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氣象報告——入冬以來第一波冷氣團來襲,氣溫是入冬以來新低,可能只有攝氏十度,山區更有可能飄下今年第一朵白雪。
是今天!!!
依照慣例,藍天依然是第一個到攝影工作室的人。
早晨七點鐘,天還沒完全亮,街道被寒流席捲的了無生氣,藍天身上一大串鑰匙叮叮噹噹的,拉起的鐵門也隆隆做響,只是,再大的聲響也掩蓋不了一聲小小的噴嚏!
「哈啾——」
藍天驚訝的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全身上下包的圓圓的女孩緩緩走了過來。
白色的毛帽、白色的圍巾、圓滾滾的白色羽毛衣、以及白色的毛手套,唯一不同的是這女孩臉上沒有帶著大黑框眼鏡。
藍天皺著眉,那一聲噴嚏讓他說好要冰封的心莫名的漏了一拍,而迎面走來的微笑身影更讓他近乎碎裂的心又再聲聲剝落。
「藍Sir,早啊!」圓滾滾又一身白的女孩站在藍天面前開心的問好。
只是,藍天並沒有這樣的好心情。「妳來做什麼?」甚至是差到極點!
這樣的冰冷,像今天的天氣,不到十度吧!
白女孩不自覺的退了一步。「我來找你。」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藍天忽然變的如此「低溫」,她還是說出來意。
又是這樣!
如此輕的一句話,由她嘴裡說出來,卻是重重的壓在他心上。
「哈啾——」
又一陣寒風吹過來,她的小臉冷的糾結,臉上漸漸喪失血色。
藍天忍不住皺眉。
又是這樣!!
他討厭這樣的天氣,討厭她的體弱,更討厭心軟的自己。
他拉起厚重的鐵門,轉身走入工作室大門,忍不住的,又回頭對呆愣在原地的女孩大吼:
「還不進來——」
一聲令下,藍天眼角撇到圓滾滾的白色身影小快步的跟上來。
他故意邁開大步的不斷往自己辦公室走去,只是眼角依然不時偷瞄那個圓圓的傢伙。
白色的圓圓一路小跑步的追著他,還不時氣喘噓噓的!
她啊……就是身體不好又欠運動!以後有空得多帶她去運動才行!藍天心裡才這樣想著……
「哇——藍Sir!你換辦公室啦!好氣派喔!」
她一開口,又敲了藍天心裡的警鐘!
以後?!
他剛剛是在想著「以後」的事嗎?!
他跟她還有「以後」嗎?
忽然,他停下急衝衝的腳步——
「唉喲——」急急跟在他身後的她來不急煞車,一頭撞上他的背。
他跟她的「以後」……是沒有的以後!
藍天緩緩轉過身,看著死皺眉頭的可愛臉蛋,看著她孩子氣的在揉自己的額頭。
他輕聲卻也冷淡的開口:
「雯子,我今天很忙……」
話語落下還沒飄遠,雯子就不好意思的急忙說明:
「我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我只是……我可以等你忙完!」
她閃著的明亮大眼裡佈滿了血絲,而藍天的眼何嘗不是。
他們兩人,都藏著什麼。都不敢多說什麼。
一步的距離怎麼這麼遙遠?
為何昨夜那個男子可以輕易踏過這近又遙的步伐?
而為何有了另一個可以親吻的對象,她還可以這麼輕易的來到他的面前,繼續撩撥他早已殘破不堪的心?
「藍總,她是……?」
清亮的聲音,打破長廊上互相凝視的兩人。
而雯子的一個回頭,不知震下多少怡芳臉上厚厚的化妝品!
那不是精靈女嗎?這是怡芳心中偷偷替雯子取的小措號!
只不過拿下了大黑框眼鏡,只不過上了一點淡妝,只不過比她年輕了「一點」,只不過是她的「敵手」之一……
只不過在怡芳看到藍天眼裡深深的依戀後……
一切「只不過」都將會是她的自欺欺人吧!
三人的沉默在工作室的人陸續來準備後……
藍天轉身進入辦公室,並沒有打算回答怡芳任何問題。
雯子識相的小跑步跟上他。
怡芳走在後頭,心中敲著怪異的鐘響。
她知道藍天對精靈女有感覺,只是她不知道「他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趁著今天搞清楚也好!
