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陳進興導演彼齣「廿四點鐘」e高潮好戲猶燒滾滾,烏金選戰拍甲當熱e11月23禮拜時,我佮伯勛仔相招參加「建國廣場」主辦e「苗栗大湖一日遊」;參加即擺活動是因為長久以來罕咧出外行踏、走跳,會凍去光景秀麗,看會著青山白雲飄、綠水四界流e野外,吮一嘴新鮮e空氣,真正是神清氣爽,樂暢無塊講。
聽電台廣告,我知影彼工e行程大約是安呢:早起7點集合,7點半出發,10點到馬拉邦山賞楓仔葉,12點半食中晝,下晡去大湖挽草莓(m5),欲暗仔去泰安洗溫泉,閣有點心菜包通好食,連遊覽車錢算在內,才九百箍爾,有食閣有掠,有影俗!
彼工透早,我佮伯勛仔誠早就起床,6點半卡加位枋橋大觀路後街仔出發,伯勛仔騎伊彼台or-dor-vai,我坐後壁,透早空氣淡薄仔清新,阮向「建國廣場」出發;禮拜早仔,減采逐家猶咧睏,少人出來街仔路行踏,歸路攏無塞車,阮真緊來到和平東路、新生南路e十字路口,「建國廣場」樓跤,時間是早起7點統。
到位了後,看著三、四台遊覽車早就峙咧路邊歇喘,參加活動e查甫查某、大大細細來袂少人,比我本底想e加好誠濟,我原本掠作欲偎7點半逐家才會逗逗仔到位,無想著茲e阿伯、阿姆,囡仔兄、囡仔姊茲呢準時,這定著是「建國廣場」平常時辦活動,參加遊行、抗爭所粒積e精神力量;台灣人若每擺佮人相約,抑是參加活動,攏準時赴約,嘸知偌好!
罕得參加「建國廣場」e活動,雖罔看著幾個仔熟識面,嘸過我e個性閉思,實在揣無人通拍招呼,當感覺無聊,拄好看著傅律師揹一枝放送頭,置遐廣播一寡注意事項;我給伯勛仔講來看坐佗一車,凊采行到一台遊覽車e腹肚邊,揣頂懸e名單,揣無5秒鐘看著阮兩人e名排置上尾溜,誠拄好!阮無隨上車,置外口開講、納涼,講一睏仔,想欲上車,爬起車頂一看,坐滿滿,干單頂層上頭到正爿兩個空位,已經無加位通選;等工作人員代誌發落好勢,車駛起行,已經8點外。
車駛上高速公路,運將大哥航導履(han-dor-lu)捍(huaN7)了不只仔好勢,平穩向目的地起行,阮坐置頂層頭到,視野上好,彼工天色清朗,沿路e山色景緻看現現,車頂有設卡拉OK,沿路歌聲無停,時間咧過真緊,目一睨落苗栗交流道,時間大約10點統;到苗栗了後,車經過大湖,駛向馬拉邦山,離開市區一截仔,路遂愈來愈細條,茲大台e遊覽車,行置遐細條e庄跤小路,四、五台連相偎,袂輸四、五個大箍人,欲攢隘甲歹轉踅e山洞仝款;行一下擋一下,車駛到山跤,因為山路傷隘,欲爬山e人愛置茲換坐九人座,到登山步道開始行,偆e人坐遊覽車翻頭,到另外一爿會合食中晝。
來到登山步道欲起行,已經10點半卡加,想著連鞭會凍親目看著捌置電視、圖片影過e楓仔葉,跤步遂作一下輕鬆;我想,當我看著楓仔葉e情景,泛勢會寫一首詩,紀念秋天走閃去e影跡,秋天,咁已經離咱遐遠?我無感覺,我嘸管即陣秋天抑寒天,我干單知影置氣候清爽e季節來爬馬拉邦山,本身就是享受;行無幾分鐘,感覺小可熱熱,給穿置身軀頂e裘仔褪起來綁咧腰脊骨,閣行一塊仔,連手ng2嘛襞(bih)起來;小汗那流,薄日那曝,輕風那吹,彼種感覺,比關置房間仔底,加讚千萬倍!
