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帥愉悅的拉過雯子的手,果然是天真女孩的柔弱手。心癢癢的他,扯開那抹神秘帥氣的達陣笑容——嘿嘿!
雯子不再用力甩開那帥勁十足的手,她乖順的讓對方握著,而另一隻手則是將桌上剛剛她沒喝的大杯可樂從左帥的頭上澆淋了下去。
在這吵雜的速食店中,雯子無視其他人的驚訝眼神,將倒空的可樂杯歇斯底里的扔在桌上。
她滿臉憤恨的說:
「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除了欺負人、騙人,還會什麼——」
是不是可以停止欺負她、消磨她、踐踏她了!
她含著恨的淚,對所有的人。
所以她沒看見,沒看見左帥雙眼裡其實還是充滿笑意的,儘管圍觀的人群滿是期待將發生一場衝突戲。
還是帥到外星去的他輕輕撥了撥濕淋淋的髮,用隨身攜帶的法國進口手絹擦擦滴著水珠的帥臉,扯起一抹迷倒眾生的爽朗笑顏看著眼前女子憤恨的離開速食店、憤恨的奔向馬路、憤恨的伸手攔了「小黃」。
於是帥氣的他失去了她的身影。
在這樣的情境下讓他想起以前一個廣告……
一個女子對一個男人潑了一杯水!
然後那支廣告「夯」到不行。
那個男人紅到天邊。
那支廣告歌隨性走在街上都有人會哼上幾句!
呵呵呵……!
他陷入一種帥到入魔的境界,幻想他就是那個男主角。
呵呵!
正當他演著自我帥過頭的情境劇,呵呵的,他掛在腰間的量身訂做義大利名牌手機也響著呵呵的帥音樂——我好帥〜〜我好帥〜〜我好帥、帥、帥、帥、帥——
「喂,哪位?」左帥接起正唱的繚繞的歌,滿臉盡是欣賞的意境。
「帥哥!是我啦,陳彥!」
「哎——彥哥好!」左帥看看名錶,呵呵,遲到了!
「別跟我打哈哈了!你到哪啦?」
「我快到了!快到了!」左帥拎起車鑰匙,快步衝出速食店。
「我跟林製作都在等你了。你知道地方吧!還是要我派車過去接你啊!」
「哈哈——不用啦!」呵呵,名車不在位置上!「我拐個彎就到了。」呵呵,只留下粉筆寫的車號在地上等他!「等會兒我帶正妹一起過去啊!晚上我們一起去狂歡啊!」
「就等你這句!快過來啊!」
「沒問題,等下見啦!」呵呵,車被拖吊了!
左帥結束與天王陳彥的對話後,又急速在手機上按下一串號碼,不耐的等著接通的同時,還保持著不耐的帥氣。
終於,手機的嘟嘟聲轉換成對方禮貌的招呼聲,左帥不等對方說清楚便急切的開口:
「小馬,我帥哥啦!我現在在錄音室樓下……」
他不耐的被對方恭維的最敬詞打斷。他看了看錶,決定搶回發言權:
「……對啦對啦,我現在沒空上去!你把佳佳跟筱萱錄好的帶子拿下來!」
搞什麼東西——他有沒有聽錯啊?!「什麼叫還沒做好——不是講好今天給我的嗎?這樣不是害我白跑一趟!」
又不是唱的多好,還在那邊拖拖拉拉的!「好了——不要再解釋了,我不要聽!你把她們叫來飯店!現在啦——」
說姿色——沒有!論唱功——遜!鬼扯誕倒是很會!
左帥掛掉這通快氣死人的電話,走向馬路邊,伸手,帥的,「小黃」!
坐上了計程車,他不在意這一身的「可樂衣」,聞了聞可樂的味道,倒是笑的深又帥的……
demo帶女孩,就算今天逃過了,只要妳還在台北的一天,我照樣可以把妳翻出來!
* * * * * *
讓大腦關機,身體撇開這煩人的糾葛。像逃開什麼似的,藍天急步離開攝影工作室。
來到了一家常去的冰飲店,點了一杯常喝的蜂蜜綠。撥了手機的快速鍵,話筒的嘟嘟聲,搭配吸管翻攪著旋轉的冰塊,一圈圈轉的炫眼却一聲聲無人接聽的回應。
大腦依然處在關機狀態,慌張被冰飲一口吞下肚。重要的人在手機不知為何沒有名字,只有快速鍵的按鈕,再壓下另一個按鈕,傳來的聲音令人振奮了!