「妳是來找藍總的吧!」怡芳追上雯子,打算積極進攻。
雯子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點頭。「嗯。」
「妳在這裡等。」藍天指著辦公室的沙發,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嗯。」雯子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她知道事情有點怪……不過兩個月沒聯絡,有必要這麼生疏嗎?
可能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因為藍Sir好忙,連話都沒辦法跟她多說一句就走了!
雯子安分的坐在沙發上翻閱桌上隨意放置的流行時尚雜誌,裡頭都是藍天的作品,看的雯子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她好喜歡藍天的照片喔!
每一張都「看」的到「味道」,「聽」的到「情感」!
怡芳的辦公桌就在雯子身後,她邊整理文件邊細細觀察「敵手」!
其實說穿了,就只是一個孩子!
一個美麗的孩子!
女人會有的撫媚,她還沒有吧!
輸贏,還未必!
* * * * * *
攝影棚重複撥放著輕快的舞曲,說不上好聽到繞樑,藍天却還不錯喜歡。無奈的人生雖然還在,這歌至少可以沖刷掉一些不愉快。
女子偶像團體專業的擺動肢體,讓藍天拍起來一點都不費力。連續拍攝了五小時,換了七套造型,但在她們臉上看不到倦容。
「好,休息。」
藍天一宣布,助理小星馬上湊了過來。「藍總,便當。」
「我自己拿上去就好了。」藍天接過兩個便當,遲疑了一下:
「小星,今天便當有多訂嗎?」
他知道工作室的習慣,助理一定會多訂一、兩個便當,禮貌性還是問了一下。
小星笑盈盈的又多遞了一個便當。「今天很餓哦!我也是耶!一早拍到現在都沒停,經紀人又在旁邊一直催,煩死人了!」
連小星都拿兩個便當,還順手多拿了養樂多,看看藍天,又貪心的問:
「藍總,你的多多還要嗎?」
「我不喝,給你吧。」
「哈哈,謝啦!」小星蹦蹦跳跳的跑上樓,一付沒大沒小的樣子。
藍天走入辦公室,那是靜到一種逼近怪異的另一個空間。
一個白色的身影倒在沙發上,而另一個坐在辦公桌的身影則呆望著沙發。
該不會是雯子又……
藍天開始發現自己的心臟並不怎麼堅強,因為只有三秒的時間,他的心跳像踩到底的油門,急速的衝撞。
他快步走近沙發,正想過去關心她卻聽見小小的酣聲,而且,他如果沒眼花,那個熟睡的女子嘴角還流了口水。
又是這樣子!
他擔心又放心又熟悉的笑了!
雖然又是這樣子,但他喜歡啊!
反覆啊……他的情緒……因她的出現……始終得不到平靜!
藍天將便當放在桌上,像多麼順手似的從桌上的面紙盒抽了一張面紙,然後多麼不以為意似的將雯子嘴角擦拭乾淨,接著摇摇她的肩膀,之後靜靜的將便當蓋打開、將免洗筷放妥在便當旁。
於是雯子揉揉眼睛的坐起身,不覺有異的拿起筷子對便當下手。
她像糾察隊般的將藍天便當裡的青椒挾出來放在自己的便當裡,再將自己的炸雞腿分一半給藍天,然後兩人很盡力的將便當裡的炒苦瓜挾出來,統一放在藍天的便當盒蓋裡。
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
兩人都無聲的吃著便當,沒有任何言語上或眼神上的交談。
這一切,靜靜的收在怡芳眼裡。
她相信是十度的寒流讓她全身發冷。
桌上還有一個便當,當藍天吃到一半時,站起身來看了看呆滯的怡芳,但他沒有將便當拿過去給她,他只是走向自己專用的小冰箱,拿出一罐纯喫茶,在辦公桌的抽屜裡找出免洗杯,然後坐回沙發。
怡芳對藍天接下來的動作覺得疑惑?
他將纯喫茶倒在免洗杯裡,却沒有拿給雯子,反而放在桌子正中央,而雯子也沒有要拿來喝的意思。
直到藍天便當吃完,整罐茶飲也被藍天一口飲盡,那個免洗杯裡的飲料依然沒有人碰。
怡芳不由的開始欣喜……該不會是要倒給她喝的吧!
