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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27 21:01:49| 人氣96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霹靂綺中心】Wandering.D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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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霹靂布袋戲同人創作(暫時改變分類,未來續稿再增加*2014/1/8)。

  ※現代架空、綺羅生中心,慎入。

 

 

 

  惡骨side

 

 

  晚間七點,位於市中心的一處白色公寓,七樓六十三號,二樓三房一聽,內裡布置皆已雪白色調為主,輔以米色。落地窗邊擺放的小桌上,一只透明釉有牡丹花紋路的琉璃瓶,插著三株盛開的大紅牡丹,豔麗的重瓣,淨潔的枝枒,彷彿剛用露水洗過般,在黑夜中閃動誘人微光。

 

  甫自廚房洗完手的頤長身影,拿過繫在台邊的毛巾拭手,蔥白的長指,隱約看得見指尖暈著微微的粉,向那人束成馬尾的髮帶移動,而後輕輕扯下,如瀑柔絲披散,入眼的白,在半空劃出一道浪漫的星河,襯著那張陶瓷娃娃的無瑕臉蛋,教人一時之間,猜不出男女之別。晶亮的深紫雙眸,掩在濃密的黑睫之下,他微偏著頭,看著方形餐桌上的一盤熱騰騰的煎餃,「醬油似乎前幾天用完了。」

 

  清潤的聲音,滑過一室靜謐,他走出廚房,拿起擱在沙發上的白色大衣,穿戴整齊後,才從玄關拿起鑰匙、皮夾,套上了黑褐色的長靴,慢條斯理地關上了家門。不知道是不是管理委員會的盡忠職守,從他搬進來,就鮮少聽見夜晚有吵鬧聲或是賭博聲,一切都是安靜祥和,恰好符合他的性情。偶爾從別層樓傳來的鋼琴聲,讓他練習古箏時,不會覺得特別寂寞。

 

  但從明天開始,生活上的悠閒必需有些改變了。他請調至市裡的警局,昨天新的警証也換發下來,之後肯定要開始忙碌,可不能像從前在鄉村分局時那樣,三天兩頭幫村民抓狗與田鼠了。在他回想悠閒鄉下生活之際,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他帶著微笑走了進去。

 

  滴答。

  滴答滴答。

 

  液體跌落地面的聲響,在暗巷裡格外刺耳。倚靠牆壁坐下的人影,低啐了聲,幾乎挾著憤恨的力道,死死地按著受傷的左臂。片刻的寧靜,讓緊繃的神經逐漸趨於平靜,然而外頭傳來的吆喝聲,卻驚得人不得不瞠大眼。

 

  「喂,有沒有看到那個死丫頭?」

  「巷子裡找找吧?偷了錢還打人,一定要找出來教訓!」

  「得了吧,不抓住她,輪到我們被老大教訓。」

 

  她感覺得到自己在抽氣,狠狠地將面前看得見看不見的氧氣與二氧化碳,都灌進肺部,來平穩自己的怒意,她知道她絕對不能死。如果死了就教那些人稱心如意了!被發現也無所謂,她命夠硬,咬著牙,幾頓毒打就粗飽,何況還怕那幾個人?在心裡將事情想了個遍,這才鬆開了從剛才起就齧著的唇瓣,很快便見一抹暗紅自嘴角綻放,她不在乎地揚起了笑。

 

  起身之前,不忘拿起放在垃圾桶旁的木棍,權充自衛的武器,而後帶著不斷失血的左臂,跌跌撞撞地衝出了暗巷,右手拿著木棍,就往入眼的男人身上打,男人的哀號一起,四周與他一道的同伴就全都上前,手裡的傢伙不依不撓地往她身上砸。她將嗚咽壓在喉間,拚命地在閃躲之間,也不甘示弱地回擊,無奈五對一,加上她身體大大小小的傷,已經累得夠嗆。

 

  「打死她!」不知誰的一聲喝,彷彿戰爭來臨前的叫陣,一下子就讓她害怕起來,但她仍然挺直腰桿,尋得空隙就想跑,怎知他們手下更快,一棍就像她背脊打了過來,霎那讓她狼狽地趴在地上。「可惡!」撕扯著嗓子,她厲聲咒罵著,原本的木棍早已脫手而出,只剩她一人接受眾人的圍毆。

 

  額頭流下大滴的鮮血,溫暖的讓她睡意湧現,她掃視著街道,明明才七點多,為什麼沒有個人來呢?報警也好,她做的壞事一定比這群人少,那些見鬼去的公理正義,多少要站在她這邊的,不是嗎?

