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指定:小月貓
●時間/風格:古代,類似敗犬
●CP:佐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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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佐助君。」
他們再度來到童時那許久不見的樹林中,流水淙淙,夏蟬依然振翅躁鳴。然而,這聲響聽來卻不如盛夏時那樣吵雜,反倒些微稀疏了。
櫻依偎在佐助懷中,兩人靠在溪岸樹蔭下,夏風輕拂過,吹起兩人的瀏海,她輕輕喚著他思念許久的人,語調中卻有著與她不同的一絲哽咽。
「怎麼?」佐助溺愛的撫了撫她額前的髮絲,絲絲分明,很柔軟、很香。「在想甚麼?」
櫻更往佐助懷中磨蹭,兩手緊抱著他,輕搖著首:「櫻只是想這樣喚佐助君。」
「這麼愛撒嬌?」佐助微微挑起了嘴角:「每回見我一次,就得喚上我的名字幾十次呢。」
「不可以嗎?」櫻有些緊張的望向佐助,皺起柳眉:「櫻只是覺得……好像有大事要發生了。」佐助怔了怔,眉頭一瞬重重的壓了下來。
「櫻……櫻怕與佐助君分開吶!」她只要一想到今早在朝前的那番場景,就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話在她雖說的冠冕堂皇,但他父皇與臣子們擔憂的定是同件事,她如此信誓旦旦的宣示,也不過是想使他們安心些,想不到,這竟是在欺騙自己的話罷了-要是,火國一時反悔該如何?
火國會反悔,那是否代表佐助對他的感情也一併毀約?
不對阿……─────佐助君從沒對她誓言過,哪來的毀約?
櫻轉身與佐助的胸膛拉了些距離,燕眉微蹙,碧潭眸緊緊注視著黧黑深瞳,肅顏吶道:「佐助君,不要和櫻分開好嗎?」
佐助對櫻的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驚異卻又有些好笑:「怎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因為佐助君從沒對我誓言過啊!
櫻話說的有些支吾,不知該如何接話。但他總不能如此說,深怕佐助覺得她幼稚、不成熟。
她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佐助。
「嗯?」佐助一臉靠近正在深思而不語的櫻,此時,她一股腦的說道:「因為櫻不想和佐助君分開!」佐助怔怔,他原本有些高舉的俊眉又頓時降了下來,壓的很低很低,他的眼皮也沉重的闔了一半,但櫻沒發現。
「佐助君,你說過的,記得嗎?」佐助疑問的眼神望著櫻清澈的釉瞳,如同當時一般的清晰。
「說過甚麼?」
「佐助君說不許我再流淚了!」佐助一愣,而櫻續道:「如果佐助君離我而去的話,那櫻會難過、會流淚的!」他望著櫻如此堅定的神情與堅毅的話語,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雖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天真還是傻蛋,但不想分開……他是真也不想與櫻分離吶。
「笨蛋……───」佐助霸道的一把扣住櫻的頸間,上前環住櫻嬌小的身軀。櫻還以為佐助回應她的話,靜靜待在他的懷中等候著,但是,他甚麼也沒說。
連一句安慰的話語也沒有。
其實他也怕,真的怕了-深怕兩人真的分離。或許是因為他從沒愛過別人,不知道他與櫻之間的情感是不是愛,但聽著櫻方才那一字一句,他的心底不知覺的卻也憂心了起來,但他不能說出來。
要是說擔心,那櫻又該依靠誰?
況且,他也早有底,人不可能永恆存在,何況是一世的相知相惜?他能與櫻有如此美好時光,或許再怎麼央求老天,他可能再也求不到這流逝的時光了。
要說,只有現在了。
「櫻,聽我說。」佐助緩緩將櫻移開他的肩。櫻赫見佐助有所行動,不知為何感到心跳加速、小鹿亂撞,心像是快跳出喉間了一樣,但是,她要鎮定、鎮定。
「如果,真有一天,我要離開你了。」櫻怔怔,嘴中急著呼之欲出的話立即被佐助的一根指頭給阻擋。
「你要相信我。」
「……可是,佐助君───────」他說的這話是有甚麼涵義?
「吶,說好了!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櫻心中的擔憂更添了一層,可是佐助都這麼說了,這可是約定吶!
