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指定:小月貓
●時間/風格:古代,類似敗犬
●CP:佐櫻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杜牧《秋夕》
「吶,你知道螢火蟲代表甚麼嗎?」男孩兩手從紙糊色的燈籠中輕輕一捧,合著兩手緩緩離出。他捧著手心中的幾點火光,望著身旁的女孩。
女孩碧綠的雙眸骨碌碌的注視著男孩手中的螢光,再仰首望向男孩:「不知道吶。」他搖搖頭,續道:「是甚麼吶?」
男孩微微拉起一道笑弧,他玄墨色的雙瞳望著女孩,雙手逐漸闔開,一點一點的火光水霧般的裊裊升起,飄散其中。女孩望著這些光點出了神,發出了銀鈴輕嘆:「好漂亮阿──────!」
男孩拉起女孩的手及燈籠緩緩站起,喃道:「螢火蟲代表的是希望。」
「即使只發出曖曖之光,只要有螢火,那就是希望。」
-【螢之光】
》
1.
和風陣陣,蔚藍雲天,微微吹徐之風挾有清淡卻誘人的濃郁夏氣。朔間流水淙淙,晨間霧氣,青草漓珠,卻還有些未之褪去的春息。青鳥之去又覆回,群隹振羽翅,清碎嘹聲四響。庭下花草盛放盎然,茂茂鬱然之意無法自抑。
驀然間,一指之彈,道起翠玉之聲,而後曲聲漸溢,繚繞山巒後又緩似山嵐,縹緲輕如紗。
涼簷庭下,坐有一人,纖指耦臂與韻其揮,雙眼輕闔,身陷其新鶯出谷之聲。
赫然間,遠方傳來陣陣急促步聲,與其漸進的高調顯些格格不入。
『櫻公主、櫻公主…...───────!!』那中年婦人跑的臉上細紋齊皺,深紋更顯的深刻,其中還夾些汗珠,邊跑邊吶喊之貌,似乎是找得這人有些時候了。
她自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絃外之音給打擾了,黛眉微微皺了一會兒,而後緩緩闔開,散發出一類高雅卻清新的氣息。而這一扎,遠處的婦人便在這檐庭階前喘氣如牛,汗珠更是斗大的沿著面龐有些阻礙的蜿蜒了下來,聲音錯雜著氣息顫抖道:「奴……奴婢可終……終於找到您啦……!!」
這位被尊稱為公主的櫻立即放下眼前的古琴,向前攙扶老婦。「葉桂大娘,就說別這麼稱呼了,您快快請起啊!」
眼見哺乳他多年的大娘如此著急,他心中也不由得燃起一份著急,姣好白皙如冰玉透裡的容顏,霎時透裡層層暈染上淡淡嫣紅,弦眉低低壓下,眼睫密扇半掩雙眸,而那如一湖徹析的碧瞳緩慢升起一股瀰漫的氤氳,甚有柔情之美,令人好不憐惜。
「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能夠使大娘如此著急,想必一定是非常重要之事。
「皇……皇上召您過去,說…...說是國際之大事,還說您非去不可!」大娘快息未止,說話一吸一吐,甚是急促。
「國際大事?那父皇怎會召本宮前去?」櫻望向婦人的眸中,想尋出些端倪,但那婦人卻顯出一副難為之情,甚是緊張。他心頭一念,定是他父皇下旨。
難言之隱,他也不便強求他乳娘。
「我們快走吧。」櫻扶起大娘,而大娘走在前領向。
風吹起他那一頭緋色飄逸的柳絲,長髮如瀑至纖腰。而釉綠潭水中樣起一波波粼粼流水,她心中自有底,知道這次或許是再也躲不了了。
2.
