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常常覺得自己是太薄情的媽媽了!
每次在電梯間偶遇,總有同事不忘關心地問我:「殿下帶回來了沒?」當我告知還在褓姆家時,她們總是一臉同情地問我:「那你不是很想他嗎?」
「當然想!」雖然制式地回答,但捫心自問,我必須承認,忙碌的工作行程和公主的過度撒嬌,常常讓我根本忘了還有另一個孩子!
不過在Wii Fit 板因公主的要求也正式進駐的最近,我忽然開始瘋狂地想念另一個孩子!
理由無他,只因為我幾乎天天都會聽到他可愛的聲音,有時聽著聽著,甚至快落下淚來。
既然根本沒見面,怎麼會聽到聲音呢?
話說Wii Fit 板的中文發音相當可愛,尤其是測試完畢後的那聲「好」,和因為語言隔閡而只會在問他「好不好」時回答「好」的殿下,口氣根本是一模一樣!因此每當公主在玩Fit 板時,我常常錯覺自己聽到殿下的聲音,思念的心情自是與日俱增。
先生大約也是有同感,趁著下一個大型計劃交付的空檔,把公主從安親班提前接了回來,無論如何還是飛奔回去見殿下了!
可小孩子的成長真是駭人呀!才兩個星期沒見,夫妻倆都覺得竟有些不認識殿下了,而殿下看著我們的神情也有些陌生:
怎麼會?表情變得十分成熟而生疏的殿下,幾乎叫我快成了淚人兒,只能摟著他反復不停地在心裡道歉著:
「爸爸媽媽沒有不要你,可是如果爸爸媽媽不快點升等,就要被解聘了啊!」
我們的工作狀似輕鬆,每週工作才二三十個小時,但其實根本沒有家庭生活可言!家居時間無時無刻都得面對備課、寫論文、改作業、回答網路上的學生提問、蒐集資料執行計劃、參加學術研習,外加輔導、招生、單位評鑑業務……等種種的壓力,以一般公司來比喻,就是一人得同時身兼業務、行政、客服、品管及製造部門的工作!而且一篇論文才算3分,一個年度計劃也才佔10分,得在三年後的大評比累積到70分才不致被解聘、80分才可以免除隔年複評--格友們或許會發現我掛網的時間又長又不定時,其實都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有時我真羨慕那些朝九晚五的人們,至少不論工作再累,都有自己的家庭時間。
也許是我誠心的祈求,也或許是新買的遊戲書奏效了,原本表情陌生的殿下總算開始投入環境中:
甚至會在遊戲的空檔抬起頭對回頭的先生報以熟悉的微笑:
也總算讓我的心情能稍微篤定下來,至少這孩子還認得他最愛的爸爸。
只是這種生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獲得改善呢?就算順利升等再升等了,也只是由三年改成四年或五年一次評鑑,壓力永遠都在,孩子的成長期我們永遠只能交給褓姆和安親班去照管。其實從前不升等就有永不敘薪的懲罰了,如今則強制不升等一定要解聘,哪有一家公司強迫職員全部都得升上總經理的道理啊?
這個星期我將殿下又託放在褓姆家時,淚水真的忍不住掉了下來。
已經選擇的路就沒有後悔的空間了。或許努力可以讓夫妻倆能儘快熬過這段艱難的時期,但是思念的痛苦和親情的空隙,又該如何敉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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