「喂。」
「妳不在家!」
「我……出來走走。」
「妳在哪裡?」
「嗯……我正坐計程車要回去。」
「我給妳一個住址,妳唸給司機,到明耀路上的高明百貨。我想請妳過來幫我忙。」
「要我幫什麼忙?」
「過來再說!我在一樓,妳循著閃光燈就可以找到我!」
「好!」
試著用最星期六的聲音和她對談,她的聲線是快樂中帶著哀愁,他只能聽見。
這是個誰不愁的年代!
他試了,只是快樂不夠愁來磨。
他只能用他不成材的人脈推她上第一段階梯,剩下的,恕他無力了。
* * * * * *
高明百貨 紐・琳達專櫃
「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現場有許多免費的試用品,歡迎您們試試看喔!」專櫃小姐熱情的招呼著。
「要不要試試我們最新一季的香水?」身著黑白色系制服的專櫃小姐不放過任何一個隨處逛逛街的民眾,盡情展開笑顏的將香水卡發放給每一個人。
「小姐,這瓶是『紐・琳達』最新款的指甲油嗎?」背著香香兒名牌包的貴婦問。
「是!這款指甲油是名模『凱兒』最愛之一,另外這五種色系是這季『傑森老師』主打系列!」專櫃小姐發揮業績精神。
「我要試試顏色。」貴婦一屁股坐了下來。
專櫃小姐俐落的將指甲油塗在貴婦手指甲上:
「小姐,您的膚色很好!也很適合我們新款的炫彩眼影!」
只要人坐了下來,就等於業績做了下來。眼尖的專櫃小姐知道對方名牌包裡多的是「銀子」!誓言讓貴婦「滿載而歸」!
貴婦很是滿意小姐的殷情與甜嘴,喜滋滋的笑說:
「哪有啊,我皮膚還好啦……呵呵!那,眼影我也帶一盒好了。」
「像您眼睛又大又有神,絕對把我們這款眼影襯的更顯色!」甜的呢!那小嘴捧的!
貴婦樂的笑說:
「呵呵!剛好我晚上有宴會,妳就把這次所有的新品都包一份起來!」
「好!我現在立刻幫您拿來!」甜姐兒專業的微笑,不讓興奮沖壞好不容易得來的業績。
「等一下——」貴婦伸手叫住甜姐兒。「聽說『傑森大師』等會兒會過來現場是不是?」
「是啊!」
「好像還會挑選民眾上去試妝啊?」貴婦眼神閃亮亮的。
甜嘴兒小姐心裡多少猜出客人的言下之意了。輕聲宣告:
「不過『傑森老師』一定要現場親自挑選,絕不接受我們安排。」
「哦……」貴婦長嘆一聲。「是這樣啊……」
這聲嘆,嘆的甜嘴兒小姐心裡打了驚……不會大好的業績就嘆走了吧!
就在此時!
「『傑森老師』來了——」
眼尖的記者優先發現還大喊出聲!
號稱是「面孔魔術師」的「傑森大師」,一出場就是攝影機、照相機、麥克風的吸引器。這麼美的男子,又是「紐・琳達企業」唯一繼承人,加上本身優雅高貴的藝術氣息,在在都該是鏡頭的焦點。
驚呼聲——連連的讓人以為是大明星!
但,優雅出場的是一身白到底的傑森!
可,跟在身後的卻是牛仔褲、T恤的名攝影師——藍天!
曾幾何時是一直躲在鏡頭後幫人拍照的藍天,今天卻也成為閃光燈追逐的焦點!
沒辦法!這是個可怕的圈子!
搭不到邊的兩人,却連袂出席這場活動,不免讓八卦週刊引起聯想!
誰叫藍天從不接私人的活動外拍!
而圈內老早相傳傑森不愛女人!
這正是生意人——傑森——的用意!
瞧!他根本不必太多宣傳,就引來一群豺狼惡虎!
傑森愉悅的微笑著,白如天使的高貴身段,優雅的通過圍觀人群與記者,步上專櫃旁的舞台,接受眾人的掌聲與歡呼。
他站在高處往下凝望——這就是他從小逃避至今的王國!
空氣中充滿鐵籠的味道!歡呼聲聽起來像譏笑!
人生的帖!他從父親手中接下了!
