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遇到同事(不是每天都有機會碰到面的幾位),大家都會問我:「書唸得如何呀?」
若是早兩個月問的話,我的回答應該是:「快沒命了。」可現在我卻興奮的只能用「exciting」來形容此時研讀的心情。
簡單來說呢,進入博班的頭一個月,我一直處於不確定狀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選上?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攻讀的本錢?缺乏厚實課程理論背景、英文又不夠靈光的我,光是要看完每週三堂課所需討論的文獻就已經非常吃力了,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套用鍾靜教授的名言,這是「求生存」的階段。
沒多久,我發覺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每天淹沒在讀不完的書籍與學術論文間,讓我的生活除了教學與讀書之外再沒有其他目標,而每週至少二篇的論述報告也不斷壓榨我有限的思考力,因此上課時我的反應常因所讀消化不良而慢半拍,又因為不敢暴露自己的無知,所以連和同學討論的勇氣都沒有。這樣下去我肯定會一無所成,白白辜負了付出的時間與心力,所以我就開始厚著臉皮在課前詢問同學,到底那些文獻訴求的重點在哪?看看自己是否理解正確了。
有趣的是,原來大家對文獻的理解都沒什麼信心。所以我們更加積極的把握時間,利用教授上課前的片刻分享讀書心得。後來,更勇於在課堂上針對自己不理解的內容詢問教授,而教授在深入了解我們每個人的學習背景後,也調整了課程進行的方式,好幫助我們儘早進入課程與教學的研究領域。
博班的課不同於其他學習階段裡的大班教學,最多七人最少兩人同修一門課的狀態,迫使我們每堂課都必須針對討論議題提出自己的觀點。我們從一開始小心翼翼、徘迴在理論外圍以避免犯錯的發言,到現在可以針對不同看法與教授作辯論的進步,讓我再一次感受到徜徉在學習領域裡的自由與暢快。
另一方面,我也試著放下對課業無謂的擔心恐懼,就算報告做的不好,文獻讀得不夠通透,我仍勉勵自己「持續下去」。我發現當自己卸下「擔心讀不完、讀不好」的壓力時,我可以更快融入所要探討的議題中,也可以更快捕捉到教授們想要傳達的意思,而且「不懂就馬上提問」可以幫助我更快釐清那些不甚熟悉的理論背景。雖然對於所讀內容的了解仍不夠札實,但經歷這幾個月的課程後,我的腦就像翻新了一樣,會開始從不同的角度來審視那些一直以來關注的教學事務,並且產生新的想法。
教授們說,讀書不是為了要把視野讀窄了,而是在觀察事物細微變化的同時,能試著從環境脈絡去思考促使它成為這樣的原因,我們要做的是探討那些成因,進而懷抱改變負面成因的企圖心,去實踐課程與教學的改革。在這過程裡,我們需要更多的辯證來澄清自己的想法,因此博學多聞是必要的。這對目前仍在「求生存」階段的我來說,是有段距離要追趕的目標,但能和這麼棒的教授與同學們一起學習,真的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同時也讓我湧起無比的「求知欲」和「上進心」。
很高興,幾經掙扎後,又能重拾讀書的愉悅!
附註一:
數學教育系所畢業的我,學科背景著重科學理性,與課程教學訴求的人文感性有著明顯差異,不論是閱讀素材、研究方法或論文書寫……等,我都需要重新適應。這是一種思維方式的轉換,而這樣的改變對我是很好的訓練,讓我可以將個性中迥異的特質提出來,學習以全方位的視角去觀察教育現象及其背後存有的意義。
教授們也常說,我們要練就「一手寫論文」、「一手寫散文」的工夫,不要把自己關在學術的象牙塔裡,理論終歸要付諸實踐才能踏實,當中的聯繫也是種溝通的藝術,需要理性與感性兼具的腦來協調。
這是我目前努力學習的方向。
附註二:
大學專題研究指導教授曾說我是個「實例派」的學習者,凡事都需要舉例說明才能理解的傻學生。基於「實例派」的學習原則,我常將當週教學夥伴對教學現場或教育時事的反思或啟發,搬到課堂上與教授、同學們一起探討,然後,再將課堂中的討論回饋給教學夥伴。
在這樣的過程中,理論與實務可以在腦子裡交手,同時經由分享的過程,加深自己對這些議題的認知。更重要的是,我可以馬上將這些討論結果隱含於教學活動中,實際體驗看看。
在這交流下產生的「巫婆vs小瓢蟲的對話及互動」,正於瓢蟲之家裡發酵,希望寒假時能有時間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