「櫻兒,你可終於來了!」櫻躬起身子,望了望眼前的場景;皇上坐於龍椅之上,而皇后靜佇於龍椅旁。
『原來這就是貴國公主,小人在此真是見識到公主動人的容貌,果真名不虛傳!』櫻望向左側長揖在地的人,看上去並不是本國之人,倒像是個有份官爵地位之人,語調中帶有些傲人意味,而這人對他有興致似的打量著她-這舉動使他覺得有些不舒適。
櫻故作不在意,緩緩走上台階:「原來是遠方貴客啊!那麼召孩兒前來之用意是要招待貴賓?」
皇后伸出她那有些擁腴的手,輕扇動著喚櫻前去:「櫻兒,來母后這兒。」
「由於我國日前與火國戈戰中,但兩國平民陷民不聊生的貧苦之境。兩國決議以聯姻解決此事,以和平結束戰亂,此後將攜手共同合作一統中原,不再共犯。」皇后兩手闔蓋櫻的纖手,續道:「眾多兒女之中,惟獨你年紀恰適,其他不是已嫁,就是齡歲嫌小。」
「朕多次為你安排婚姻之事,你卻多次推阻不受。這次乃是國與國之大事。」皇帝闔眼,深吸一氣,後話稍有刻意深深加重語氣:「櫻兒,這,可不能再推辭了。」
「父皇,」櫻倏地跪了下來,說道:「櫻兒知錯,但櫻是真不想與一位未從緣面之人結為夫妻啊!」
然而這一番話卻惹來皇上心頭一怒:「放肆!朕之天旨豈能與你一再違背?」
皇后見狀即刻安撫皇上,轉首立言:「櫻兒,你這可犯了你父皇的旨意,還不快請罪?」櫻面有難色,但心知這一推再阻是不可能無盡下去。他這一語有半是真,其半是另有其理。
無論如何,他春野櫻決意要堅持到底,決不妥協!
「這點公主並不需擔憂。」火國的士人在對邊說道,面貌從容面向皇上:「公主未來的夫君隨鄙人一同前往了。」
皇上臉上是又驚又喜,連忙說道:「此話是真?那麼王子人言何在?怎不入廳晉見?」
「殿下生性不喜人多為眾之地,只喚小人在此代與國君問候。」那官人續道:「現在……現在殿下應是在方才進宮之界處遊觀罷!」
皇上坐穩龍椅,緩道,似有壓抑怒容之氣:「正好,櫻兒,去宮廷看看你未來夫君罷!免的又有其餘藉口給朕推辭!」
「櫻兒,快去啊!」皇后推了推櫻,示意他快走。
雖說現況不能再免強說服皇上,但此事也可到後再反對也不遲。
櫻向兩人一鞠後,便走下階去,走進鬱郁幽靜的樹林中。
3.
濃鬱之林,微風陣陣,婆娑之聲環繞四響,夏之氣息如霧般驅之不化。
櫻皺著黛眉,遊走於庭中。他心知父皇這次肯定不會再縱容他如此任性,但他就是要如此,他就是不肯。
他不願受媒妁之言而索性與一位不相識的男人度過一生,但他卻也盼望能和說書裡的男、女主角一樣有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與一生只有一個的男人共度一生,即使悽涼而不被世人所接納,即使要他捨棄現有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但是,理想總是和現實有距離的。
身為一國公主,本應是為大國之民服務,現在為了停息戰爭、與民休養,這貌似是非做不可的事。但身為一位渴望愛情的女人與一位大國之公主,這其中是異常矛盾,但卻非要從其中作出抉擇。
他心裡實在感到不平,但卻也無可奈何。
況且,他心裡也早有其人,哪能說換就換,說嫁就嫁呢?
『何人?』前方有一道微弱之聲音傳出。
櫻恍然從思緒中回到了現實,她竟走進了宮廷深幽之處,連他自己也沒有這麼深入過,也不知自己在何處────這下她可迷了路。只是方才那道聲音是他在宮中沒聽識過的,難道他就是火國之君麼?
櫻繼續走向前,穿過枝幹樹叢,竟到了一條小溪前;流水淙淙,溪水倒映婆娑樹影,夏蟬躁鳴。他在宮中二十餘年,卻絲毫沒有發現如此幽謐之地,不過,這地方倒是使她覺得有些熟悉。
『爾等何人?是宮中之人麼?』櫻繼續望著溪流,他知道那個人也與他一同望著這條溪流:「算是,卻也不是吧。」
「在宮中住了二十幾年,這還是本宮第一次在宮殿中找到如此一塊淨土。」櫻莞爾一笑,轉首面向此人:「你……是火國皇子罷?」
他上下度量這位男子幾眼;黑髮玄眸,五官深刻且正,膚色與一般男子比較較為白皙,看上去確實是世官之人,卻有著凝重孤冷的眼神,以及一股令人難以接近的霸氣,實是身為將來成為皇帝天子之氣度。他沉重緊皺的幽眸流露著一波波漣漪,一面似實,一面似虛,使櫻無法看透這位男子的心緒。
實是深不可測,必當加以防備才是。
「正是。你是春野櫻,春野公主罷?」這人說話毫不退縮,卻又不帶有絲毫不敬之意。
這人好像認識她似的,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你……,怎麼知道本宮姓名?」
櫻續道:「我…...認識你麼?」她愈看愈覺熟悉,卻又不能清楚辨識其人,可是真的好像,很像他以前見過的那個人。
這位男子,怎麼會在她眼中如此似曾相識?這並不是淡薄的萍水相逢,卻也說不上是了解深入。
他深深的微拉起一道弧度:「算是,卻也不是吧。」
「你……───────」櫻赫然間不知該如何回話,他如此敘述,莫非他倆真的見過?
