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Y同學：
真的意想不到，我再次喜歡您了。更加始料不及的，今次我對您的感覺比上次更加強烈。可是我始終沒有勇氣走到您面前作自我介紹，一如以往，我只能在暗地裡偷偷望您，或者在早會時做一些小動作來博取您注視。然而，埋近您身是一件很艱難的事，一來您個性不太合羣，社交圈子較狹窄，而圍繞您身邊的朋友亦跟您一樣，好靜並拒男生於千里的，相當難以捉摸。加上我從同學的口中得知一些您內心的秘密：您從中二開始便喜歡另一位男生，他成績優異，聰明且口齒怜悧，加上他擁有一副能討好女生的俊臉，在校內他算是個「風頭躉」一名，傳聞有很多女生都對他暗生情愫，包括您在內。每當聽得愈多的時候，我都硬著頭皮對自己說：「只是謠言而已！」奈何，愈是逞強，自己卻愈變得悲觀，變得自卑，以往對您的憧憬無奈地破滅了，自信心難免向下傾瀉……但對您的愛慕卻日漸加深，教我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局。
跟去年一樣，漫長的聖誕假依然是一人寂寞地熬過去，猶記得假期前學校舉辦的聖誕晚會，為了您我悉心打扮得西裝筆挺（其實我只是模仿著Jarvis Cocker的衣著，可惜身型太過笨重，出來的效果卻引得全場大笑），那時每個同學均找到舞伴跳舞，剩下我和您靜靜地坐在一角，觀看著其他同學歡愉的樣子。那一刻，我真想邀請您伴我跳舞，但我始終都沒有這種勇氣……加上您的樣子好像蠻抗拒跟異性跳舞（除了他以外），更何況是我這個陌生人？這一夜熱鬧之下的冷清，就像《秋天的童話》中船頭尺開生日派對那一幕，船頭尺獨自瑟縮一角遠望著茶煲翩翩起舞，心裡不好受的離開派對……而我卻意興闌珊地走到天台，跟一班同病相憐的同學互訴不快，背酒當歌……整個聖誕假期，腦海都不停浮現著那一晚的情景，那一晚的懦弱。就是這樣，那一年的聖誕就過去了，或許是吸收了上年的經驗吧！我開始懂得面對寂寞。又有可能是Luna Sea和《Love Generation》的功效吧，使我在從無止境的思念中得到一點寄托。
「需要一點勇氣，來面對現在的心情。
他一直在妳的心中，我還愛上妳。
也許時間依舊，很快就忘記。
知道這樣不行，偏偏繼續下去。
怎麼會有結果？是我想太多。
沒有方向看不清，在徘徊。」 from 《勇氣》 by 張震嶽
踏入了暮春，大地得以重生，但我對您的感覺卻跟去年復活節一樣，漸漸退色。難道我對您的那份愛也會產生季節性轉變？每到秋天我的心都會情不自禁地撲向您，到了冬天愛意就會變得最濃烈，但一踏入暮春後我又變得冷淡……是天氣影響嗎？一切都好像有個循環期般，重覆又重覆，循環不息……
真是很玄妙！去年的暑假在商場遇上您，今年的暑假又以同樣冷淡的心境在尖沙咀的新星堂唱片店覓見您的縱影。現在想起，就似是由上天操控著的一場追逐戲，但結果永遠都只得一個：就算我如何拼命地追也追不到您。這就是我的命運。
到了中五，深知這是個最緊張的時刻，故此我力求以最後一口氣考得滿意的成績，但奈何偏偏到了最後一剎便洩了氣。首先在中五的上學期，我得到了您的Icq Number，透過Icq後我對您的認識無疑加深了許多，您喜歡甚麼？您討厭甚麼？我也一清二楚。您喜歡X-Japan的Yoshiki，我知道後有種興奮莫名的感覺，好像等候了兩年的機會正在來臨般；您喜歡看電影，雖則這方面各持己見（我喜歡王家衛，您卻認為王家衛的電影只有白痴才會，但您又愛看周星馳），但我並不介意，我深感彼此有相近的喜好也算好事；您喜歡帥哥如瀧澤秀明這類「靚Ken」，我也不介意，這是女孩子普遍的心態嘛！和您在網上交談的一段時間，無疑是我中五那年最快樂的片段。之後，我終於鼓起勇氣，問您借一張CD。自我喜歡您的兩個年頭裡，這才算是我正正式式的採取行動，可是每次與您見面時我總是渾身不自在的。
