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綺找了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並且在她的堅持下,搬出了溫馨的家,聲稱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並且要學會吃苦,以適應社會。這讓已經退休在家的羅媽媽,忽然之間又多了一份外出照顧女兒的工作。
沒有人指揮的日子裏,羅綺有些懷念學生時代的悠閒。那些恣意笑虐的年頭,如今也只能回憶。現在沒有人叫羅綺小豆,大多客氣的稱呼名字。熟一點的人就可以喊她流行的稱謂,美女。後來也有人被羅綺表像的斯文迷惑,有過類似追求的表現,但是很快的,就發現該名女子溫柔斯文掩蓋下的粗壯豪爽,無論是酒後豪爽的買單,還是面對美食豪爽的吞咽,都讓追求者膽戰心驚。
辦公室內,有好事者總結。
乍看羅綺,無論是名字談吐氣質舉止,都屬上選。溫柔旖旎,乖巧動人
就象一隻小貓,一隻小兔子,或者一頭溫和的小羊。
但是,時間一長,你就會發現….
那是一隻爪子如刀的貓,長了毒牙的兔子,披著羊披的狼。
羅綺聽後,不怒反笑,既然大家已經把她研究到這個程度上了,她也就不需要繼續掩飾什麼。從此我行我速,喜怒哀樂任我本性。
荷包蛋還是經常和羅綺聯繫,畢業後,他們一直保持聯繫。但是因為他在外地工作的原因,不能經常會面。不過,只要一有機會,羅綺就會抓他過來,痛宰幾頓好吃好喝已經不算稀奇,近來,羅綺迷上了做媒,總是一有機會就規勸這個當年的小弟,應以家庭為重,俗話講,成家立業成家立業,成家是要放在立業前面的。沒有家哪有業?
對方膽敢撇嘴,或者有什麼異議,羅綺立即怒容滿面。這個表情對付別人可能還有些效果,但是這小子已經從容應對多年,心得經驗如果錄出,估計不會比任何的名著少多少字。
所以,當羅綺醞釀的怒氣還沒有成型。七情還沒有上臉,桌子還沒有拍的啪啪響時候,他搶先買單,然後出門,拉著羅綺沖進商場零食部,或者打折銷售區,如此一來,羅綺就沒有閑功夫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這是傳統套路,經驗積累,用在羅綺身上,真是屢試不爽。
時光不用飛也在逝,日月不用流也象梭,眼睛不用亂轉,也已經過了春夏秋冬。這就是日子。日子怎麼過?快樂不快樂?象我這樣的老百姓,誰會在乎我?
羅綺的日子過的很快,但是她的人卻怎麼也樂不起來。
日子就在刷牙的時候,隨著牙膏沫被沖進了下水道,就在吃飯的時候,和著肉一起被吞進了胃。就在上班的路上,伴著急匆匆的腳步,被踩進了地低,就在下班後,融入冷清的燈光被隨手一起關進了辦公室。
就在發呆,幻想,上網,等待薪水中,日子去了,人也老了。
漸漸的,已經不在思考時間為什麼要跑的這麼快,而是變成了一種無奈。
紅顏老,夢漸少
纖手破新橙,燃燭等君歸的日子只能開始回憶。
可是,回憶就是回憶,回憶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挽留住過去的,已經過去的,和即將過去的。
我們是無奈的,無可奈何的。
羅綺也在無奈,她在無奈著情人節居然要自己過。荷包蛋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她所有認識的朋友都已經匆匆忙忙的去準備漂亮。白天還好過,晚上怎麼辦?羅綺有點無奈。
無可奈何的意思,應該指的就是沒有辦法。
這該死的節!羅綺抱怨。
今天的一切都仿佛是該死的。老闆的苦瓜臉該死!午飯硬的該死,水一點滋味也沒有該死,賣玫瑰的該死,買玫瑰的也該死,還有,還有,反正統統都該死。羅綺請假,提前下班,寧肯被罰掉當天的工資,她也要提前走人。還要裝著一臉的幸福走人。至少,不要讓任何人看出她的無奈前走人。她走進街頭的人群,沒有目的,餓著肚子,很晚才回家。
遠遠的,好像樓下有人,仿佛手裏還拿著一大捧東西。轉來轉去,好像很冷的樣子,哆哆嗦嗦。
當羅綺走近的時候,那人影沖著她大吼,羅小豆!你死哪里去了!你想謀殺親夫是不是!
羅綺認識這個人,不,不只是認識,是非常認識,非常非常的認識,這一刻,羅綺覺得好像是上輩子,上上輩子都認識這個人。
荷包蛋跑過來,帶起一陣冷風,羅綺卻已經熱淚迎眶。
這小子把手裏的一大捧東西遞了過來,討好著在凍僵的臉上擠了一個微笑。
小豆,情人節快樂。
羅綺仔細看了看那捧東西。之前她以為是玫瑰。
但,那不是花,那更不是巧克力。
那是一袋子羊肉串。
看來時間確實不短,肉串已經冷透了,凝固的油在塑膠袋裏看起來很噁心。
羅綺儘量用平靜的口吻問著。
幹什麼,人家送玫瑰,表示愛,你送一袋子羊肉串,你想幹什麼?
這問題讓對方愣了一下,然後他很嚴肅的回答。
這也是愛,這應該算是很生活的愛,最起碼的也很貼近生活。玫瑰不能吃,而且離開了土的花也不會活的很久。送你玫瑰,你扔了會心疼,不扔會頭疼。
人家示愛都送玫瑰,還要說很多甜言蜜語,還要有大鑽石,還會有大房子,還要車…..
我什麼都沒有,但是我有準備保險套……所以我沒說我要示愛嘛,我只能說這也算是愛。再說了,羅小豆,你最近學會做夢了吧?還要車?我有自行車,你湊合著用吧。還有,當初上學的時候,你老偷偷的摸我,就算摸一下十塊錢好了,如果要是折合成現金,足夠買你要的這些了。別說這麼多沒用的,你沒看見我都快凍死了啊?趕緊上樓,晚上沒車,我想回都回不去了,上去弄點熱乎東西吃吃。
羅綺歪了歪脖子,仔細的看了看荷包蛋,然後拿著手裏羊肉串問:你就想憑著這袋子羊肉串….過夜?
荷包蛋恐嚇,行不行?不行還我!
羅綺愣了一下,然後用更大的聲音回吼。
靠!一袋子肯定不行!最少兩袋子!
荷包蛋微笑。行,先欠著,先欠著。
羅綺轉身往樓上走,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奸笑。
店小利薄,概不賒欠,這點東西,算是利息好了,天不亮咱們就分手!天亮以前必須給我滾蛋!荷包蛋苦笑。
他也只能苦笑。這苦苦的笑,他已經從高中笑到了大學,從大學又笑著畢業,笑著等待著這一刻。愛上這樣的女人,不苦笑,你還能做什麼。
不知道天亮以後他們有沒有分手,也不清楚天沒亮的時候他們是不是就已經分手。但是,唯一能知道的,羅綺還是羅小豆,因為那小子還是一直這樣稱呼著。沒有因為那一夜而改變什麼。羅綺說過,你看嘛,現在已經是橘子了,看來吃木瓜的效果不大。
或許,他要這樣稱呼一輩子也說不定。
或許,羅綺也只能做一輩子的小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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