大約行欲成點鐘,開始大腸告小腸,逗逗仔腹肚枵,歸身軀跤痠手軟,早知就帶兩塊粄(pang2)止飢,即陣講茲e五四三嘛無卡詛,只有忍耐,忍耐!想著賴和e小說<前進>內面彼兩個兄弟仔,置無人行跤到e所在,抵著狂風暴雨,經過幾仔暝日,人嘛是牙齒根咬咧,勇敢堅心行落去;阮只不過枵一下仔腹肚,天差咧地,即點仔小case算啥!
嘸知行偌久,來到一位雙叉路口,逐家十嘴九尻川,有人講愛行進前,有人講行正手爿,落尾聽人講頭前閣爬一截仔就到上懸點,我想來到茲矣,無爬起哪會使?歇一睏仔繼續攻頂,行欲到上懸點e路口,拄好搪著「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e李喬老師,邊仔是吳宏昌老師,即陣,吳老師決定行回頭路,到下跤路口和置遐歇喘e人會合,行另外彼條路落山,我佮李喬老師行卡遠彼條路;聽李喬伯仔講,莫講12點半食中晝,若2、3點仔食會著飯,就誠偷笑!
行到歸身軀當無力,拄好欲落崎,落崎e路嘛無咧好行,佳哉,塗跤有釘一枝一枝柴柱,兩柱中央用索仔穿過,手會凍捍索仔一步一步寬寬仔行,若無,沿路泛勢袂少人置遐撦(chia)畚斗;落崎了後,行一截不只仔大截,來到平坦e所在,置茲總算互我看著楓仔葉,嘸過,佮我本底想e一丈差九尺,我看著e楓仔葉,嘸是位樹仔頂落(lak)落來,隨風飄飄搖,袂輸咧跳舞e彼種款勢,是倒置塗跤嘸知互風吹日曝偌濟工,已經焦湅無半點血色e焦葉仔,一時,我原本充滿詩意,一粒熱撲撲e心,嘛歸個焦湅去;我想,秋天e跤步行了有卡緊,是阮傷慢來,綴袂著伊e跤步,無福氣看著伊美麗e形影。
歸路我佮李喬伯仔行作夥,卡早攏是置演講場看著伊,無機會參伊當面開講,伊予我e印象是會凍將白汫無味e主題,講甲嘴角全波閣有淡薄仔趣味,即點實在無簡單,若無兩步七仔有影做袂到,我想,可能是伊長期寫小說練出來講古e能力;今仔日既然互我掠著機會佮伊開講,當然嘸放伊煞,我問伊最近咁有寫小說?伊講今年以來卡無閒,一禮拜兩工愛去「淡水學院台灣文學系」佮「新竹聖經學院」教冊,連置「淡水學院」上課用e《台灣文化概論》都猶未寫了,哪有閒工寫小說?續落向伊請教一寡台灣文學e問題,順嘴談論《台灣文藝》e過去佮未來;只要關心台灣文化、實際創作台灣文學e人,便若講著咱e文化環境,攏會浮出一種講袂出嘴e無力感。
那行那開講時間過卡緊,阮行甲嘴焦喉渴,歸箍人強欲仆落e崁站,誠無簡單行到山跤,爬上遊覽車頂,差不多欲偎3點半;去大湖一位人家厝開始食桌,已經4點跤兜,嘸知到底食晝抑食暗?食飽煞,4點半卡加,草莓無通挽,溫泉袂赴洗,頭殼頂逗逗仔罩落烏色天篷;欲暗,眾人忝歸工,嘛是鳥隻回岫e時,5點統遊覽車駛起行,駛向五花十色e都市暗暝,駛向明仔載愛勇敢面對e現實社會。
再會!馬拉邦e楓仔葉。
再會!明年e秋天。
──1997.11.29寫置枋橋街
1997.12.23/24《民眾日報》『鄉土文學副刊』
2005.10.26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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