其後，我倆開始在ICQ交談一些內心感受以及對事物的看法。由於好奇心作崇，甚至想搞清楚一直以來的傳聞，故此我冒犯地問您，您是否喜歠他？怎料您卻毫不忘諱地答：「沒錯。」聽後，我沒法掩飾內心的絕望，唯有把家中的所有AV反覆看一遍，企圖利用生理上的興奮來減輕內心的痛傷，並對自己說：「女人？個個也是這樣子啦！沒有您，還有川島、夕樹、小澤、渡濑晶……」經過日子的流逝，我終需把內心的眼淚抹掉，去面對會考的洗劫。
然而，在感情問題上我可以顯得灑脫和放得開；可是面對著會考這場關乎前途的一役，我卻不由自主地「鑽牛角尖」，當時會考在即，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萬般自困不得釋懷，引致抑鬱症病發，曾經想過自殺，幸好家人及時發現，並讓我自行決定。最後我選擇了逃避，均缺席了任何試場，放棄了自己的前路，甚至放棄了您……我深知當時的逃避只會令問題愈積愈深，但依當時的情況來看，我非缺席不可，因為我所需要的，是平靜無壓力的生活，校園的生活已經把我的心靈催毀得無法彌補了，若再勉強讀下去，我恐怕我真的會瘋了，或者……
「酒一再沉溺，何時麻醉我抑鬱？
過去了的一切會平息。
衝不破牆壁，前路沒法看得清。
再有那些掙扎與被迫？
心一再回憶，誰能為我去掩飾？
到那裡都跟你要認識。
洗不去痕跡，何妨面對要可惜。
各有各的方向與目的。」 from 《灰色軌跡》 by Beyond
事後，家人送我去看精神科醫生，定時吃藥令病情得以穩定。這時候，我不夠膽面對同學或其他人，也自覺沒有面目面對您，甚至覺得這個世界是變態的，對世界萬物皆存有憎恨，就如《搏擊會》裡面畢彼特的角色。依當時來看，我內心的怨恨掩蓋了對您的愛意。
我的雙失日子維持了半年，之後家人為了我便開設報紙攤擋讓我幫手打理，總好過終日無所事事，胡思亂想。某一天，我和父親在報紙攤擋做生意時，突然見到您經過我的攤擋去了對面馬路，當時我猶豫了一會便跑過對面馬路，因為我深知，自我決定輟學後，這次偶遇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能再錯過了！可惜，我走到您面前打個招呼，您卻認不出我是誰了。然後我說我是跟您玩ICQ的鄰班同學，您才有點印象地回應我：「哎……哦!!~」難道您已把我完全忘掉？抑或是我在您的心目中，連那一點位置也沒有？之後我說了一句我以前說不出口的話：「您比以前漂亮了。」你便笑道：「我幾時都是那麼漂亮的。」接著緣燈一轉，您向我說聲再見，看著您的背影慢慢遠去，心裡不禁唏噓……
之後我試過致電給您，想約您去看《少林足球》（我知道您喜歡看周星馳嘛）。可是，我致電到您家時，您卻掛斷了我的來電。那時候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您這樣做，想深一層，這可能是舊同學「一傳十、十傳百」將秘密散播到您耳邊，嚇怕了您，使您迴避我。不過無論如何，我清楚知道我倆是沒有可能的，畢竟我和您是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如今我只是個在低下層原地踏步的小伙子，反觀您？從舊同學的口中得知，您已升讀了某間大學。也許我真的要認命吧！三年的感情追逐，我也得不到甚麼，只剩下回憶好讓我空虛細味一番。
也許有一天，我再碰見您時，您再次認不出我。不過我肯定，無論您變得怎樣，我也會記得您，並會暗地裡祝福您。
「風蕭蕭的漫長路 你隻身飄零
仍在尋覓您蹤影 杳杳像流星
抬頭遙望天邊隱隱 見那倦鳥返家
你可會像它不久便歸家
但願重拾美麗往昔再見你一面
一生匆匆 怎捨浮雲和藍天 」 from 《阿郎戀曲》 by 許冠傑
【附圖:中五畢業相,這算是唯一一張筆者與AOY小姐的合照】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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