夜幕漸垂,夕陽天邊朵朵彤雲,層層堆疊,一疏一密;晚風滑入樹林叢間,惹的綠群沙沙婆娑,叢草群間似被吹出幾點光亮,帶點淡淡溼溼的花草清香。
櫻被那幾點光給吸引了過去,只瞥了一眼,他清楚知道那是多久沒出現過的奇蹟,立然欣喜若狂,又帶些驚喜的壓抑著尖叫:「啊!是螢火蟲!」
她釉綠的雙瞳被那幾點光芒給吸引,開始緊追不捨,邁開雙腳急忙想渡過小溪,不料河底溪石間青苔密佈,他的雙腳一踏上去,立刻滑了一跤;幸而溪底不深,河水濺溼了她的下半身,一屁股的坐在溪中。
她趕緊拭去濺在她臉頰上幾餘滴水,望了望溼透的裙底:「阿……糟糕…...───」
「堂堂一國之公主,原來還有這番稚幼之氣。」
櫻聽見背後傳來這位男子聽上去似有嘲笑意味的話語,一聲不響的頭低了下去,不敢回話,一股羞澀由然心生,臉頰更染上一層嫣紅色調。
彈指間,一條臂緩緩出現在她眼前,櫻抬頭一望,便立即被拉起了身,跌進那男子的懷中。
櫻還以為發生了甚麼事,緊緊死抱著男子不放。
怎麼這麼溫暖?
櫻自覺好像陷入了很深的地方,而他緩緩抬頭一望,發現她跌入的深淵竟然是那個男人的胸中!
「痾.─────!!」她趕緊跳出那人的懷中,轉過首背對男子,櫻感到不知所措的緊抓著溼漉漉的裙角,支支吾吾著:「失……..失禮了!」
「沒想到你還是一樣,迷迷糊糊的一個傻女人。」
「誒?」櫻的纖手被男子一把拉了起來,手心環著手心,彼此的溫度互相吸引著,有如磁力互相吸附一般,久久無法分離。
櫻呆滯的望了望這男人的背影,真的好熟悉,卻又不是那麼清楚,他只知道以前也曾有一個人這麼牽著他的小手,方才的場景如同重演一般,曾為小女孩的她,也掉進過溪裡,那個人也這麼牽著、拉著,帶著溫柔、帶著眼神。
那是他嗎?是他嗎?
是他久久不能忘懷、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嗎?
「我也很喜歡螢火蟲。」
4.
前方的男子牽著櫻步渡過溪流,而他手心的力道又不禁加重了幾分。
櫻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麼一個任性妄為的男人,如此蠻橫霸道,卻又有著這樣眼神的人,他到底是誰?
