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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18 01:40:04| 人氣192|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天不亮就分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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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綺的綽號叫小豆。羅小豆。
據說,是因為她在高中時代還沒有發育的象同齡女子似的鼓鼓脹脹而被名之。
當時並沒有超女,也沒有任何的先知預測了未來會有半男不女的流行趨勢,所以羅綺的中性打扮,中性身材,就成了女生們撇嘴,男生們取笑的經典對象。
人家開始挺胸擦臉,做頭帶首飾的時候,羅綺還穿著肥大的運動服,梳著清湯掛麵似的荷葉髮型,跟著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子,打籃球,踢足球,甚至甩掉上衣,穿著背心大汗淋漓的打乒乓球。然後在學校的水房裏,水籠頭下,沖洗自己被汗濕透了的頭髮,並且象落水狗一樣的甩著頭,全然不裏是否濺到了別人身上,以及女同學們閃躲時的尖叫。那時候沒有多少男生拿她當女生看。甚至夏天的午後,大家一起計畫著翹課去野外的大河裏游泳,都打算帶著她。因為她除了頭髮長了一點,其他方面怎麼看都不能算是個女生。
那時候,她還不懂得什麼叫春光外泄。
長期的運動,並沒有讓羅綺的身材有什麼特殊突出的發育。就算是她想瀉,也實在沒什麼好瀉的。所以她常常會色咪咪的去調戲那些已經發育的很好的女同學,趁對方不注意,突然上去摸一下,然後就非常囂張的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兔子牙。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映,就大聲的嚷嚷,哇,你的胸好軟哦,好大哦,或者,哇,你帶這麼硬的胸罩,想定型啊?!
偶爾,她也會偷偷的摸一下她同桌男生的胸,然後在摸摸自己的做一下相互比較。之後盯著對方紅紅的臉,一付阿姨派頭的訓話,喂!小鬼,你怎麼越來越乾巴巴的了!以後怎麼討老婆?以後多參加運動聽見了沒有!訓完以後在心裏偷偷的樂,看來最近吃的木瓜還是有效果的哦,明顯的比他胸大嘛…..
羅綺的同桌姓何,名字叫包旦。
他是班長,也是學習委員,出了名,成了名,遠近聞名的乖孩子好學生。
因為是同桌的方便條件,再加上軟硬兼施的手段,羅綺高中三年的作業,上課時的筆記,理所當然的全部交給了他代寫。而她卻利用了閒暇時間讀瓊瑤,看金庸,發呆狂想,不亦樂乎。別人的高中過著非人的生活,而羅綺卻覺得時光飛快,快的連她都沒有調整好心態去迎接最後的考試,就已經上了大學。甚至連羅綺的父母,這兩個已經準備好分享失望的人,都在懷疑是不是有誰重名,發錯了錄取通知書。
更讓羅綺興奮不已的是,聽說她的同桌,就是那個摸他一下就會臉紅,高中裏給她當了三年秘書,三年苦力的同桌,荷包蛋,也跟她進了一個學校。
他鄉異地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而且是張熟悉的不能再熟的臉,羅綺的感覺就好像在沙漠裏看見了神仙。她抓著對方的手,好象摸家裏小狗似的摸著對方的腦袋,激動的半天才蹦出了一句,我靠!你,你怎麼越長越象我爸了?!這句話讓跟著羅綺一起來接站的姐妹們摔倒了一片。
結果,在大學的日子裏,羅綺又過上了高中似的生活,她多了一個私人秘書,貼身保鏢,會計,保姆,勤務兵甚至是發洩對象。這讓羅綺舒服的要死,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沒有完美的事情,羅綺最不喜歡的事,那小子也一直在做著。那就是從不更改的叫著自己的綽號,無論打雷閃電,風雨無阻。羅綺用盡手段想讓他閉嘴,但是卻沒有效果。這讓她在無奈中,甚至產生了脫光衣服給他看清楚的衝動:看清楚點!現在不是小豆!現在是橘子!
開始的時候大家並沒有注意什麼,因為這很平常,老鄉嘛,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過了一段時間,大家開始注意,就算是老鄉,也不用照顧的這麼貼切吧?
又過了一段時間,大家議論紛紛,羅綺?那小子是不是在追你?
時間越來越長,問題越來越多。
羅綺,那小子怎麼總叫你羅小豆?
羅綺,那小子不是你兒子吧,怎麼伺候你跟伺候親娘似的?
半年後。
羅綺,你運氣不錯嘛,那小子其實挺帥的。
羅綺…..如果你不要,介紹給我好不好?
羅小豆!你答應給我介紹的!我白請你吃肯德基了!

羅綺在日記裏這樣寫:
時間是不等誰的,它從來只顧著自己的路,好像夸父追日一樣,時間的前面仿佛也有個目標,讓它著急的目標,所以它才走的好像火燒了屁股。只是不太清楚時間會不會真的象誇父一樣的倒下來死去?不過,如果時間被累死了,我還會不會活著呢?
