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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非法正義》（2002，英文標題Road to Perdition 的意思是，到姑媽家的路上），看似述說一個小男孩的啟蒙故事。

父親帶著全家人去參加一個喪禮，小男孩與弟弟跟父親的老闆玩遊戲，老闆輸了，教小男孩到樓上房間去拿他的外套；小男孩上樓進入黑漆漆的房間，卻看見一個躺在沙發上抽煙的男人，他叫小男孩別打攪他，他正在忙，待會兒再來。小男孩回家後入睡前，滿心疑惑地問弟弟，父親究竟為他的老闆作些什麼事？

一個大雨滂渤的晚上，父親跟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去找那個剛死去的人的哥哥「說話」，小男孩躲在後車座的沙發墊下。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一言不合把那個人一鎗斃了，父親用機關鎗將那人的所有手下全殺了，躲在門洞中偷看這一切的小男孩被發現了。父親告訴躺在沙發上的男人，那是他兒子，他會教兒子守口如瓶。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沒跟當老闆的爸爸商量，除了下令手下殺掉小男孩的父親外（這失敗了），自己更跑去小男孩家將當時在家的母親與弟弟殺了。父親帶著兒子離家，走上逃亡之路；老闆痛斥兒子荒唐與魯莽，但為保護兒子，他找了一個怪殺手，一路追殺那對父子。

父親說要帶他到姑媽家，但在路邊小餐廳遇到那個怪殺手後，他決定反擊，他決定教兒子「幾招」。父親不得不先殺掉那個保護喪心病狂的兒子的老闆；在老闆心腹的求和條件下，父親也如願殺掉老闆的兒子。兩人終於來到姑媽家，姑媽家位在海邊，父親愉悅地看著兒子在草地上與狗玩耍，三顆子彈一一穿透他的身體而過。他全身淌血、顫抖地轉過身，怪殺手架好照相機的架子，並要將死的父親「笑一個」。小男孩衝進來，舉鎗對著怪殺手，怪殺手步步逼近小男孩，口中喃喃要他將鎗放下，一顆子彈穿入怪殺手的身體，怪殺手倒下，握著鎗的父親說：「我不要讓我的兒子走上我這條路」。

《冬冬的假期》（1984，英文譯名A Summer at Grandpa’s 的意思是，到外公家的某個夏天），電影很難教人看得出來，這是關於一個小男孩的啟蒙故事（台灣新電影至今滿二十年，尚無人論及到這部電影「恐怖的內涵」）。

冬冬小學畢業的那個暑假，母親病了、父親忙著，母親委託小舅帶冬冬與他妹妹婷婷，到他們在鄉下的娘家，請外公與外婆代為照顧。冬冬到鄉下立即結識當地一群小男孩，大家一起裸身跳河游泳、拿竹竿捕蟬；婷婷卻認識當地一個瘋女人。

冬冬跟小舅去打撞球，小舅與一旁女友眉來眼去中，終忍不住走到房子後面「等會兒馬上就回來」，自己一人打撞球的冬冬，卻狂喜地叫著：「進去了！」冬冬默默站在二樓窗口不解地看著，在當地德高又望重的外公醫生氣憤地追著小舅狂打；冬冬與男童們在路橋邊，看到兩名年輕男子對著躺在路邊休息的工人，以石扎他們的頭、搶下他們口袋裡的錢。

小舅搬出去住了，冬冬跑去看他，卻在屋中遇到那兩名搶錢的通緝犯；小舅叮嚀冬冬不得通報警方：「他們雖然犯了法，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冬冬告訴了外公，外公通知警方，警方將小舅帶到局裡盤問。

另一方面，被排斥在小男童遊戲圈外的婷婷，在一次意外中，瘋女人將她從火車輪下救出；後來這女子被一捕雀男子強暴懷孕，卻為了再度幫婷婷而從樹上摔下流產，外公為了救瘋女人，只好放棄去台北探望即將動手術的女兒。

清晨，傳來女兒手術平安的消息，外公心有所感地告訴冬冬「父母無法看管子女一輩子」父親親自開車來接冬冬與婷婷，臨上車前，瘋女人突然出現路邊與婷婷揮手；冬冬在路的拐彎處下車，與河中男童揮手再見──電影結束了，一切卻自此才真相大白：長大之後，學壞如小舅、變瘋如那女人，他們兒時也純淨一如冬冬與婷婷這般樣！

是什麼造成人們如此大的「扭轉」？西方電影《非法正義》，強調直接經歷的震撼力；東方電影《冬冬的假期》，暗示著潛移默化的滲透力量的防不勝防。而這兩部電影在此議題相關連下，更聯手質疑了一個傳統之說：你無法選擇父母（親人），卻可以挑選朋友──人們「能」挑選朋友的空間，實在比我們想像中的小得太多。

這兩部電影述說著幾乎完全一樣的啟蒙故事：「沒有選擇」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