「你……你說你也喜歡螢火蟲?為……為甚麼?」男子繼續拉著櫻深入叢中,沒有回話。
『吶,你知道螢火蟲代表甚麼嗎?』男孩問著女孩,而女孩出神的望著他手中捧著閃閃發光的螢火蟲,搖搖頭說:『不知道吶!』
他仰首望向男孩黝黑的玄瞳:『是甚麼吶?』
男子拉著櫻的手放了開來,兩人佇在原地,他沒有轉過首,在櫻的前方緩道:「你知道,螢火蟲代表甚麼嗎?」櫻怔了怔,這話聽上去貌似挺熟悉的。
男孩笑了笑,他望著女孩,雙手逐漸闔開,一點一點的火光水霧般的裊裊升起,飄散其中。女孩望著這些光點出了神,發出了好聽的讚嘆:『好漂亮阿──────!』
男孩拉起女孩的手及燈籠緩緩站起,他在螢火閃光中喃道────────
「螢火蟲代表的,是希望。」
男子轉過身來,眸中逐漸映上面前櫻驚恐卻又有些詫異的面容。櫻哽咽的話難說出口,噎在喉間,他吞吞幾口水,他不曾想過,他們居然還有再見面的那一天。
「……你是佐助君?宇智波……佐助?」櫻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逐漸說出那一言一語,那是她隱藏在心底多麼久,卻也是使她一再心動的名字。
她一直記得,小時候有個遠方來的富商賓客,說是來宮殿住個幾日,好與父皇和大臣商量國家經濟大事,而賓客帶來的孩子與自己的年齡是差不多的,自然而然就被對彼此父母給推到一旁,說是讓兩個孩子自己去玩耍就罷。
但這富商的孩子卻總是沉默不語,不管發生了甚麼事情都是同一張沉重的臉。櫻偷偷聽到兩對父母們談論到這個孩子時,說是這個孩子都不怎麼喜歡笑,也不怎麼喜歡說話,但他們卻很開心,畢竟"沉默是金",他們覺得這個孩子將來一定能成為偉大的人物。
一個正值天性愛玩的小女孩聽到竟然有不愛笑的小孩,她心中自然是覺得很奇怪,住在宮殿裡這麼大、這麼多好玩的事物,怎麼可能開心不起來?所以櫻就此決定要去逗逗這個和他同輩的孩子。
一見到這個男孩,櫻即刻就拉著他的手在宮殿裡頭到處晃,笑臉也從不離開男孩面前,只是男孩的面容絲毫沒有改變過,反倒是皺起眉頭,一句話也沒對櫻說過。
但是他堅決一定要讓這個男孩擠出個笑容來他才肯罷休,不知不覺兩個孩子逐漸步入離宮殿不遠處的森林中,天色也漸漸暗紅了下來,櫻從來沒有進入過這片深林中,他只知道他一直被告誡不能進入這片森林,迷路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皇宮。
但是,他們不小心的進入了,也不小心的迷了路,當櫻想起這件事情時,卻早已來不及回頭了,一想到這裡,無法找到回宮的路,小女孩的她哭了起來,他的眼淚停不下來,因為她害怕、很害怕。
可是這個時候,這個男孩終於說話了:「不要哭,我們回的去的。」
但這卻絲毫沒有安慰到櫻,男孩只好牽起她的手,繼續遊盪在這片鬱鬱的樹林中。他們穿越一叢叢樹欉,天色早已夜幕高垂,在樹林之中更是幽暗的不像話,但不知道為甚麼櫻的哭聲卻漸漸小了,最後終於停止。
男孩覺得奇怪,心想大概是哭累了,哭不出淚來了。
但男孩卻不知道,女孩是因為男孩牽著她的手,覺得很溫暖、安心,感覺被受到了保護,不再覺得害怕。
她看著男孩的背影,不自覺的喃道:「佐助君?」
男孩怔了怔,頓時轉過首:「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是母后和我說的。」
「母后跟我說佐助君的名字,說是我稱人會比較禮貌些。」櫻扎了扎偌大雙瞳,不懂他為何如此激動。
難道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麼?
名為佐助的男孩垂下首來,他原本以為他只要靜靜的甚麼都不做,就不會有人來纏繞他。
說他生性不喜熱鬧,只悅孤獨?
不,那說來只是騙人的。要不是因為父母長年旅居經商在外,人們習以為常、被讚譽為避風港的那個家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頻繁變更吃睡地方的場所,沒有父母親的關愛,只有僕奴之間那種因金錢而產生的互動,一點所謂的感情也沒有。
他不喜歡,甚至討厭這樣,沒有人拿出真心來待他,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他曾想過要逃家,走的遠遠的,離人群越遠越好,但是,只是一個孩子,有甚麼能力能支持自己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
還不是,只能沒有情感的去面對任何事?
