在書院畢業的學生，有機會看到同一書院不同學系的同學的畢業典禮。今年在書院的畢業聚餐上，就聽了好幾個精彩的畢業演說。一位要從經濟系畢業的同學說的是：「讀經濟要經世濟人，所以不能只講求經濟效益，還要注意人文關懷，經濟不能破壞環境，要知道如何濟人。」另一位在書院中活躍的同學，說的幾乎都是做人的重點，像這一句：「不要讓恨你的人笑太久，不要讓愛你的人等太久。」聽到這樣的演說，想起大家剛進書院時安靜小心不夠提問的表情，就知道，不管大家有多少不快和不滿，那四年，總算是沒白過的。

　　更重要的是，同學會珍視那四年給自己的一切。拍畢業照那天，一位同學的畢業帽掉進花槽了，我看著同學幾乎第一時間奮不顧身的跳進花槽半爬半走的拾帽，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嗯，同學們，如果你們都曾經努力了，我只希望，接下來的世界，有足夠能耐容納你們的成長，我們年長的，要知道自己有責任對得起下一代，讓他們努力學到的，有一席用武之地。然後，我們都沒有遺憾！

　　文：原載2014年6月12日《澳門日報》“筆成氣候”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