當羅綺也開始知道寫日記,開始為了花落花開而欣喜煩惱,開始變的蒙蒙朧朧,開始有了自己的秘密,開始喜歡上安靜的時候,她已經快要大學畢業了。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開始很注意自己的身材,也漸漸的學會了行動斯文,語氣溫柔,並且,開始討厭誰在喊她小豆。
但是,卻有一個人每天都在堅持不懈,持之以恆的提醒著自己就是小豆,而且音量簡直就象學校裏經常嗚哩哇啦的廣播喇叭,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羅小豆,你的早點。
羅小豆,你是不是八天沒換過褲子了
羅小豆,飯票我幫你換了,放在你被子下麵
羅小豆……
這聲音讓羅綺有殺人的衝動。
熱血沸騰,殺氣蒸騰。
同寢室的女生們這幾年來,從開始的起哄,到後來的見怪不怪,到再後來逼著她非要讓她介紹那男生給她們當男朋友,態度轉變的不能說不大。但是大家一直沒變的,也不肯轉變的,就是堅持稱呼羅綺,羅小豆。並且理由完全一致。
第一,你身材確實沒比小豆好多少,第二,這樣叫著,感覺親切。
大學幾年,雖說是生活方便,但是卻因為屁股後面的跟屁蟲,而耽誤了自己失身的機會,羅綺也認為這就是傳說中的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不過也好,沒人來追,我可以去追別人嘛,這樣主動權不就在我手上嘍?
哇,滿世界的男生都給我挑也,想抓哪頭就抓哪頭~
羅綺只好沒事就這樣安慰自己。
畢業前夕,羅綺鼓足所有的勇氣,邀約了一個自己喜歡的男生去看場電影,並且陰謀著打算在黑漆烏嗎的電影院裏犧牲掉自己的初吻。為了這個目的,羅綺在美髮店裏忍受了小半天,拉直了頭髮,又在美容院裏,受刑般的塗了半天的面膜,然後用殺人搶劫的速度跑去買了幾毫升的進口香水。
用她自己的話解釋,她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交錢走掉,不然她怕自己會反悔。但是,看著那麼大把的錢,才換了這麼幾毫升的粉色水狀物,羅綺還是難受了半天,心裏充斥著遇到了騙子的憤怒和無奈。最後在肯德基痛宰了跟班荷包蛋一頓,才算找回了點平衡。
臨赴約前,羅綺找到了點風蕭蕭兮的感覺,大有一去不復返的念頭。正躊躇滿志間,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抓著老鄉的手,神經質的問,我漂亮不漂亮。結果那小子很認真的打量了半天,也很嚴肅的回答了問題:羅小豆,你真的很漂亮。
我香不香?
小豆啊,你可真有點嗆鼻子,香水弄多了吧,怎麼聞著象殺蟲劑似的呢?
羅綺瞪大了眼睛,也一臉嚴肅的說,小子,我再告訴你一次,別總小豆小豆的叫我!本小姐現在不是小豆!你是不是書讀的太多,眼睛瞎掉了,看不清楚我的身材!
我又不近視,你身材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嘛,最多也就是小豆變蠶豆。
羅綺聽了這句話感覺,就好像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下,被人撕掉了褲子,所以她熱血沸騰,臉紅脖子粗,口不擇言的大罵:放你娘的屁!何包旦!老娘身材咋拉!有種就脫了比一比!我要是不比你胸大,我就一頭撞死!寢室內外,頓時安靜,一本書掉在了地上,產生仿佛炸彈般的聲響。幾秒中以後,馬上有人拉桌子搬椅子,準備看場現場版本的脫衣秀,並且來的基本都是女生,手機,DV,數碼相機準備了一大堆。寢室裏,向來立志要做中國第一女導演的大姐揮舞著數碼相機連聲催促,脫,趕緊脫!劇情需要!
結果羅綺沒有死。但是卻有比死了還不甘心的感受。不是因為她真的比人家大,而是沒有真的脫。而且,也不是因為女生寢室裏沒有男生過來捧場,只是大家一聽是羅綺要脫,集體搖頭歎氣,只說沒什麼看頭。所有跑來捧場的女同胞,幾乎都打算看看那小子脫了以後的樣子。
臨行前的這個小插曲,讓羅綺恨恨不已,越想越氣,最後連打算犧牲初吻的念頭都不易而飛,甚至電影只看了一半,她就昂然退場。把號稱是自己喜歡的人扔在了黑漆漆的電影院裏,獨自一人感受著恐怖電影的動人滋味。她卻跑回學校不遠處的一個燒烤店,惡狠狠的一口氣吃了三十塊錢的羊肉串,在現場老闆有點驚恐的眼光下,才算心情平復的回了寢室蒙頭大睡。
有生以來,仿佛,好像,差不多,應該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約會就這樣草草的收場。
不久後,畢業來臨,各散東西。就象歌裏唱的,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台長: 卓偉(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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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咪﹏喵咪 ) *
屙..呵呵
羅綺真直接..
2007-08-18 15:56:21
卓偉(毒刺)
只是故事,是喜是悲決定於自己筆下,人生也一樣,是幸福是悲哀決定於自己一念之差。
可愛的貓咪…
2007-08-18 20:52:41
powercat
寫得好,刻劃生動,流利著。
一些詞,真的象、蒙蒙朧朧,看來象內地的朋友^^
2007-08-19 11:22:21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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