「……你要怎麼發誓?」佐助怔了怔,微笑不語。
又是這抹笑,又是挑動她心弦的一笑。
佐助將放在她肩上的手緩緩游上,兩手輕捧著他吹彈可破的紅潤臉頰,他的鼻頭逐漸靠近櫻的鼻尖,惹的櫻一身不自在,卻又不敢說甚麼,只覺她心跳愈發激動。
佐助挑動性的呼出幾口熱氣,而後兩人的唇辮緊緊相依,舌尖與脣舌接觸、交纏,雙方無法自拔。
「我發誓,不會和妳分開的。」
7.
「火國之臣,不知朕命下的旨如何了?」皇上在堂前詢問著,那火臣挑起眉尖:「臣以急件送往火國,君王早已收到信件了。」
自從櫻答應將此件大事回報火國後,他們等了整整三天還未得一則消息,這急件可是以十匹駿馬緊急送往火國,而他們離火國之地也不過才幾十公里的路程,日夜奔走下來消息應當是早該送到才對。
只是這對方遲遲沒有回覆,也不知是遇上了甚麼令人耽擱的事。
皇上會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麼回信呢?」那火臣從衣袖中揣出張信紙,起身向前,吶道:「在這裡,皇上。」
皇上將信件從手中抽出,瞥了一眼,又望回信件:「怎不先拿來給朕過目?難道你先將這信件拆了?」
「不!小的哪敢?這可是攸關兩國間和平的關鍵,怎麼輪的到小人過目呢?」那火臣急忙說道,便默然退到一旁,胸前的衣襟拉了又拉,滿不自然。
皇上將信封拆了開來,開始閱覽信件,只見他臉色愈來愈糟,奮然仰起首,緊蹙起灰眉怒道:「你……這是怎麼回───────」
「大局已成,騙局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火臣頓時從腹中掏出一把利刃,一個箭步,刀刃就這麼硬生生的插進了黃袍內,皇上在椅上捧著左腹,痛苦的呻吟著,幾顆斗大的冷汗沿著他微臃的輪廓滑了下來,連椅子也坐的不穩,無法平衡的"碰"一聲,倒了下來。
他斜望著眼緊抓著那火臣淫笑的嘴臉,僅存一點點的意識的喘著大把大把的空氣,噓道:「你這該死的奸臣……─────」
「哈哈哈哈!!!老夫不奸,怎能計謀得逞?」那火臣腳使勁的在他身上踹了又踹,他佈滿皺紋的臉上盡是扭曲著痛苦,黃袍上沾滿了鮮紅的血,石地板也淌了一片血泊。
赫然,有人從旁廊吶道:「夠了!」
那火臣轉過身來,原本覆滿著滿足的神情即刻被刷了下來,轉而覆了一層厭惡的陰霜:「是誰?」
那人從側廊一轉過身,深黑幽深的迅影,那正是蹙著俊眉而眼神銳利冰冷的佐助。
「原來是王子,別這樣諤人,小人還以為被發現了呢!」
佐助眼神犀利的望向他,那火臣霎時停頓,不敢說話:「不是說過手下留情,不能殺人?」
一開始對於這個計畫他百般的不願意,但是,在他父王的要求下也不得不依照出這個計謀的叔父。兩個人宣稱是要寫下停戰和議,實際上卻是在背後捅人一刀,將其王挾持以命諸侯,這樣根本就不需要費一兵一卒便能完成統一天下之大事。
只是計畫的一開頭,這叔父千辯萬辯都要將對方君王殺的屍骨不存,佐助心知他們計劃要殺害的人正是櫻的親生父親,心底也不願將人如此殘虐無道的殺害,於是就提出此方法,使他叔父只能默然點首答應,
但很顯然的,他叔父並不想這麼做。
佐助望向垂垂將死的皇上,他躺在血泊中,奮力的瞥了幾道虛影,他一望就認出了人來:「原來你……你們早就……計畫要殺害朕了─────」
那火臣再踹了他幾腳,左腳重重的壓在他的肚皮上:「閉嘴!不准你對王子如此無禮!」
「痾……咳咳。」他從口中咳出了幾口血水,顫抖著掺著赤血的慘白薄唇,喃道:「你這奸臣更是該死,竟然……連自己國家也出賣了……─────」
出賣了國家?佐助怔怔,轉過首來望向那火臣,那火臣急忙看了看佐助,又轉回怒視說道:「你……你這賤人,還不趕快給我死?」他一腳底板的踏上了刺進他腹中利刃的刀柄,那刀刺的更深,他的神情也愈加痛苦。