* * * * * *
甫下計程車的雯子,怕耽誤了藍天的事,便跑著進入高明百貨。牢記著藍天的話,一路左右張望的尋找閃光燈,果然在一個叫「紐・琳達」的彩妝專櫃旁看到正在專心拍照的藍天。
「藍Sir——」她一路喊叫著過去。
只是舞台音效太好,主持人功力太強,「傑森大師」太棒,所以根本沒有人理會雯子的叫聲。
雯子左擠右推的,就是無法將自己塞進人群裡,更別想靠近藍天。
「藍Sir——」她揮舞著手,蹬啊蹬的,希望藍天可以看到她。
舞台上主持人正接到傑森大師的眼神密令,機伶的說:
「現在將選出一位幸運兒,讓『傑森大師』梳化妝!如果得到眾人如雷的掌聲,就有機會成為『紐・琳達』新一季的產品代言人喔!現場有沒有自願的——」
「藍Sir——」雯子高高揮舞著手。「藍Sir——」
「那邊有一個意願非常高的女孩!」主持人指向雯子的方向。
全然沒發現被現場圍觀人群、記者行注目禮的雯子,還在那邊高高揮舞著手:
「藍Sir——」
循著眾人的眼,藍天也將鏡頭移向雯子的方向。
雯子一邊狂揮手一邊高興的大喊:
「我在這裡!」
主持人於是好開心的宣布:
「我們看到妳了!好!就是妳了——」
雯子開始感覺到許多眼光與閃光正直射而來。
「我……」她不斷搖手。「不是……」
她看向藍天,可是藍天只是不斷的按著快門,並沒有要過來幫她解圍的意思。
主持人仍繼續好開心啊:
「『傑森大師』決定選這位女孩來呈現『紐・琳達』最新一季的彩妝。大家請掌聲鼓勵!」
主持人的話一落下,大夥以掌聲歡迎。雖然裡面可能有不情願的掌聲。例如:風塵僕僕趕來的名模「凱兒」!
專櫃經理受傑森老師的指示,領著兩個專櫃小姐朝雯子走去。雯子還一臉茫然的呆站在原地。
說好聽是去請雯子上台,但分明就是去架著雯子到台上。
凱兒見到這一幕,也不管今天是不請自來,就衝上台去。悄悄湊近傑森咬耳朵:
「傑森,這場秀不是說好要由我來表演的嗎?」
台下記者一見到名模曖昧的來替傑森站台,還曖昧的臉貼臉私語,更曖昧的著一身白的情侶裝,又狂按了一堆閃光。
傑森優雅的更貼近凱兒細緻美麗的臉蛋,輕說:
「凱兒,『傑森』是妳叫的嗎?」
輕如羽,卻讓凱兒打了顫。他的唇幾乎吻上她的頰了,再輕的:
「妳已經亮了相,現在給我美美的下臺,乖乖的。」
那不是殺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暗黑。
就在這時候,雯子被「架」上舞台了。兩眼無神的。跟身旁的名模一比簡直「遜」掉了!
凱兒靠「紐・琳達」吃飯,而且還有一紙一年多的合約掐在傑森手上,她不得不!
於是她優雅的轉過身,媚眼一拋,柔聲柔氣的笑說:
「大家好!我今天來是要給我最敬愛的『傑森老師』一個驚喜!」
笑的美如幻的凱兒繼續對舞台下的群眾施以媚功:
「沒有『傑森老師』凱兒不會有今天的成就!讓我們給『傑森老師』特大的鼓勵好不好?」
巧笑的朝底下人群輝揮手,鼓動大家鼓掌!不愧是當紅第一名模,一舉手一投足都牽動群眾,美的讓大家都酥軟了!
凱兒回頭給傑森一個驕傲的笑容。
傑森也報以熱烈的掌聲,優雅步近她跟她相擁時,貼著她細緻的耳輕說著:
「在『紐・琳達』裡,我真的把妳寵壞了。」
傑森的笑容好溫柔,看在凱兒眼裡却刺著骨。她不敢再造次的匆匆下了台,留下完美的一刻。
傑森笑著看凱兒接受掌聲的離去,在她步出高明百貨大門前,閃光燈始終追逐著她。
這不就是宣傳嗎!
傑森在沒人發覺的時候,悄悄轉換上商人的笑容!
* * * * * *
「好!現在讓我們來期待『傑森大師』精采的一筆!」主持人滔滔的吹呀、捧的!
看在記者眼中雯子是腐朽的!
