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戲同人創作。
※清水向,神蠱溫皇與鳳蝶。
靛藍羽扇在那人翻掌拂袖之間,綻開一彎湛色流采,在她眼底閃耀華光。她靜靜地,彷彿自出世起,便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如何笑,如何泣,心音怦然的意義,肺葉呼息的目的,在她望著他的當口,盡皆失色。
他用他不可撼動的絕世,換她殘破年歲鋪落的一地芳華。
她失去了太多。血流得太多。淚掉得乾淨。什麼也不會有了。
他正在嘆息呢,她怎麼就是不回應?
「妳看見自己了麼?」她空洞的眼神直視前方與她同樣虛無的視線,始才覺察眼前一身雅藍的男子拾了一面圓鏡,映照自己此刻蒼白似魂的臉顏。她不說話,也許他早就知道她不能說話了,只是優雅地笑,彈指之間,一道氣流滑過她頸部的穴位,她本還僵硬的頸項忽爾放鬆,就這麼點了一下頭。
「表達不必皆用言語,眼神也罷,動作也好,讓吾知曉。」丟下這麼一句話,他走了。好像永遠都不會回來似的。她卻還是,獨自一人盯著回憶裡的血泊,細數著自己活該失去的一切。如此想著、想著,想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隨著劃開血肉的傷口,泣訴生命的消逝。
終於,她能做夢了。
山谷鳥鳴,蝶舞花香,蔚藍蒼穹,春風輕拂。
推開房門,她拖著一襲素衣,赤著足踝,慢慢地,無聲地,走至花圃央心,執掌捧起花朵的瞬間,本還含苞待放的粉花,霎時綻放,在她宛若死水的雙眸,點亮一抹燦色。她能聽到聲音,林間鳥囀,叢樹沙沙,以及自己清楚的呼息。
她緩緩地蹲下身,凝視著展開最後風華的花兒,闔上了眼。
一股熾熱而凍人的溫度,停留在眼角邊。
周圍靜了下來,又恢復了只有她的世界了。
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鳳蝶。」
很遙遠的彼端,有人在喚她。
但她,是叫鳳蝶麼?
為何,她知道那人在喚她?
「妳喜歡這裡的景色麼?」
低淺疏淡的音嗓,摻著不可思議的溫柔。
那人並不需要她回答,只是逕自問著。
「妳走出房來,為何不睜開眼看看。」
聲音很近了,不那麼遠了。
她卻有些害怕,害怕有什麼正從面頰滑落。
以前,她會不會是個愛哭的女孩呢?
這麼想著,那道平緩沉穩的跫音,踩著細軟的綠草坪,向她走來。
「鳳蝶。」
「在妳尚有權力任性時,為何不任性?」
她,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驀然,她抬眼去瞧那人,淚珠一顆顆沿緣滴下,那張素淨俊俏的臉蛋,仍然毫無情緒波瀾。她站起身,身長只到那人下頷,卻挺直背脊,冰冷虛無的眼神,此刻竟因那人的三言兩語,散出點點光輝,有倔強,有悲傷,有慍怒,有黯然。
「妳誤會吾了,鳳蝶。」
他的笑聲,輕輕的,淺淺的,似他身上一襲蒼藍,渲染了她無色的心。
讓她以為,這是個自由的夢境,過往的記憶,只是魘。
僅要他揮扇祭法,便能撐起這片藍天。
「在吾身邊,妳能夠擁有的,不會只有任性。」
清俊的眉,深邃的眸;冷淡的唇,溫暖的話。
她聽著,想著,也不知止不住的淚水,是何時停止。
那屬於他的湛藍衣袖,擦過了她濕涼的面顏。
須臾,在花叢之間蟄伏的豔蝶,盡皆振翅,她驚異抬首,竟聞得飛舞瞬間,那些細小的顫動與決絕。她早已忘了自己失落的言語及聲音,卻在此刻發出低低的輕歎。那人執手理順她亂了的鬢髮,以著她並不厭惡的力道,慎重地執握她的手心,欣慰似的笑歎。
「飛走了那麼多,總算抓到了一隻。」
她不解地望著他,而後如同他們初見一般,點了點頭。
……全文完。
Free Talk*
這是之前在噗浪上寫的短篇,在今天凌晨,看了關於溫皇的編劇漫談……結果睡覺的時候夢到溫皇跟鳳蝶了(捂臉)我有一瞬間要對溫皇=任飄渺釋懷,是在看片段的時候,旁白說了一句:「化身為任飄渺的溫皇。」我就忽然通了,可是看完編漫又有點矛盾……我只能說,我就是喜歡溫蝶啊(ry,為此我開始構思那個啥了……(噴)
很複雜耶,真的好複雜啊啊啊──我心情很複雜,早知道就不看了(ㄎㄅ)可是礙於寫文的關係,我想我找個時間還是會看完吧orz我可以認同溫皇對鳳蝶一定有家人的情感,畢竟我也切身體會過那種感覺的。補習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轉念一想,我既然都喜歡上了,就勇往直前吧!我會為他們,以及喜歡他們的心情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