雯子只吃了半個便當,就將便當盒蓋上。然後她看了看藍天,藍天並沒有理她,只是顧著收拾自己的便當,只顧著在倒剛剛唯一的廚餘——苦瓜!
接著,怡芳心中的答案揭曉!
藍天收拾好便當後,才將桌上的飲料推到雯子前方,他沒看她,像故意不理她似的拿起她吃剩的便當放進自己的小冰箱。
雯子列嘴一笑,將已經不冰的飲料倒進嘴裡,開心的將它喝完。
然後,藍天又拿出一個免洗杯,從冰箱上頭的飲水機中按壓了八分滿的溫水,放在雯子面前。
之後,他拿起煙,刁在嘴角,轉身走出辦公室。
一切都在無聲中就這麼進行!
怡芳像坐在壞掉的電視機前面的觀眾,看著男女主角的動作來猜想一切劇情。
所以,她等著那杯水的用途。
果然,在門關上的同時,女主角從包包裡拿出一個裝著許多藥丸的小盒子,上頭有一些小小註記,然後女主角拿出了一顆小粉紅色與一顆小白色的藥丸,配著溫開水,兩顆小藥丸一口咕嚕下肚。
一切就在無聲中的就這麼進行!
怡芳覺得好冷……
全身像凍冰似的冷到谷底!
* * * * * *
晚上九點半,在女子偶像團體的經紀人第八百次「盧」個不停後,藍天終於宣布拍完!
多麼驚天動地的消息,讓在場所有人鼓起掌,小星甚至感動的快哭了!
因為從中午吃完便當後就連續八、九個小時的拍攝,這中間居然也不放飯!所以小星是含著淚在找他晚上的便當。
藍天從歡聲雷動的攝影棚走出,一人默默的上樓。
他早該拍完的,可是他死拖著時間讓它平白無故的流逝!
誰說他心裡沒有醋?
其實他心中酸的很!
所以他故意讓她等!
讓她等到不耐煩,讓她等到識趣的走人,讓她等到下回再也不會來找他!
從中午吃過飯後,他就沒有回來過,他不確定她是否還在。雖然表面上他裝做希望她離開!
於是,辦公室的門異常的沉重,門把壓著他的心跳。
嘆了口氣,他壓下門把推開門,只走了一步,他原本嘆氣的臉悄悄轉換成晴天。
因為,就因為沙發上還有個圓圓的小人影兒,而那個人還是發出一貫的小小酣聲。
他悄悄的走進,盡量輕手輕腳的整理他專用的攝影器具。只是,他的臉上不自覺的掛起了微笑,眼神不自覺的飄向沙發……
飄向沙發上熟睡的小臉、飄向她脫下手套的手脕上的瘀痕、飄向她為了把腳放上沙發而拖了鞋、飄向她拖了鞋的白襪上染上的血跡……看到這裡,他掛在臉上的笑也漸漸垮了下來!
藍天扔下整理到一半的攝影器材悄聲的走到沙發旁,拎起雯子的鞋與包包後溫柔的將雯子抱起來。
他驚動了熟睡的她,可她一身的傷也驚動了他假裝平靜的心情與表情!
他再不管長廊上有多少助理與偶像明星與經紀人與跟在明星旁的記者,他就這麼旁若無人的抱著她快步的走出工作室。
剛驚醒的雯子,眼角就撇見身旁站了一堆人,在她「游移」經過時全都靜了聲,目睜睜的看著她,她不知所措的將臉迅速的埋進藍天胸膛裡。
老天!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
紛紛側過頭跟身旁的人討論——藍天抱著的人是誰?
老天!!
大新聞啊!
只是這幾秒閃的太快了,快到記者們措手不及,只幾秒呆愣的時間中就被藍天快閃而過。
記者們拿著相機追出大門時,只能拍到藍天的車尾燈了!
老天!!!
怡芳驚白了臉!
這麼多年的相處,她第一次見到藍天對女人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
這一整天,精靈女不是啥也沒做的在沙發上睡大頭覺嗎?!
這一整天,藍天不是話也沒跟精靈女多說一兩句嗎?!
這麼她才出來忙一下,事情就可以發展到這種地步?!
* * * * * *
「說,妳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是醋酸加上血液的化學變化嗎?