 

  棍擊、腳踢、人聲,一下又一下,有力地砸在身體的每一處,讓她感受著每分每秒活著的實在,她好痛,但更渴望有誰來殺死他們全部!她沒有錯,只不過拿了幾個錢,就想要她的命嗎?沒門!「死丫頭,逃出來的時候不是挺有活力的啊,怎麼現在悶著頭被我們打呢?」上方人群惡質的調笑,卻讓她頓時有了力量,勉力撐起身子,在染血的視界中,她看到了一抹雪白。

 

  純淨無瑕的讓她不敢直視。

 

  下一秒,她像是已看見勝利的旗幟就在面前,猛地大喊──

 

  「警察、警察來了,你們繼續打啊!把我打死吧,警察會抓你們坐牢的!」她賣力地喊著,只希望不遠處的那人有所回應,她要活著,活著看有一天這群人死得淒慘,她一定要活下去。幾名男子聽見這淒厲的叫喊都不由一震,慌忙地四下張望,除了對街的一個白衣人外,其餘什麼都沒有,更遑論警察了。

 

  「都幾歲了啊,還想用這招嚇我們。」

  「妳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眾人本還想在數落她幾句,卻忽然白眼一番,爭相昏了過去,在她的面前躺成一團。一道鞋跟觸及地面的清脆聲,遞入耳心。她躺在地上,很難看的趴臥姿勢,一對擦得發亮的皮靴映入眼前,她模模糊糊地向上瞧,一只白色的塑膠袋、一個全身白色的人。

 

  ……一對發亮的紫色眼睛。

 

  「救我……救救……」她伸出勉強撐得上完好的右手,握上那人的靴面,苦苦地哀求著。

 

  然後她聽到了彷彿從天堂降下的樂音,好聽得像是一首歌,但話語平靜。

 

  「嗯。我是警察。」

 

  晚間八點,除了塑膠袋裡的醬油、以及些許食材外,他還帶回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女。在大街上,他毫不猶豫地將身上的雪白大衣罩在她的身上,才不至於將滿身的血沿路滴回家中。揹著她進電梯時,他慶幸沒有同棟的住戶出入,不然他這個警察就當得太過失職了。

 

  一關上家門,他便感受到背後一片濕意,不由得有些擔憂,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但若要跑步去醫院,只怕那血是流光了才到,而開車去醫院非得回家拿鑰匙,這一帶計程車來得並不頻繁,雖是位在市中心,也算是偏僻的住宅區,因此有人打架鬧事到這附近,似乎也是見怪不怪。

 

  他沒有立刻將人直接放至沙發上,而是揹著她到浴室,放了滿缸子的熱水,三下五除二地把少女身上的破爛衣服全部除盡,拿著毛巾裹著她的左手,緩緩地放她在浴缸中泡著,轉身就往外頭尋醫藥箱。雖不是初次見這種情況,但他一向極少受皮外傷,從前如此,現在也一樣。因翻找醫藥箱花了點時間,再到浴室看時,又見了滿缸子血水,頓時無奈地蹙眉,捲起袖子將人抱起,放到了二樓主臥的床上,所幸羽戎被夠厚實,也或許少女的血已經止下,沒有立刻壞了他的床被。

 

  俐落地從醫藥箱拿出剪刀、紗布、繃帶,食鹽水、優碘,派得上用場的全放在床邊,刺鼻的氣味充滿整個臥室,卻被他因發汗而引出的牡丹體香全部掩蓋,就是血腥味都淡了下來。他看著少女光裸的身軀,無一處不是傷痕、瘀青,眉眼未動分毫,確認其左手沒有骨折,單純的血口子大,出血快,壓過一個個棉花,就用食鹽水擦拭,而後用棉花棒上了優碘。仔細地覆上紗布,裹起繃帶,在一圈圈纏繞中,他似乎想起少年時期的過去,有兩個朋友陪在身邊,日夜不斷地苦練身手,受傷了就互相料理、難過了就互相扶持,總覺得那樣的日子並不比現在差。