「他方才說的話……─────」深色的瀏海遮掩住佐助的神貌,卻藏不住他早已深埋心頭許久的冰寒殺氣:「──是甚麼意思?」
「這……為何要去理會這賤人的────」
「快給我個解釋!」佐助對著他怒吼著:「父王、母后還有火國……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
「真是的,這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阿。」那人恐慌的神情一瞬變的從容,佐助凝視叔父,不自覺的退卻了一步。
「這老傢伙還真不會看場面說話,也罷,都沒有差別了……─────」他翹起高高的眉頭,低聲竊笑了幾聲:「火國,被老夫的軍隊攻陷了。」
「甚麼?」
「火國本就是以經濟建起,早已有強大經濟力量支持的君王,因為幾十年前一場與暉國談不攏的生意而懷恨在心,在近幾年終於有了報復行動,那就是,要吞併暉國。」他聳了聳肩,神情悠然的往座椅一股坐下。
「吞併暉國的動機不僅是為了報復,更是看上此國優越的地理位置,做為貿易地點在適合不過,於是開始出兵,欲攻下整個暉國遼闊的土地。」他轉個身,手提起了瓷壺,將裡頭的茶水往杯裡頭倒,熱氣裊裊升起,他拖著茶杯,拿起茶蓋在杯緣上滑了滑,順手啜了一口:「不過卻沒料想暉國國力不容小覷,但那僅僅是以商賈的眼光去看待戰爭,你的父母還有那些臣卒太小看戰爭的影響了。」
「不過,這倒讓我有了機會起兵造反呢!我還真該感謝幾十年前產生出來的爭端,可不是麼?哈哈哈──────!!」佐助心頭赫然迸出一道憤怒之火,他一個馬步上前,一把捉住那人的衣領:「我可不是在問你這個!爹娘呢?你到底將他們怎麼了?」
那人被佐助捉起,整個人的臉轉的通紅,氣息也變的急促,腳步快踏不住地面:「瞧……瞧你這這副卑微的模樣!你再不放手,我可不能保證他們會如何!」
佐助緊咬著牙,手腕輕輕一轉,將那人整個甩了出去,跌在地上:「我爹娘生來就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如此對待他們?」
「咳……咳哈哈哈─────!」那人跌坐地上,手肘使勁的撐起身軀,他倚在牆上哈哈大笑著,呼出不平穩的呼吸:「的確是無冤無仇啊!不過使自身權力集於己的目標卻被他們一馬當先,我怎麼想就是氣憤!」
「畢竟有權有勢的滋味,是作商人掙錢的最終目的啊!即使他們是我的親戚,血緣與財富可是有著無法衡量的價值!自小就在富裕中生存的你,也應當知道吧?」
佐助怔怔,"血緣與財富是有著無法衡量的價值"?
父母為錢而到處旅居,每日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無不是想著挣更多錢,但是為甚麼?為甚麼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甚麼?
為了吃好穿好、山珍海味或者是有權有勢?
為甚麼那種不成對比的衡量,可以證明錢勝過一切、勝過金錢?
他們也只不過是想讓家庭的生活更富裕、優渥罷了,為甚麼說到底,竟然連親人也比不上金錢?
「我不知道。」佐助仰向天際,那癡肥的叔父在地上緩緩撐起身子,見不著佐助的神色,只是有些訝異的瞥了佐助一眼後,開始使勁的站起來。
「我不知道財富的價值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財富對你到底有多少價值。」
「哼,你怎麼會知道錢財到底有多少,連我都不清楚了!但正是因為它是無法衡量的物品─────」
「那你又如何判定孰對孰錯?對我來說──────」
「親情才是唯一無法衡量的一切啊!」
"喀碰──!!"
一道不小的聲響使的兩人同時往門外望去,而後,一道顫抖的唇語,在齒間遲遲無法離出。
「父……父皇?!」
8.