怎麼一開口就是滿腔怒火!
藍天盡量不去想心情如何的盪到谷底,他只要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給個「交代」!
「我……」雯子不知道藍天在氣什麼,但她感覺得到車內有一股將爆發的活火山。
「昨天……」該怎麼說好呢?雯子低著頭煩惱。
車外是寒冷的夜,車內是讓人窒息的冰。
藍天沉著臉等待,車速在他頭痛劇烈的情況下還維持在時速六十。
「我簽好唱片約了。」雯子很平穩的宣布,只是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
這不是藍天要的答案。
藍天氣得踩重了油門,車速這時來到七十。
夜晚的街景一片片劃過車窗,雯子開始覺得手腳發冷,也許實話才能挽救她。
「我被騙到汽車旅館。身上的傷是掙脫時造成的。」是極輕極小聲更接近了呢喃!
雯子相信藍天聽的不甚清楚,因為車速依然穩穩的維持在七十。
就這麼的,車上再沒有聲音,一路開了好久,一路開到好深山。
氣一路的嘆,藍天的雙手死握緊方向盤。
就這麼的,雯子面對著車窗,艱澀無聲的拭淚。
她以為這樣藍天就可以看不見!
轉過頭,她又笑著對藍天說:
「我沒事了!那個人沒對我怎樣!」
她以為這樣的強顏歡笑藍天看了就不生氣了!
藍天沒有說什麼,只有再嘆氣!
她到現在還是沒有學會防人嗎?
就像現在他故意往深山開,也不見她出聲詢問或制止!
他現下好想扭斷方向盤就像扭斷那個想侵犯她的人般!
而這個讓他氣到發抖的女子還在強顏歡笑些什麼!
像這種時候不是該哭倒在他懷裡嗎?!
不是該哭嚷著……我好怕……之類的嗎!
爲什麼今天一早來找他就像沒事人一樣,直到他發現她的傷,才像不得已般的輕描淡寫帶過!
爲什麼外表就像個天真的小女生,心思却這麼讓人難懂!
車子過了一個大彎,藍天就在一處觀景台前方停了下來。
他無奈的問:
「妳今天來找我做什麼?」
雯子一聽,扯開了笑顏。
她好高興他問了!喜滋滋的趕緊回答:
「我希望你陪我過生日!」
雯子看了手錶一眼。「我的生日還剩五十九分鐘又三十秒!」
他知道啊!
是今天!!!
只是酸楚的心故意「遺忘」了,故意拖長工作,故意讓她空等,故意讓自己的心更酸澀了!
「沒人陪妳過生日嗎?」這麼酸,話一出口藍天自己都嚇一跳。
只是雯子少根筋啊,還認真的在解釋:
「你是我在台北唯一的朋友。我希望跟你一起過生日。」
是嗎?
那昨夜他看到的又是什麼人?
他的心想相信又不敢相信。他想問又不敢問。好矛盾哪,他現在。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雯子開了車門走下車。
藍天追了出去。「外面很冷。」
「沒關係,我想看夜景。」雯子走入觀景台。「這裡好漂亮喔!」
「每當我心煩的時候都會來這裡。」藍天站在雯子身後,替她擋住寒風。
「那你現在是不是心煩?」雯子沒有回頭。他在她身後,讓她充滿安全感。
「是。」
說她少根筋嘛,有時她又敏感的很。藍天真搞不懂她。
「煩什麼呢?」她問。
煩,明明想幫妳過生日,又偏偏故意毀了妳的生日!
煩,明明說好了不再理妳,又偏偏在意的要死!
煩,妳!
一直等不到回應的雯子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有人說啊:『一盞燈火就是一個溫暖的家』!在這裡看的到你住的地方嗎?」
在這裡看不到他住的地方,因為它一點都不溫暖。「一個燈火處,也許是一個孤獨。」他不就是嗎!
「敞開心胸,就看的到燈火的溫暖。」她不就在這裡嗎!垂手可得的溫暖!
敞開心胸只會被傷的更深。「微弱的燈光照不亮全部的陰暗。」他不就是嗎!
「也許『光』要用『心』看。」她不就在這裡嗎!垂手可得的她的心!
他的心還在嗎?