 

  過程中,少女低弱的呻吟宛若夢囈,一見就知道時常忍痛,忍得習慣,自然就不會如常人般,一受傷就大聲哭嚎,著實省去了不少麻煩。但他只是靜靜地瞧著她冒冷汗的臉蛋,淡黃色的床頭燈在黑暗的主臥閃著微小的光芒,拿起優碘,自她脖頸的傷痕,一路往下,就連背部也不放過,直到擦到小腿腹上的擦傷時,已經九點半了。

 

  眼見傷口處理完畢,他這才放下起了皺摺的長袖,往臉上一擦,分不清是冷汗還是熱汗,身上黏膩的讓他擰了漂亮的眉目,而後抽起被少女壓在身下的羽戎被,丟在一旁,這才攜著換洗衣物,往浴室而去。

 

  當他捲著半濕的髮,慢悠悠地走回主臥時,紫水晶的瞳仁僅只一眨,便擋下了本該在床上休息的少女一記重踢,她高聲嚷道:「大姊,衣服呢?」少女已經精神不少的臉龐透著戲謔,往他穿著浴袍的高挑身材一瞥,訥訥地收起了腿,「啊,妳的胸部真平。」他羽睫撲閃撲閃的像是一隻展翅的鳳蝶,晃得她眼冒晶星,但他卻沒有答話,僅是走向一旁柚木對開衣櫃,自下方的抽屜裡,拿出了全新的白襯衫,「先穿著,我沒有女性的衣物,待會給妳買。」

 

  「妳說什麼?妳不是女的嗎?」少女驚訝的疑問落下,隨即闔起大開的長腿,面色因忽來的憤怒染上緋紅,她自床鋪上蹬起,一臉居高臨下的抬起右手,看那架式是要給他鍋貼吃──他想起冷掉的煎餃,粉紅色的薄唇微抿,而後將白襯衫拆開,準確地落在她的臉面,「妳不必擔心,除了幫妳止血包紮外,我什麼也沒看見。」

 

  「你!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少女橫眉豎目望著他,棕褐色的眼睛在那張白皙的臉顏留連,高中輟學前曾讀了點書,眉目如畫,目若寒星,那些她不懂,她只知道那就是美好的一種表現方式,是老天爺習慣給世人的不公平!瞧見他臉緣與指尖都透著恰當好處的粉紅,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少爺,想到這,她握了握拳,卻不住被他左耳透出微光的地方吸引了去,微尖的耳廓小巧精緻,綴著水晶似的花形耳釘,襯他垂放在臉側的雪白長髮,顯得別樣誘惑。

 

  「妳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是警察。」他的聲音極輕,極慢,她心裡卻突突一跳,瞬時恍如大夢初醒般,警戒地盯著他,「你是誰?你該不會要抓我?」話才說出口,她便懊悔不已,怎麼會這麼愚蠢,就將自己招了出去?要是真的被抓,就逃吧!但她未著寸縷,逃上大街去,也一定是給警察押走,怎麼想都不合算!

 

  「綺羅生。」他頓了頓,灼灼的紫眸,不鹹不淡地覷著她,在這樣的夜裡,他們初遇的夜裡,泛著一股冷意,讓她霎時青了臉色,「我現在不會抓妳。」聞言,她像是無法遏止一瞬間的恐懼襲來,她跳下床,一把揪住那潔白的衣領,「你是什麼意思?我沒做錯什麼,你不也看到了嗎?是那群人在向我動手,警察都這樣是非不分?」她不曉得為何自己要急著辯解,從出生以來到現在,誰又肯多聽她這個惡骨半句話?無論她做了好事還是壞事,總是要歸於罪大惡極的敗類,所以她讓那些人如願以償,憑著這條爛命,也要活下去!