恐懼。那是繼迷失路途後,再一次浮現的夢魘。
「父皇?父皇……怎麼會這樣……佐、佐助君?」櫻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給嚇的驚慌失措,跌在地上,而地上有好多攤血,深紅的血泊中躺著自己的父親。
她從沒見過這麼多血,再多也不過是打死蚊子所留下的那一片血跡。櫻全身的細胞使勁的顫抖,沒有任何空間容納的了一絲冷靜,她的腦子很亂、很亂。她盡可能試著去接納映進眼簾中的影子,映上的有血、有父親、還有……佐助。
「櫻,聽我說──────」佐助很訝異櫻竟然在這個時刻闖入,但是對於這一切,他還無法完整的說清楚,因為,他還沒準備好。
「你……你走開────!!」櫻一把推開正要上前解釋的佐助,「不要靠近我!!」佐助在一瞬間體認到自己是多麼的無力,雖然這是必定要發生的事,但他還未做好心理準備,他不知道,原來未來這麼快就到了他的眼前。
他曾想過要怎麼和櫻解釋,但不管怎麼說,自己最愛的人手刃親身父親,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再怎麼解釋……都是錯的。
無可救藥的,它仍然發生了。
「為甚麼你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無助?」櫻顫抖的聲音哽咽著,使的佐助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注視著她。
「櫻,記不記得,我要你相信我?」
「我是曾經相信過你!」櫻對著佐助大吼著。這個"曾經",使的佐助更無法開口要求櫻相信他。
「你居然拿承諾來傷害我,我不知道,你怎麼說的出口"相信"二字?」
「……」
「我相信你,是因為我想得到安慰。我以為這可以給我一個藉口,來告訴我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徬徨。」櫻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澎湃,淚水奪框而出。他的不安、恐懼、悲傷,全都不被保留的流了出來。
她以為她只要相信佐助,相信一切能和佐助一起攜手度過,無論是多少重重難關……佐助一定能幫助她,給她一絲希望!
因為他回來自己的身邊,因為他,希望重燃了一切。
因為是這是他所說過的,即使渺茫,只要緊緊握住希望……─────但是一切都變了,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幻滅了,
它,再也尋不回了。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連這一點盼望都被你消滅了!為甚麼你能這麼狠心,抹殺我的一切?!」
「……我不祈求妳的諒解,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佐助知道自己得不到櫻的原諒,他總以為一番解釋之後,總會有希望,即使是一絲希望也好,櫻會懂他的。
但,這到頭來也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抱著的希冀,實在太虛無、也太沉重了。
「這就是你所想解釋的?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佐助聽見這句熟悉卻陌生的言語,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的眼簾垂了一半,俊眉深鎖。
「我知道妳不會再相信我了。」佐助緊緊闔上雙眼,他的心緒早已無法平靜下來,那一波波的波濤……是無止盡的悲傷。
櫻垂下眼簾,他顫抖的手緊握父親肚裡深陷的刀柄:「永遠不會,宇智波。」她使勁的一拔,刀鋒往佐助的頸子方向不假思索的一刺。
一道微風吹過,瞬間凝滯的空氣流動了。
「你……─────」櫻有些不敢置信的注視這著個男人,他的眼神很堅定,似乎從沒動搖過。
「為甚麼不躲?」櫻的手極為顫抖,緊張的氣氛使的她的手心流滿了汗水。
刀鋒,並沒有深入佐助的頸子裡。
「為何不殺了我?」
「你知不知道你會死──────?!」櫻悲憤的怒吼著,她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澎湃,眼淚滔滔不絕的滑下絕美卻蒼淒的臉龐。
他的眉皺的很深很深,絕望,將她拉入了谷底。
佐助望著她,眉頭同樣也被緊緊拉入眉心。心,被痛心的糾結在一起。
「櫻。」佐助將她拉入懷裡。一個深深的擁抱,即使沒有言語說明,卻包容了櫻的所有,無論悲傷,亦是憤怒。
「知道不知道會死……你會死在我手上……─────」櫻在佐助的懷中啜泣著,哽咽的言語拉扯著彼此受了傷的心。而這舉動,很溫柔、很溫暖。
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量握住手中的刀柄,短刃被丟棄在地上,鏗鏘作響。
「對不起。」佐助緊緊擁著櫻,在她的耳畔輕喃著。「即使我知道我會死,但是,我相信妳。」
「……你是笨蛋!!要是我真的刺下去───────-」
「那這女人就歸我屬了!」櫻的頸子被一隻手臂勒住,向後拉了幾步距離,另一隻手握著方才掉下的短刃,放在櫻的頸子前。
「住手───!!」
「不准靠近───!!」
「再靠近的話,這女人的命……──────」那佐助的叔父更將刀柄握緊,越發靠近櫻頸子白皙的肌膚。
「你這該死的人渣……────」早知就先解決你了!