他無力逃跑,也不想再去試探人的真心是否存在,價值是否能與金錢衡量。
「我是春野櫻。」佐助抬起沉重的思想,赫然間,他覺得他的肩膀不再那麼沉重,他詫異而不解的望著櫻那雙釉綠的碧瞳,好清澈、好乾淨。「佐助的全名是甚麼呢?」
他怔了怔,頓時他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至今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他只被父母及僕人所知道,其他與他同年紀的人幾乎沒有認識的,何況是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的身體卻自然的反應,他那有些暗紅的雙唇顫著:「宇智波佐助。」
一陣驀然,兩人之間緩緩飄出一點螢光,兩個幼童望著那點如太陽卻微弱一閃一爍的光線望的出神,佐助黧黑的瞳孔漸縮,嘴角微微列出一抹笑容,喃道:「我們去抓螢火蟲!」佐助一把抓起櫻的小手,四處望了望河邊,像是看到了甚麼,兩人急奔過去。
「抓……螢火蟲?」她從沒看過螢火蟲,也沒聽過營火蟲這名字,更何況是捕捉它呢?他只知道,那微弱的光點閃爍著,很吸引著她。
還有,他方才的那抹笑。
佐助蹲下拾起一個破了洞的紙糊燈籠,那燈籠被水浸濕了半邊,破洞想必是被河水中的砂石磨破以至,但也不是那麼大。他立刻在附近撿了枝微粗的樹枝,摘了幾片枯萎掉下的芭蕉葉,幾片塞堵住破洞,幾片作為燈籠蓋子,掩蓋住燈籠。
「為甚麼要補燈籠的洞呢?佐助君知道要怎麼抓麼?」櫻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他壓根不知道佐助費盡心思蒐集這些東西只是為了捉螢火蟲,不過,他倒是問到了重點-他要怎麼抓那會飛來飄去的發光蟲子呢?
「以前爹娘不在家,就常常偷跑出家門去捉螢火蟲,熟練的不得了。」佐助拉著櫻走進叢中,用樹枝在樹叢中揮了揮,沙沙作響,而一隻隻的螢火蟲就這樣飛了出來;他持著芭蕉葉將空中飛舞的螢火蟲一點點蒐集進燈龍中,原本黯淡無光的紙糊燈籠,在時間的累積下成了一顆會發光的球體,雖不比在裡頭置上燭火的光來的強,但總比依著月光遊走在林中好。
螢火蟲愈來愈增,燈籠越發光明,櫻望著佐助手中的紙糊燈籠緩緩的亮了起來,心中竟也覺得暖了起來,一對小小的臉龐也明亮了起來。
佐助緩緩蹲下,櫻也跟著蹲了下來,他挪開些微芭蕉葉,說道:「吶,你知道螢火蟲代表甚麼嗎?」他兩手從紙糊色的燈籠中輕輕一捧,合著兩手緩緩離出,捧著手心中的幾點火光,望著身旁的櫻。
櫻碧綠的雙眸骨碌碌的注視著佐助手中的螢光,再仰首望向他深幽的黑眸:「不知道吶。」她搖搖頭,續道:「是甚麼吶?」
佐助微微拉起一道笑弧,他玄墨色的雙瞳望著櫻,雙手逐漸闔開,一點一點的火光水霧般的裊裊升起,飄散其中。櫻望著這些光點出了神,發出了銀鈴輕嘆:「好漂亮阿──────!」
佐助拉起櫻的手及燈籠緩緩站起,喃道:「螢火蟲代表的是希望。」
「希望?」
佐助點點首:「恩。只要有希望,我們一定走的出去,所以……──────」
「不許再流眼淚了。」
赫然間,兩個孩子的耳中細聽見了叢中沙沙不斷,一群人吶喊的聲音也逐漸靠近。『櫻公主、櫻公主……!!』、『佐助少爺、櫻公主!!佐助少爺……』。
5.
「佐助君!等等我!」
自從兩人彼此相認之後,就每天黏在一起,櫻的父母見狀無不高興,總想著以前每當與她提建婚事,她就一概不接受,頭也不回的走了,卻也想不到這男子如此吸引櫻,竟然能讓這頑固的女孩乖乖順從他。
終於,女孩總有一天會蛻變為成熟的女人吶。
「櫻兒,見你如此喜愛火國王子,想必這檔婚事……終成定局了?」櫻羞赧的笑了笑,逗的皇上在椅上也跟著笑了起來,想著這多年來跟著他的女兒終於要嫁了出去,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時間流逝不待人吶!
「父皇,」櫻走近父親,「會心疼女兒麼?」
他捲起衣袖,他纏著厚重繭與皺紋的大手,覆在櫻的頭上:「傻蛋,妳跟了父皇這麼多年,雖說不捨,遲早也定是要將妳嫁給別人吶!」
「你還不嫁,父皇可要擔心減了壽命呢!」櫻咯咯笑著,立時,廳前有一人逕自走進,他恭敬的跪了下來,四肢朝地,說道:「皇上,」
「有甚麼事情麼?」
「小人多日見公主與咱家小皇子漸歡好,不知是否可開始議定喜宴之日?」
皇上挑起眉:「怎麼?火君臣子是在著急些甚麼?」櫻疑問的瞳孔望向自己的父皇,他不是一直想將她嫁出去,越快越好麼?
