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知識/權力的一切策略影響了,我似乎無法不去注意權力關係下:某種論述背後的意圖、某些聲明的可能形成原因及運用對象、某些由國家機制進行操作的所形成的意識形態和法律條文、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的生活是不是都侷限在這樣的權力/知識論述中?
除了容易敏感外我開始閃躲(很怪的部份,似乎有種不想面對而藉此維持自己可以控制的狀態之意圖,並認為這是一種主體性的展現方式),我想身為一個主體性的人雖然改變不了實際的現況可是我可以改變自己不再遭受這樣的限制(或是壓迫),但是當我把自己關起來時我發現生活的一切樂趣似乎都消失了,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怪胎(一個縮在殼裡的烏龜、一個自以為安全不受外界影響的幻想世界),當人沒有舞台去展現他對生活的觀察或是知識時,對我來說真的十分乏味(哪種乏味是一種進行脫世行為又渴望入世的感覺),我想我是沒辦法離開這個範疇的真實世界了(傅科所體現具有某些現象的世界)。
我開始在想我究竟怎麼了?我是因為傅科的論述而感到害怕嗎?我想是的,因為他解構了我的某些想像:當他說我們都在知識權力中不斷的找尋某種正當性以佔得一個較好的社會位置獲取某些影響力(變相的進行掠奪和宰制),那我曾經努力想要達到的理想似乎也是為了滿足這個情況,可是我從來都不覺得我的的意圖是想宰制別人(並真心的相信唯有達到某個位置才能更有資源的進行專業協助);當他說到規訓力量、權力無時無刻的不滲入人的生活並提及邊沁的圓形監獄概念時,我開始思索我所生存的社會樣貌及我所處的環境是否如此,不可否認當我尋著傅科的理路去分析、以他的視框來看待時,我長大的環境真的存在層級控制、規範性裁決及考試手段,而形塑出我的相信,我是真的深信世上有一個標準(不論是道德、社會、學校甚至是考試答案),只要遵循標準就可以獲得認同(所以我用盡各種方式:騙、忽略、盲從、討好、競爭、催眠…等以做到符合標準的行為進而獲得認同),但我認為自己不是順著潮流、或是被規訓而是追求自我實現;當他說我們可以由論述形成過程、聲明的意義及檔案資料中去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而這些可以形成某些隔離或改造不同質的人或社會環境以形成同質性時,我在思索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是真的,那我所學習的社會工作論述、專業聲明及努力保存、蒐集的各種檔案資料為的只是-去促使人不得不藉此體會到他是邊緣非主流、而試圖讓他回歸正統變得正常並符合社會同質的價值和意識形態,可是社會工作專業要做的是為了讓人能更適應社會生活獲得更好的個人發展啊!;當他說國家機制運用合法性讓性從社會生活的各層面(家庭、教育、人際、生活品味、道德)變成一種可操控的壓抑時,我開始想難道法律及我所認為的習俗規範不是在維持善良社會風俗而是在進行一種合於某些利益的算計嗎?傅科所提出由片段、不連續和枝微末節中的權力關係,讓我所依據的生存法則變成一種細緻的、無孔不入的、甚至是無法改變的壓制,可是我並不想要如此。
不想如此但又自覺擺脫不掉(這似乎是命定於社會中的)的思索過程中,我關切或是自我詮釋的方向開始轉變,既然我生存在這樣的社會中,擔心及逃避似乎無所作用,那我何不更加的細微了解這樣的力量及運作過程使自己不掉入(或掉入)某些框架中、或是明白自己掉入了什麼框架及為何掉入的原因;畢竟在閱讀傅科的論述中我開始關切知識權力的議題、開始覺察自己周遭環境所形塑的狀態、演進過程、當中所存在的歷史脈絡和社會結構因素;更進一步的是我能由關切、分辨進而做出自我的取捨、清楚自己所佔的位置及抉擇,但當我一再分辨的同時我卻發現我真的陷在一種權力網絡關係中,會站在一定的位置獲取優勢及自身利益、也會站一個抵制權力的位置來進行所謂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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