「無論你怎麼說都改變不了現狀的,小子,大局早就被我掌控在手中了!」那人賊賊一笑,續道:「老夫的軍隊正往這裡前進,現在定是讓暉國手足無措!」
「甚麼?!」櫻赫聞言語,立即開始掙扎。「原來是你這賊臣!居然挑撥我國與火國唯一和平的機會!」即使拚死的掙扎著,但疲累卻毫不留情的侵襲著她。櫻沒料到,真的是她不相信佐助───他辜負了佐助啊!
「當然還是有阿,公主。喔不,是王后,只要老夫的軍隊再佔領暉國,那麼兩國就會統一,天下也會太平,可不是麼?」那人的指腹滑過櫻頸子的肌膚,惹的英覺得全身不對勁,但身上的力量卻越來越小,無法掙脫了。
「誰要做你這老頭的妻?不要碰我阿───────!!」即便如此,但她還是奮力的掙扎。
現在的她,只想回到佐助的身邊。
佐助著急的兩頭燒,火國已經被這老傢伙佔領,接下來就是暉國了,再怎麼樣也要保全櫻一命!半晌,他喃道:「……你要我怎麼做?」
那人仰天大笑,從衣袖中再抽出一把短刃,輕輕一拋丟給佐助。「簡單,你就自刎吧!」
「甚麼?!」
「怎麼,聽不懂嗎?看清楚,這女人的命……─────」
「不要管我,佐助君!」
「我做───!!但前提是,你得放了她。」佐助握緊刀柄,眼神銳利如刃。「快放了她!」
「老夫怎能說放就放?再說,我可是在命令你,咱們之間……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那賊人嘴角高高揚起,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那麼…..交涉失敗是吧?」佐助手中的刀柄一轉,刀鋒立即向著賊人的心窩裡去,而那人早料到佐助會如此,將櫻一把往前推,作為護盾。
佐助嘴角微微一拉,心想『早料到你會這麼做。』,重心往下快速移動,刀柄收回手肘。而左腳伸出,隨著身軀蹲下後迅速轉了一圈,絆倒那人,另一隻空餘的手環住櫻的纖腰,將她拉回懷中。
「佐助君──!!」那一剎那,櫻還以為她會被刺中佐助手持的短刃,沒料到佐助輕快的動作不僅救了他,還使那人摔了一屁股的跤。
「你……該死──!你這小子耍詐!」那賊人跌在地上咬牙切齒的撫著股子,一手撐著臃腫的身軀。
「儘管再怎麼耍嘴皮,只要拿你老頭的項上人頭,我想……軍隊也從此不會再犯邊境的。嗯?」佐助再將短刃亮出,那老賊人猛冒冷汗,油亮的雙瞳睜的大大的,「你……─────」那人四處張望,緊握手中的刀刃,卻遲遲無法扭動手腕,他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局勢扭轉給嚇的僵住了。
「佐助君,放了他吧。」櫻在一旁說道,佐助一聽赫然轉過頭去望著櫻,「為甚麼?他方才可是要致妳於死地啊!」
「可是,他也無力再反擊了,更何況,他是你叔父啊!」櫻一個馬步向前,雙手握住佐助緊握短刀的手,將他壓了下去,「放他一條生路吧。」
「但……───」佐助訝異的望著眼前的人兒,櫻莞爾一笑,輕輕搖搖首,「只要命他命令軍隊回去就罷了,好嗎?櫻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見櫻如此難為的別過頭去,佐助也只好罷手,轉回首去,「儘管你是我叔父,但看在櫻公主的份上,我就姑且放你一條生路!」那賊人瞪大雙眼,立馬直起身子猛向地喀頭,「謝謝櫻公主──!!謝謝王子饒小的一命──!!」
『公主、公主您在哪……──────哇!!這……皇上───!!』
一位嬌小的俾女胡塗地撞見這令人這蛰舌的情景,才一個轉彎就被嚇的摔在地上。櫻和佐助回過首,那女孩坐在地上愣愣的望著血泊直發抖。
櫻見狀趕緊向前扶起她,說道:「你趕緊去稟報護衛隊與大夫,將皇上緊急急救。」
『好、好的───!!』那女孩一臉的驚慌失措,一聞櫻的話語竟不知覺冷靜了許多,趕緊跑離現場。一瞬,他像是又想到了甚麼,停下了腳步,拉直了嗓子:『那……那個,有私人軍直行至邊疆,王后要小的趕緊與您通報,還請櫻公主小心為重!』
櫻轉過首,注視著佐助黧黑的眸子,「軍隊果真來了…..佐助君,我們趕緊────────」
「受死吧!!」
「佐助君──!!」
9.