馬尾隨意扎著,一件過時的毛衣,地攤貨的牛仔褲,一雙由白穿到灰的球鞋,更別說那好可怕的大黑框眼鏡了!
簡直就是腐朽中的傳奇!
但見傑森隨手一綁的,就將雯子的馬尾作成箿,隨意拿了雙中國風的筷子當髮簪,成了復古的包頭。
接著他拿下那可怕的大黑框眼鏡,將她閃閃亮亮的大眼露出來。然後開始替她上妝。
雯子漸漸回過神了,小小聲的跟眼前的傑森說話:
「傑森老師,我是來找藍Sir的!」
傑森點著頭,沒理會的專心替她抹上最時尚又兼具復古的色彩。
「老師,我沒辦法像剛才那個明星那麼漂亮。」雯子好怕誤了藍天的事,她是要來幫他的啊!
傑森還是只點點頭。
他的手好快,不斷的將最美好的感覺彩繪在她臉上。他甚至忘了這是在台上,這只是一場表演,其實可以不用這麼認真。因為底下的外行人根本不會發覺!
可是,爲什麼他用著自家的彩妝替她裝扮時,他會如此忘我?
她的臉好顯色,像一塊潔白的畫布!
她的眼好明亮,可以稱托任何色系的睫毛膏!
她的笑容好真,將果凍般的唇蜜融的更甜蜜!
經過傑森的巧手,雯子從腐朽變神奇了!
而舞台下的藍天何嘗不是拍照拍的忘我!
就像第一次幫她拍照一樣,一樣快的食指,按著一樣快的快門,一樣忘了太陽穴的疼,一樣美的令他窒息!
* * * * * *
森林裡真正的精靈公主,不慎的來到了人間,全然陌生的環境,在她徬徨無助的臉上顯露無疑!
可,她那大而明亮的雙眼,閃著對新世界的好奇,天生高貴的氣質將「潔艷」新一季的細肩帶紗質連身長裙襯的飄逸起來。
於是精靈公主的髮髻被傑森快速抽開,一頭長髮落在細膩的裸背上,她緩緩回身,像打了蘋果光般的臉蛋,讓全場男士們倒抽了一口氣,只是那靈潔的臉上掛的純真笑容却也吸引了許多婦女票。
傑森愉悅的牽起她的小手帶領她走向舞台前方讓鏡頭拍個夠,在主持人的哄抬下果然也響起如雷的掌聲。
依照承諾,主持人拿出一張大大張的合約書,不外乎就是贏得了新一季的產品代言人之類的……不但有價值十萬元的新一季彩妝與護膚產品,更能同時成為「紐・琳達」與「潔艷」的平面模特兒!
當然,「潔艷」服飾設計公司的公關經理「夏艷」在此時也親臨現場!
一身火紅的貼身禮服,超低胸,但啥都不讓看!只有深海的溝影揪的人心癢癢!
這樣冶艷的來宣傳自家飄逸的服飾是有點不搭,但夏艷就是到哪都要讓人驚艷,讓氣氛高潮!
傑森偕同夏艷一塊站在舞台上,兩人將大大的合約板子高高舉起讓記者拍到過癮後,才將板子放在雯子眼前。
主持人早在雯子看夏艷看的傻眼時,悄悄在她手中塞了一枝筆,於是雯子就這麼傻愣愣的任傑森握著她的手簽下了名。
再一次,傑森與夏艷將板子高高舉起,閃光燈仍是不斷的閃耀。
藍天的閃光燈也是。閃著,上頭有雯子的名,閃著。
這一刻,雯子從精靈的森林正式進入人類的暗黑世界。
只是,雯子還沒意識到。
* * * * * *
咬舌的苦點,在嚐過甜之後。無病呻吟的切割。不在意。
我還是我,藍天一樣的顏色。在遇見妳之前。
不想再描述灰塵一般的過往,我不說,誰知道。
妳不是雲,不會一直飄泊在有我的藍。
精靈的眼。是透。是故意不透。
是透著潔的魂。是不透的心。
我不問。妳也不會說。
我希望我還是我,藍天一樣的顏色。在遇見妳之後。
決口不提跳動的音律,我不承認,誰認真。
妳就算是雲,也不會停留在有我的藍。
精靈的唇,是甜,也是澀。
是甜的香奶。澀的夢。
我再不問。妳還是不說。
苦惑著甜,酸加成澀。翅留給精靈的妳。夢期待妳飛翔。
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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