藍天指著前方最遠最陰暗那處。「也許我住的地方在那裡。」
雯子轉過身,圈住藍天暖噗噗的身體。呢喃的:
「也許有一天也會點亮的……」
藍天震了下,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
不行!他要藏得再深一點!
他輕輕拉開她緊抱的雙手。「外面風大,回車上吧。」
「好吧。」雯子點點頭,順從走回車裡。
兩人回到車裡,雯子耍點小任性的道:
「過生日一定要吃蛋糕喔!」
「這裡沒有蛋糕店,如果下山買,妳的生日也過了。」
昨夜特地去買的蛋糕跟花束都被藍天一氣之下拿去餵垃圾桶了!
看到前方的招牌,雯子整個樂觀起來:
「前面有便利店耶,買個像蛋糕的麵包啊!」
「爲什麼一定要蛋糕呢?」
「因為我要在蛋糕上插蠟燭許願啊!」雯子笑著說。
藍天皺了眉。「便利店買不到蠟燭。」
「用打火機啊。」
這麼克難她居然還笑的出來。
藍天看到她臉上亮亮的笑容,心裡忽然苦苦的。「那妳在車上等,我下去買。一下就回來。」
剩下的十幾分鐘讓藍天加緊腳步衝進便利商店。
雯子開心的笑了!
生日不就是要跟喜歡的人一起過嗎!
「哈啾——」
這叫樂極生悲吧!
「哈啾——哈啾——」
唔,這樣不好吧!眼淚鼻涕都噴出來了!
眼看著藍天都走向櫃檯要結帳了。雯子趕緊手忙腳亂的翻開車上的置物箱尋找面紙。
翻著翻著……
咦……
有「?」的蠟燭!還有一張小卡片!
雯子小小心的、做賊般的翻開來看……
是……是……是……!!!
卡片上寫著:
雯子
生日快樂
藍天
啊——啊——啊——
是給她的——
是藍天要給她的驚喜——
她好開心好開心的大叫出聲!
止不住的眼淚與鼻涕一直流,止不住的笑聲與扯的大大的嘴角。
為了完成藍天的驚喜,雯子還賊賊的將卡片與蠟燭放回原還來的地方。然後收起笑臉,裝酷的等著藍天回來。
「我只找到『杯子蛋糕』。」藍天手上除了小蛋糕還有一罐茶品。
可以可以——
雯子憋住笑猛點頭。還不快給我驚喜啊……哈哈哈!
藍天拆了一個小蛋糕拿在手上,然後拿出打火機。「要唱生日快樂歌囉!」
「等等——」喂,驚喜呢?「你……沒有『東西』要給我嗎?」
驚喜呀——快點快點——
藍天瞪大了眼。「東西」都餵垃圾桶了,要怎麼給啊?
唉喲——
雯子翻了白眼,乾脆自己翻出來。「你看我找到什麼!你車上居然有蠟燭耶!」
哈哈——
雯子拿起蠟燭在藍天眼前開心的晃啊晃!
藍天愣住了幾秒,才裝做不以為意的說:
「可能是以前掉在車上的吧!」
他死不承認!
絕對不能讓她發現他的在乎!
嗯哼哼——是這樣啊!雯子又「不小心」翻出卡片:
「喔……還有卡片耶……」
雯子還「不小心」的開了車內的燈想讓藍天看清楚一點!然後裝傻的說:
「我來看看是寫給誰的呢?」
雯子做勢要將卡片翻開,藍天整個身體圍了過去想搶回來。
只是,他沒想到會搶的如此順利,雯子根本就是要他靠過來,因為,雯子趁他注意力集中在卡片上時……
她吻上了藍天的脣!
手上的卡片是讓藍天搶過去了,但她「剛好」空下來的雙手「剛好」圈住了他的臂膀!
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她已快速收服他猶疑不定的心。
兩人的心跳聲,是生日的祝福!
他狂熱回應的吻,是她生日的禮讚!
燃燒的兩個軀體,像蠟燭許完三個願望後不得不吹熄!
杯子蛋糕上插了「?」蠟燭,由藍天親自獻唱的生日快樂歌在車內繚繞回盪,由雯子的笑聲合音也在車內繚繞回盪……
兩人笑著同時吹熄了蠟燭……
願望一:願家人平安快樂幸福!
願望二:希望藍天不再孤獨!
願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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