一道風,無論狂暴亦或輕拂,彼此的心,永遠交織糾結。
誓言,一句句都是鎖緊彼此的枷鎖。但,未曾有人為此而逃。
除非,有人不得以放手。而淚水,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阿哈哈哈哈──────!!無論是誰都該死在老夫手上!」那人發狂的雙眼楞楞望著不停湧出的鮮血,雙手仍然不停顫抖,卻緊緊握著短刃的木柄。
「你……你這該死的畜牲───!!」佐助咬牙,眼神變的銳利,立時將收回的短刀再度抽出,滿腦都是殺了眼前這人的欲望。一個念頭,他使勁的將刀鋒轉向那人的窩心,插了下去。
不斷地、不停地,反覆弒殺著。
這次,他毫不猶豫,也沒有半點疑惑。
但他卻開始後悔過去自己一時的心軟────他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想到這裡,他也不過是為了櫻,只因為櫻的話語,而改變自身的心意。對於一個自認是成熟的男人來說,她,竟能影響他這麼多。
但,卻保護不了一個女人。
「櫻……對不起……─────」佐助的聲音逐漸哽咽,他用自負而啞然的語調喃道:「我……身為一個男人,卻沒能保護妳。」
佐助將倒地的櫻抱在懷中,而櫻聽了之後也只是輕搖首,「可是我保護了佐助君阿。」佐助一愣,赫斥著櫻道:「笨蛋……男人就該保護女人吶!」
「……哪來這回事?無論是誰,都有著一份想守護自己所重視的事物的使命感。」
「……」
「是吧?所以……櫻才想保護佐助君,」櫻睜著半闔的雙眸對著佐助微微莞爾著,「因為佐助君是櫻最重要的人吶。」
即使櫻的眼前已經開始有些迷茫,但所言所語卻絲毫不假,他想將心底那份最真誠的感謝告訴他,告訴她最愛的佐助。
她舉起微微顫抖的耦臂,些微失溫的手背輕撫著佐助逐漸濕潤的臉頰,「不要這樣……佐助君,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佐助,所以櫻只能以一貫的微笑去面對佐助,「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
「可是,櫻可能要食言了。」櫻最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狀況,即使是誓言,他卻也無奈。因為,生命總有一天是會逝去的。
「妳在說甚麼?!誓言哪准許妳如此三心二意的?我不許妳放棄自己!」
櫻感到她的眼匡逐漸泛出淚水,即使想以微笑偽裝,但是,在佐助的面前,他卻無助的做不到,「對不起,佐助君。」
「櫻……至始至終沒能堅守與佐助君的承諾,不管是相信彼此…..還是……────」
佐助將櫻緊緊環住,彼此的頸子依靠著依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奮力想涉取櫻髮間所有的香味,「都是我的錯,妳不該道歉的。」
佐助更加緊抱櫻逐漸失溫的身軀,第一次,他感覺到如此深刻的恐懼,恐懼在他眼前所失去的。
他不願放手。他怕,若是放開了手,他誓言所要守護的一切,就會瞬間化為烏有。
「可是……櫻不會離開佐助君的。櫻只是用另一種方式守護佐助君───」櫻的纖手撫上佐助左半邊的胸膛,隔著血肉不斷跳動的心臟,愈發激動,「櫻……會永遠留藏在佐助君的心中。」
剎那間,櫻感到腹中一陣被燃燒般無比劇痛的震動,她痛苦的在佐助的懷中呻吟著。
她的眼前,愈來愈不清楚了。
「櫻、櫻──!!我可是找你念妳了很久,你不能狠心再次丟下我一人啊!!」
「佐助,放我走吧。」櫻虛弱的喃著,她覺得眼皮很重,快要掉了下來。但是,眼前卻是一片閃耀著澄黃而溫暖的光芒。
他見過,見過這道光───在黑暗中閃耀的熒然之光。「櫻.....想去找螢火蟲────」
「───櫻會帶回來……給佐助君……看的…..」櫻喃喃自語的聲調愈來愈小,雙眼也漸漸敵不住疲累,靜靜的闔了起來。
她沉沉入睡的嘴角,拉起一道唯美而溫柔的弧度。
10.
