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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07 17:42:29| 人氣22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給崎雲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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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雲:

老媽看到你在我網站上,寫下簡短的幾句灰色留言,心中有許多感觸,在這午後雷雨交加的黃昏,想提筆寫封信,跟你分享當年求學的那一段青春歲月。

我想,時間軸是該先拉回到二十多年以前。

那時候的我,正如你這般年紀,這般常人眼中所謂的「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憂鬱年齡。而今回想起來,當年的我,即便身邊已擁有兩位無話不談的死黨好友,日子過得還是挺惆悵的。或許是因為離鄉背井,隨哥哥負笈台中唸書,特別想念親人的關係,原本就多愁善感的我,常常為了周遭的環境或季節變化,甚至一些如今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小挫折,心情抑鬱到鎮日落落寡歡。

當年並不流行所謂「憂鬱症」這樣的文明病,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連聽都沒聽過。否則,以我當年的諸多日常行為與生理反應看來,雖不敢私自將自己定位為重度憂鬱症患者,起碼輕度憂鬱症的表徵,我大概也具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當年的我是如何熬過來的。我只知道,我常常透過週記,將所有的心情故事忠實描摹出來。甚至還曾經因為這樣的書寫方式,擠壓到對國家大事的關心,因而和班導有過筆下論戰。最後,老師基於「教育愛」不但原諒了我,還私底下跟我道歉。

一般來說,住宿生其實是很期待放假的,就像阿兵哥期待休假一樣。反正總是會有許多新奇的事,等待我們去探索。自幼家境清寒的我,往往為了節省台中-通霄之間來回往返的四十多元車資,寧願和幾個離島的學姊留守空蕩蕩的宿舍,也不願隨大夥兒到處亂飛,只因不想讓別人看出家中經濟拮据的窘境。對於這多出來的時間,我通常是窩在床上,看看向國文老師借來的散文選或鹿橋所寫的未央歌,憧憬著自己根本搆不著的讀書夢。

當年基於家境因素,放棄新竹女中改讀台中高工,這碎裂的「大學夢」,對我而言,似乎只能存在朦朦朧朧的想像中。到了晚上,這些離鄉的遊子,通常不是逛街就是看電影。天生不善交際的我,非但不會主動要求融入這樣的集體行動,反而樂於沉浸在隻身留守整座孤城的荒涼感。

當一個人面對自己時,時間不曾因喧鬧的振幅趨緩而靜止,反而拉成一條分秒鮮明的刻度線。這線糾結成團,隨著抑鬱的靈魂,張牙舞爪的宣示著勢力的範圍,而我的影子毫無招架的靜待黑夜吞沒。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靜,靜到連電流移動時所發出的嗡嗡聲,都極盡誇張的被放大。這時候,陣陣莫名的恐懼如澎湃的浪潮,不斷拍打著夢裡的故鄉。

窗邊的月色,並未因時至中秋而格外清明,反而因為遊子的思鄉顯得分外感傷。記得當時在微弱的桌燈陪伴下,我將所有的感受,以極為細膩的筆觸呈現在週記上,當時邊寫邊咀嚼鹹鹹的淚水,明顯感受到青春記事裡的一些惆悵與無奈。一口氣洋洋灑灑好幾篇,寫完後,心情真的舒坦多了。

如今,因你的留言,讓我抓回記憶匣裡藍色的片段,才猛然發覺,原來我這一年多以來,藉由網路書寫心情日記,抒發生活苦悶的習慣,是年輕時就已養成的一種生活模式。看來這方法還不錯,至少目前我還樂觀的活著。你問我:許久未見,一切都還好嗎?我想我應該算很好吧!總覺得身為現代女人,能夠左手拿鍋鏟,右手緊握敏銳的筆,過著極為簡單的生活,就是老天爺恩賜的一種莫大的幸福。最後祝福你

學業順利
身體健康

幸運草老媽寫於94.07.07

台長: 李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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