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旁若無人般穿梭於屋內窗外,細紗窗框禁不起反覆推擠,抱怨似的格格作響起不了嚇阻效果,風依然張狂。
夜色方入,被光所閃耀的城市容顏毫不保留底在潔淨過度的玻璃窗前拓展開,細碎光點連接成帶,一條條細流蜿蜒。不消片刻,黑色大地已被繽紛色光所盤據。
雪花在反射城市打上的光源被近乎黔墨的深藍天空包容後飄落,跟著一起降下的還有粉粒般的細微光點。不過只是受了光擁抱的懸浮微塵,在特別情況和心境下竟然能和雪相較短長。
呼出的熱氣被冬日凍涼的透明凝結成緻密水幕,模糊的霧白就這樣把光潤暈開來。
東京夜景是狂放且魅艷的不羈,燈一區塊一區塊集聚而龐大。
食指摸過下嘴唇,那些沒凝成水珠的熱氣像聲波反彈,在唇面鋪打好一層即便隔著,也隱約能感覺出因乾燥而凹凸底濕潤。
以前,就算再冷再凍的風將皮膚刮得緊乾,我的嘴唇也從不因此乾縮發裂,更別說綻裂出血花來。
我還記得,第一次被塗上唇膏的感覺。
那是理所當然的印象深刻。
那天,工看到我那沒有任何庇護的嘴唇凍得泛白,皺眉。他用拇指腹按住我下嘴唇中央後向唇角拉撫過,一絲痛感從他冰涼底觸碰化開。我的嘴唇上頭沒有絲毫油脂,但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潤澤了他的指尖。
這下子,我們兩人的眉距都同樣縮短緊皺了。
「為什麼不搽脣膏?你的嘴唇乾得都滲血了。」
也許因為血液爭先恐後的朝嘴唇集中,導致血液循環變好的緣故,我除了感覺到血液從裂縫汨汨流出外,臉頰的溫度也不斷上升。
工小心翼翼的讓指尖沾去血珠後舔去紅漬,隨後拿出隻粉紅色脣膏,很仔細在我唇上抹了厚厚兩圈。
為了檢查脣膏是否確實完整圈住我的唇,工用食指關節抬起我的下巴盯著我的嘴唇瞧,直到他認為可以了才放下手。
那時我們靠得很近,我甚至能看到工的唇漾著淺淺的,像他身後大樓亮著底燈般的光澤,嗅到那股揮之不去的葡萄酒香,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流在我臉頰結成張水氣網。
「好了。」
他笑著,示意我抿抿唇好讓脣膏分布更完全。然後,低下頭將那油黃色固體多旋出了兩mm左右,抹上自己的。
隔天夜裡,工藉著幫大家買補給品的外出時間,拉著我跑了好幾家藥妝店。我提著塞滿零食和飲料的塑膠袋站在一旁,看他拿著各式各樣的脣膏挑選,視線在我的唇和包裝說明間來回。
「和樹的嘴唇比較嫩……用這個好嗎?沒有香料比較不刺激,對你皮膚好也比較快習慣。」
那是個不錯的牌子,身有以偏似桃紅的顏色印在鑲金邊圈錮裡的圖樣,可我不是很喜歡。
「……我想買上次你用的那種,粉紅色的那個。」
後來我才曉得,工第一次幫我擦的那條脣膏比這支桃紅色的貴了一倍半左右。我當然不是知道工用的那支比較貴而故意這樣要求,而是不想把那份記憶給遺失掉。
「和樹喜歡那個牌子嗎?我家裡還有條買來備用的,下次再拿給你,這次先買這個來用好不好?總不能到我回家之前都任由你的嘴唇乾裂吧!」
這用來當作買脣膏給我的理由十分足夠,關心度絕對是破百了。就算我並不喜歡它,但受制於工的威脅誘勸,我仍將它收下。
結果就是,依賴性自此開始再也戒不掉。
包包除了放蜂蜜水蜂蜜糖之外,還多塞著支脣膏。偶爾一下子翻不到,除去幾次因不服輸而翻找成功的戰利品外,只要抱著索性不管讓它乾的心態,不多久就會被工抓包,還會被念一頓。
只是,那麼小的東西實在是很難在要用的時候馬上出現,即使它並沒有不見。所以工後來總是盯著我,要我隨身多帶支小的備用。
要是唇膏大隻一點,找不到的次數絕對會減少的。
「真是,每次都落東落西的,哪天連你自己都被自己搞丟了。」工邊把新買的脣膏放進我的外套口袋邊唸著。
「什麼嘛!那是它實在太小了,找不到也是正常的吧。要是唇膏跟工一樣引人注目,那我鐵定找得到。」我怎麼可能連自己都搞丟,那不就是迷路了嗎?