這是,三年後的世界。
人們所謂的"如隔三秋",沒有真正體會過是真的不了解這時間的腳步是多麼不待人的。但,這三年卻也如飛似的穿越了過去,從過去來到了未來。
每個未來,都踏著每一刻流逝的過去。
此時正值夏末秋初,八月暮夏之時。
沒人記得這是甚麼日子,也沒人刻意去理會,無論日曆亦或歷史,它的紀念性也不過是反覆著四季之一的循環。
唯獨,那個人記得,記的牢牢的。
三年之間發生了許多事件;火國的私人軍一把進攻暉國,理所當然的,一個強勢大國就如此消失,摧毀的戰火蔓延,許久許久才被平反。
然而,火國並無在此戰亂中奪取任何一份利益。
有人從中作梗,在火國與暉國之間慫恿著群眾,在此時迸發萌芽出一個嶄新而實力無可忽視的國家──和國。和國聚集了火國與暉國所有義憤填膺的戰士,討伐火國與暉國長年以來貪食不厭而使的生民貧苦不已的暴政。
也不過才在和國建立後的第一年,這兩國就被一統,成為新興國家腳下的踏板石,一躍成唯一大統中原的強國。
據說,和國的建立者以民心出發,在和國建立後實施仁政,天下太平,而人民也終於能脫離戰亂的痛苦,高枕無憂,實是深受蒼生萬民的愛戴。
但卻無人知曉他的來歷背景,也無人刻意去揭發這事實的瘡疤。
他,宇智波佐助。來自火國王族,自與暉國間聯姻下的一樁陰謀中脫穎而出,成為世界最新的王。
這天,依然,他來到了這裡。這個無可替代的記憶,使他無論在戰前亦或戰後都派人堅守這塊土地。有人問過,為何不開發此地或是將此地作為前線基地?他始終默默不語,最後只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句結論───我,不想失去這裡。
一樣的風,夏末餘溫而帶著涼人的氣息,有夏季的激情,也有秋季的淒涼。他不喜歡如此的氣氛,卻又不捨如此溫柔的和風。
「櫻,過的好嗎?我最近都沒夢到妳……────」佐助撫著一塊佇立在溪畔的石碑,他深情的注視著這塊石碑、溫柔的言語,就似與一位他朝思暮想的佳人對話著。
然而,此人卻從未回覆過一句言語,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之前老是見到妳在溪畔玩耍,但當我一接近妳……妳卻離我越來越遠。」玄黑的雙瞳充溢著孤獨而冷冽的藍光,愈發緊蹙的俊眉卻有著一份不捨的深情與思念。
自從櫻死後,他就決定要將逼迫他倆的火國與暉國一舉殲滅,他認為如此才能替櫻平反,就在一年後,他也做到了。但是,卻自在夏初近幾日夢不見櫻的倩影,他還以為他能一直夢著她最深愛的人度過餘生。
在夢中即使只能望著她的身影,他卻也感到甘之如飴。但夢一醒,他的心卻又深深的被現實打擊。他在夢境與現實之間不斷反覆來回存在著,他多麼希望,他只會活在夢境裡。
然而,現在在他腦中虛幻而唯一的樂土卻赫然消失,無論他多麼想回去,卻總是有著現實阻擾著他。
雖然不是第一次發現,但每次夢醒卻也深刻體會他的逞強,只是一種易碎的假象。
「櫻,妳說過會回來找我的吧?那麼……為甚麼不回夢中呢?即使只是你的背影……────」佐助將鮮花呈上墳前,再次拭去石碑上的塵土。他只要政事閒空時,或是心情不定時,都會步行至叢林中找到櫻的墳,吐露他的心聲。
雖然得到的答覆始終是無聲的語言,但真心傾吐心事的心,卻在此時感到無比寧靜平淡。
頃刻間,他立時發現暮色漸深,他在墓前拜了拜,站起身拍拍衣袖,「最近天色很快就暗了,雖然知道妳怕黑,可是我不得不回去。」
佐助像是突然想到甚麼的,身子一愣,腳步立即跨出。霎時,他又回過首,「等我,我幫妳找些螢火蟲。」
他在叢中翻了又翻、尋了又尋,卻始終找不到那在彼此心中羨慕過的微弱的閃光。但他仍然不放棄,他明明命人要保護好這塊土地,怎麼現在連一隻也沒有了?