「這……」他在廳前有些哽咽:「是……是火國之王急於將兩國戰事平息,為便於兩國善定後事,也為小人好向君主交代好事情!」皇上在龍椅前撫了撫髭鬚,皺著黑眉。
「不過兩國之間連協議書面也沒有定下,如何促成這樁婚事?我勸火君還是親自來此殿,處理處理事務,也能再會個面,多留幾日,見兩個孩子完成婚姻大事。」皇上挪了挪底,向前微仰:「你就如是稟報去吧,如何?」
火臣微微低垂著首,彎起了眉,嘴角批咧,正當他要回覆之時,底下幾位君臣在一旁竊竊私語,一人吶道:「皇上,萬萬不可啊!」
皇上望著那群君臣速步入廳前,站佇在火臣面前,那火臣有些慍怒的咧起齒牙,雙眼瞥視,仍然低首不語。
「為何不可為?」
那大吶喊道的臣子一馬步跨出,神色凝重:「請恕屬下直言,我國與火國之間停戰議書未定,即便他國口頭上稱邀與我國平和停戰,要是他們趁入國時大兵舉入的話……───────」
「皇上!」那火國臣子倏地站了起身,大聲喊道,整個宮殿響著回音,每個人都望著他:「我國是真心誠意的想與皇上停合,絕不反悔,更不用說是攻打皇上的天下!」
他又疾速的跪了下來,眼神堅定:「皇上方才所說之事,小人一定辦的妥當,還請皇上下旨!」剎那間,他的頭使力的喀在地上,在一旁的臣子詫異的望著他,他們也跟著跪了下來,數頭喀地,連忙說道:「皇上,懇請三思阿!」
「這……─────」皇上的心思被這群臣子全搞亂了,雖說這敏感之時確實該小心為上,但若不趕緊將婚事及停戰議事給妥定,那他要如何對得起天下百姓及他的寶貝女兒呢?
「父皇,你願意相信佐助君麼?」櫻在一旁說道:「我相信他,所以,也請父皇相信我。」櫻轉過身來,望向火國君臣,他看來有些許訝異:「若有人在暗地破壞兩國間的平和,我們也會放手一搏,將其滅絕。」
他看了看父親及底下的君臣:「各位覺得如何?」每個臣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也只得叮囑幾句:「我國目前兵力殘存不多,只怕真要放手一搏,全國上下也會鼎力相抗!」
「那麼,你就趕緊去稟報火君吧!」皇上命其人,而他也趕緊下了廳堂,步入深廊中:「謝皇上!」眾臣每人臉上都露出一負擔憂模樣,望著這火臣獨自離開。
「櫻兒,去找你的夫君吧,父皇要辦正事了。」櫻知道這些臣子的憂心憂國,但是如果一拖再拖,即便是延後時期觀察火國動向,全國人民的怨言也不會消失的,那還不如賭一睹,相信火國,也相信和平的那一天。
她有些失神的回答:「……是。」
》
『事情辦妥沒?』
『如小人所預,事情順利進行,信件已火速送往火國,只是……─────』他屈恭屈膝地,說話小心翼翼,生怕惹事生非。一句轉折,引來男子疑惑。
『怎麼?』
『不,無事、無事。』他私念著,沒有回話:『只是那群賊臣差點破壞算計,好在那笨公主助咱家一臂之力,竟一廂情願相信這小子。』
『甚麼時候?』男子皺起俊眉,深邃的黧瞳流露著一股令人無法摸透的氣息,問道:『他們可等不了太久。』
他賊賊笑了笑,獐頭鼠目之面被黑暗所遮掩:『快了,就快了。』
紫月廢言:突然貼出來應該沒多少人看的到="=a
不過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分上下篇,因為像這一篇的話就有八千多字了,如果要全篇一起打出來,可能就有上萬字,這樣也根本就不是短文了(某:早就不是了)
另一篇指定文我只有打前情提要(巴),正文還沒開始打=A=.......(撞豆腐)
哀,還以為寒假時間很多,沒想到又過了好幾個星期,寒假作業一點也不想碰,可是好多(攤手)
反正就先這樣,下篇最近一定會打出來,我還在努力的擠文阿,請大家一定要留言喔!!>口</(飄)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