「就只知道扯歪理。我看和樹迷路時,八成也不會察覺自己迷路,而會是認為別人迷路了吧。
真有可能這麼誇張嗎?我也懶得和他爭辯。跟工爭論根本贏不了,只會讓嘴巴乾得更快而已。
所以呢?
「才不是歪理……照這樣說,你都會乖乖擦脣膏吧?」
「是又怎樣?」
「既然你覺得我一天到晚找不到它,那你幫我擦不就好了。」
工挑眉的樣子很可愛,像個大孩子,眼底又帶著幾分魅氣,那種直勾勾近似挑釁的眼神總讓我忍不住把目光移開,就怕被想法就如此簡單的被全數勾出。
「喔……?和樹的意思是像這樣嗎?」
「唔……!!!」
被潤澤的不單是表皮,連黏膜和肺裡的空氣都吸滿潮濕的葡萄酒香。工的嘴唇比想像中來得細滑柔軟,好像再更靠近、更用力貼近一點就會破碎,就像水打出來的泡沫,是種虛假的真實感。
附在唇上的水珠已蒸發殆盡,我下意識從口袋掏出脣膏打算補擦,卻只看到一圈和底盤同高的膏狀物,很明顯的呈現無法使用狀態。
工送我的那隻、我一向很省著用的粉紅色管身的脣膏已經見底,塞在包包裡的「備用品」,我想一時三刻也找不著吧。
其實待在家裡,溫度濕度都比戶外高,就算沒補擦也不至於會乾裂流血。
我想,我的嘴唇是越來越嬌生慣養,從工幫我抹唇膏的那時就養成了對他撒嬌的習慣。
這也是沒辦法的,我根本也懶得去改變了,有人能依賴是幸福的呀……看來也只能這樣哪。
「工さん,什麼時候有空,找個時間陪我去買脣膏吧?」
好啦,不曉得這次工會買怎樣的唇膏?
我看著攜帶螢幕顯示出「訊息已到達」的信號,微笑。
後話:
新年第一發就是妄想很久的唇膏系列(?),而且還是工和,這意味著新的一年裡我也會被這兩人給吃定嗎?
原先是在日記版裡有感而發的產物,錯字倒置很多,經過修正和加上關鍵字延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雖然有些關鍵字還是沒用上啦(笑)
會說是系列,是由於一天到晚跳票的妄想正在逐漸形成。這篇是由kazuki的心境視點寫的,有機會的話,下次可能會以Takumi的視點來寫~不過這男人實在很難搞,寫出來可能會變成四不像(跪)
另外,鍵本A同學昨天也拉著桃子公主在我腦裡歡樂出場(驚)感覺還蠻順的,所以也是有可能寫啦(斜眼瞄)
我自己很喜歡Takumi耍小手段(?)的部份和kazuki天然呆的個性,不過文章裡的kazuki心思好像有點太細膩,用詞也有點......(汗笑)
這次還有久違的網頁版~~!又不怕死的浪費時間弄了素材,不知道效果搭不搭調。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
我是下個星期就要期末考的
無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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