 

  「這就對了,妳既然沒做錯事,為什麼還要怕被抓?」綺羅生舉起掌心,施力推開她的手,撫順了被捉皺的前襟,「任何事情,在論對錯之前,先問自己有沒有愧疚,而不是指責別人的不是。」她愣愣地望著那狀似冰涼的掌指,在觸及自己手背時,暈開的一絲暖意,讓她瞬時有種想哭的衝動,「騙人,你們這些人總是說一套做一套!」惡骨反射性地閉上眼,把眼淚與懦弱的情緒都給逼了回去,以往在這個時刻,那些被她視為偽善的人們,早就一巴掌揮過來,讓她在地板上狼狽的滿口血。

 

  然而,那撕裂般的痛楚卻沒有到來。

 

  「我無法阻止他人怎麼看,但妳以誠信相交,我也會給予相同的回應。」

 

  惡骨想起了昏迷前的聲音,好聽的、透明的、水流似的溫度,像是一首歌。然後她睜開眼,只看見綺羅生修長雪白的背影,走出了主臥室。她咬緊下唇,沒有在對他大呼小叫。只是心頭很熱,火辣辣的疼,很多人的面孔在眼前晃過,孤兒院還是社會局,甚至是酒店、賭場、垃圾場……那些骯髒的場所,哪個比得上這裡的溫暖與乾淨?

 

  她想留下來,一下子就好。

  她那樣污穢,本來就不需要他的同情。

 

  「哈哈!」她趴臥在飄散著濃郁牡丹花香的床上,從方才就一直嗅到的香味,綺羅生在的時候,簡直連同處一間的人都能染上那純淨的花香。她大笑著,拚命的喘息,眼瞳胡亂的轉著,試圖將這個房間的模樣記下來。半晌,她翻過身,抱住了旁邊的枕頭,恨恨地按在心窩,她想到綺羅生,那個美麗得連女人都要嫉妒的男人,竟然說她只要誠實做人,他就會相信她?

 

  她連她自己都不信。

  還有誰會相信她?

  一定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一定沒有……

 

  當綺羅生出門一趟,提了一只黑色的提袋回來時,惡骨已經在原本該是屬於他的床鋪上,睡得東倒西歪。他悄聲退出房間,下樓到客廳裡泡了一杯牛奶,而後坐在鬆軟的沙發上,翻看著幫她買來的衣服,一一拆開包裝,摺疊整齊,才放回紙袋裡。如此鬧騰許久,牆上的琉璃花鐘,已指向十一點,對他來說還算早,於是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翻著書籍,直至有了倦意,才將紙袋拿到主臥室的門邊,在客廳睡了。

 

  他一向早睡早起,生活習慣良好,還沒八點鐘就醒了,有些暈乎乎地揉著額際,才發現桌上的馬克杯已經被放入廚房的洗水槽,主臥室的羽戎被已將被單分開,先丟在浴室裡將血腥泡散,床上連一根頭髮也沒留下,除了自己的花香味,好像他昨晚並未救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女。

 

  綺羅生知道她已經離開了,也許是自己睡得沉,才沒聽見她離去的聲響,想起少女那活蹦亂跳的吵嚷,估計傷勢沒有造成她太大的影響。縱然擔憂,但他並未多慮,起身便要去換衣服出門,經過樓梯間的小垃圾桶時,不由折了眉心,有些疑惑除了包裝紙之外,何時多了幾個小張的便條?索性蹲下身,撈了一張仔細端詳,才釋然點頭。

 

  那是好幾張被揉爛的便條,上面寫滿了生澀的字跡。

 

  謝謝你。

 

 

 

 

 

                          ……全文完。

 

 

 

Free Talk*

 

  最近邊填坑邊開坑(毆)坑坑相連到天邊~這應該算是一系列的吧,就是綺羅生周邊的人們,跟他之間的情誼與互動,所以沒有配對,保證清水!目前是挑了許多人,包括與綺羅生對立的人物也有排進來,希望可以填完囉=v=其實在初擬背景的時候,我很掙扎也有點不安,一方面是覺得很難拿捏那種「分寸」這樣講似乎非常很模糊(喂)

 

  簡言之就是在互動中綺羅生應對出來的情感吧。這次想嘗試一種個人傳記的傾向發展(被打)人生酸甜苦辣,悲歡離合之類的。還有就是,綺羅生並不是一開始就是警察,這篇有稍微提到刀劍戟三兄弟的事情,但那跟綺羅生原本的「職業」無關,這一定是最突兀的職場大轉彎故事(眨眼)

 

 

台長: 冽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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