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們有過關於夢的話題。
而今，欣喜於這樣的話題，不是高懸天邊的一朵雲，而是位於鄉野間，一頓簡易午餐後，身旁引發我們共同話題的一塊小小、小小的園圃。
一個難得放晴的夏日午後，我們並肩站在菜園一旁，你指著掉落在眼前白花鬼針草叢的熟透紅心土芭樂告訴我說：
「好喜歡這種自由放任的種植方式。」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處沒有經過特別規劃，東一塊、西一塊，想種什麼就種什麼的園圃。地面上看得到的所有可食用蔬果，和其它自然生長的雜草一樣，並未受到主人的特別照顧。」
的確，若從雜草的數量來判斷，這塊菜圃的主人，是沒花太多心思在去蕪存菁這上頭。後來，我們順著土堤進入菜園，約略數了數，空心菜、九層塔、小辣椒、蔥、小白菜、地瓜葉、茄子、芭樂、竹筍、龍眼......，光是一塊小小的菜園，起碼就栽種了十種以上的蔬果。無論是眼前紅豔的小辣椒或九層塔，每一株乍看之下，似乎都是歪歪斜斜的與身旁的雜草爭著竄出頭。
「妳看，光是前面這幾條瘦巴巴、外型扭曲怪異的茄子，若送往菜市場，肯定得不到主婦們的青睞。」你指著眼前那幾條可愛的茄子，幽默的回頭跟我說。
「可是，這才是人類最需要的健康蔬菜，不是嗎？」我笑著回答你。
事實上，這話題讓我忍不住想起以前從電視上看過的一部紀錄片。片中介紹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栽種方式，它完全不噴灑任何違反自然生態的農藥或化肥。甚至放任四季裡可能出現的各種昆蟲或蛾類來咬食。
整個園區狀似一塊荒蕪的田園，若不是經過專人的介紹或指點，外人根本很難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塊生機盎然，甚至可充分供應人類最佳食材的健康菜園。農場主人完全不在意最後的收成如何，僅取用自己需要的最基本的部分。當時，看著影片中那位皮膚黝黑、身材清瘦，掛著一臉愉悅笑容的農場女主人，如何於清晨或黃昏，彎下身來，只為採擷幾把遭蟲子啃食得斑斑痕痕的葉菜或蔬果下廚。
整部紀錄片，讓我最感動的地方，是看著她一臉滿足的咀嚼著盤裡的每一根菜梗或葉片到最後。總覺得那是需要累積多少的人生大智慧，才能身體力行這樣的簡易生活。
2007.08.05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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