「可惡……這該死的螢火蟲。」佐助找出了一身汗,而天色也不等待他的逕自暗了下來,他只好到溪邊找塊石頭坐下,稍作歇息。
他也因為氣憤自己的無能而開始喃喃咒罵。
他早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謾罵了許多次,他後悔、他憤怒、他悲傷……但結果卻都換不回一條生命。
他連放手都放不下手,最終卻無法阻止她的離開;她放開了他的手,再也追不回那份彼此溫存於手心的餘溫。
「還是回去再看看櫻一眼吧。」他這麼想著,沿著溪流向上走回石碑。驀然,當他走過叢叢草林,不遠處竟有著微弱的光線。他還以為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敢闖入這塊禁地,立馬衝出草叢。
『櫻.....想去找螢火蟲────』
這幾道微弱的光芒,集結在櫻的墳墓前,不斷的縈繞著。
『───櫻會帶回來……給佐助君……看的…..』
澄橘而溫暖的光芒,照亮了這一塊小小的土地。
佐助在這裡愣了半晌,對於眼前的景象,他並沒有多說甚麼,只是任憑喜悅與淚水一同從心中湧了出來。
他的腦中又不斷的回憶出與櫻的種種過程,雖然燈火熒然,每一道光線都消逝的迅速,但他卻感到無比的幸福與歡樂。
他對著閃著螢光的石碑莞爾著,「櫻,妳終於回來了。」
∥全文完
紫月廢言:嗚阿~!!我終於寫完了啦\Q皿Q/(灑花)
算算看這下半篇的字數……居然破萬了(冏)再看看頁數,全部寫完居然有41頁,不知道有沒有比之前的連載還要多頁(巴)
全篇加起來的字數總共有一萬八千多字,媽阿這真的是短篇文章嗎=口="
好了無所謂寫完就好(等等大嬸還有一篇)這個嘛……又要跟小炆說到不起了(跪)如果要先貼全篇大要我可以貼的,沒關係儘管說吧(大嬸你是想逃避吧)因為這次寒假……前半段太混都在玩,當然也有趕一些進度出來,但就是沒寫完,現在才打完這篇而已……。請饒恕我吧!!(攤)
所以現在我正在寒假最後一個星期中趕著學校作業,真是造孽(炸)
這篇感覺起來櫻櫻比佐助好像還要堅強,阿佐其實已經變成受的那方了(?!)至於敗犬這部份,因為他們互相找了很久,所以算敗犬吧我想ˇ(大嬸你又在強詞奪理)
章9和章10邊聽生物股長的"YELL",很有感覺,雖然說情境並不是在說愛情那類的,我只能說真的很好聽(拇指)───>所以已經把壓歲錢壓下去花在專輯"啟程之歌"上了,現在要等貨送到7-11XDD
這篇給他貼下去之後我可能最近要開始趕作業,所以亂繪圖我看看我能不能趕完作業之後趕快貼上來,當作寒假最後一篇ENDING~~
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作業都能趕完(慢著)
請記得留言喔~~~上篇沒看的趕快去看啦XD(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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