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说,我要写你。不管你是否愿意。
题目我想好了,就叫给干红加点雪碧。你给加的,后来加的有点多了,于是,我告诉你太甜,终于没有了酒的味道。
但我还是喝了,因为你说这样很甜,虽然这并不是生活的味道。我想我们暂时,暂时不提生活吧。
不提生活,那么此时我们置身于何处呢?空间?时间?我觉得我失去了方位。你呢?你又在哪里?
我失去了方位。魂魄悄悄地,悄悄地潜入一个陌生境地。
很久以前,我独自在黑夜中的城市狂奔。事实证明,那是一种病态,非常累的时候,想强迫自己休息的时候,我真正做出的,往往却是更为强烈的奔走。就象醉了还要再醉,哭了还要再哭,就象秋蝉,嘶哑了喉咙,还要喊了又喊。万家的灯火已经熄灭,世上已没了人烟,日月星辰都不再有的地方,有谁在暗处笑我痴狂?我可否就是完整的人类?我象白痴一样提出愚蠢的问题,痛并且快乐着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孤独和羞耻。。我的脚渴望亲吻坚实的土地,每一寸每一寸地亲吻,我在对自己的咒骂声中,不知疲倦地求证着下一步的不同寻常,永无止境。然而,四周依然喑然无声,除我以外,没有别的呼吸,我从没有在某一个这样的夜遭遇到某一个同类。我没有同类。
今夜,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又一个轮回,我重被施了咒语,和从前一样狂奔。趿了拖鞋,穿的是睡衣,竟如从前一样的装扮,如从前一样的,不关心自我以外的东西。如从前一样的,我知道此时此刻,没有同类。
我不爱生活,我拒绝真相,拒绝丑陋。我拒绝所有的真实的疼痛。
我不拒绝陌生,可我不爱陌生人。
我习惯了浅浮于事物的表象,我是一尾不肯下潜的鱼。我喜欢半开的花,有雾的天,喜欢没有唱出的歌,喜欢抱琵琶的美人,喜欢糊一层纸的窗,喜欢欲言又止的爱情。
假如非要我说出到底哪一个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我得诚实地告诉你,我最最喜欢的,是在一种目光的注视中,幻化为灵动的狐。纵使难掩妖媚。纵使红颜天妒。纵使得经那千年的苦炼。
那将是一尾多么奇特的狐。美艳绝不是她的唯一。
那狐的奇特之处,在于能将一切,我说的是一切。包括刻于你额头的那些时间的印记,包括你唇齿间那若有若无的嘲讽,对于这个尘世的不满,你心里某处的空洞。那尾狐,她能将这一切,在轻轻一笑间统统地重新来过 ,能将坟墓变成花园,将卑劣成为美德,将荒凉化为盛开。这简直是超乎寻常的醒悟,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能力,这种能力否认真实,否认传统,否认你所习惯的世界,否认很久以来存在于你头脑中的所有的生存理念。这种能力将毫无根据地,蔑视一切的现实。
显然,这是摧毁性的,你得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你得学会假装理解。
因为我希望你能理解。就象我必须试图理解你在干红中加上越来越多的雪碧。在我习惯了饮纯粹的涩涩的味道,习惯了以咖啡刺激冰泠的胃,习惯了失去一切的甜以后,你的雪碧,令我的倔强不经意间走了味。
绿色的诱惑,却是水一般的温柔,铜墙铁壁中,哪堪这一缕的斜照?我疑为仙人指的路。
你说,干红最好是纯粹的,如同生活,若加点雪碧,却是美丽。这让我想起我久久不忘的关于狐的传说。想起许许多多来不及唱出的歌。以及,那被压抑的梦,被鄙弃的信念,被践踏的激情。
我开始忐忑不安,耿耿于怀,仿佛你说中了我的一个心事。因此,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已开始恨你。正如一个自卑者,恨所有窥视到她内心秘密的人。
而且,在我无法给自己愚蠢的问题找到答案之前,我将一直地,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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