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歐洲,總覺得西班牙同學很瘋,完全就是Party動物,西班牙號稱是世界上假期最多的國家之一,三不五時就為了各種節慶放假,大夥兒衝上街玩樂一番,西班牙的子民看來遊戲人間,很會享受人生.所以西班牙人=Party,已經變成了刻板印象.沒想到在日本,這裡的祭典也不會比西班牙的少,只是定義不太一樣."祭",可以是百貨公司招來人潮的拍賣會,也可以是超級市場的特別促銷,是地方上需要動員男女老少穿上傳統服裝的遊行行列,也有可能只是學校的遊園會.
那天我在雜誌上看到東京製菓學校將要在十月廿五日舉行第十屆的和菓子祭,很久沒有參加過學校遊園會的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早早就把那個週末的行程決定好,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星期的週一到週五,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撐到星期五晚上,我已經是完全動彈不得,除了睡覺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會引起我的興趣了...
昏睡了一上午,完全忘記還有和菓子祭,直到M小姐打電話來把我吵醒:”賽桑,你要去看和菓子祭嗎?”
這下慘了,活動早上十點就開始,窗外已經是豔陽高照,都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不要說表演節目應該已經過了大半,那些號稱從各地聚集而來的和菓子名店,搞不好也已經收攤了!M小姐在電話那頭,好心的在替我找地鐵站,告訴我如何到”高田的爸爸”(Takadanobaba)那裡和她碰面.我則是邊記下她說的車站和地鐵路線,一邊跳進衣服裡,只想快點出門.
下午二點半,我終於站在外觀不甚起眼的東京製菓學校前,看著許多人拿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從裡面走出來.才踏進大門,經過招待處,已經聽到廣播說明所有的和菓子名店的商店都已銷售完畢.這樣也好,可以心無旁鶩的專心看作品了.學校的建築共有四層樓,規劃的動線是從四樓開始,仍然一屋子滿滿的人,入口處是和菓子大賞的參賽作品,都是業餘的人士,更令我驚訝的是竟然還有小學生,作品配合主題,佈置的非常美麗.得獎的作品會註明獎項,大部份的作品看起來就是專業人士的成果,尤其是幾個高中生做出來的和菓子,就算在茶屋的menu上出現也不奇怪
另一區則是佈置著製菓學校學生的作品,由於日本料理是很注重季節和擺盤的,色彩的協調性和盛盤用的器皿就和食物本身一樣重要,和菓子其實是茶道中的一道食物,或用來慶祝節日,因此外觀要配合當時的時令或節日,學生的創意,令我大開眼界,
在一個黑色長方形的長匣裡,大約裝了近100個造型各異的生菓子.所有的材料不外是豆泥,栗子,甜薯,砂糖,糯米,洋菜等等,卻在他們的巧手之下,變成了光看就心滿意足的甜點.(那裡捨得吃...)
說到擺盤,真的不得不佩服師傅的巧手,學校老師的得獎作品,做工之精細,連鷹身上白色的羽毛都一根根的呈現,而鷹的眼神活現,就像在樹枝上停著打量你...
觀摩完作品,三樓是和菓子的實演和銅鑼燒的製作,等著自己製作銅鑼燒的人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我和朋友決定先繳200日幣,看看和菓子實演,學生會當場製作我們點的和菓子,並附一杯抹茶,這個價錢也只有在學校的學園祭才有吧?!我們被帶到一旁的等候室,看起來也是一間烹飪教室,牆上說明了製作和菓子的各式豆子,開宗明義就說”豆子,就是和菓子的命”...看來所言不假.學生端著試吃用的抹茶銅鑼燒,還有其他種類的和菓子在我們周圍穿梭,檯子上有熱茶供應,我們這群客人,被照顧的很好.
示演開始,我們被帶到檯前坐下,Menu上有八種不同造型的和菓子,我們可以指定任何一樣,M小姐點了一個茶花造型的和菓子,內餡是紅豆.我則是被一朵盛開的向日葵所吸引,學生們低聲商量了一下,就開始準備材料在我們面前製作.原來每個和菓子都是手工快速作成,因為手有溫度,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以免材料或形狀變糊.在我面前的女生做的是M小姐的茶花,而我的向日葵,是一個男學生細心一個花瓣一個花瓣黏成的.看起來就是一件藝術品,都不知道要從何處下手開始吃.
向日葵花,有橘子淡淡的酸味,不太甜
還是有點嘴饞的我們,看到學生在另一間烹飪教室裡賣一些小吃,讓訪客休息順便用餐,供應的食物,每樣都是100日幣,我們顧不得才吃過和菓子,一人要了一碗味噌湯,再加上一份栗子餅.服務採自助式,交了錢後自己去餐檯領取.喝了一口熱湯,樸實的味道一直暖到胃裡,這碗湯的料比湯還要多,吃飽都不成問題.
朋友笑著說栗子饅頭很像是家裡自己做的,一口咬下去滿滿的都是栗蓉.我比較好奇的是旁邊壓成楓葉圖樣的東西.M小姐解釋說這就是日本甜點最早的原型,以前的砂糖很貴,砂糖練製成細粉,當時還沒有漂白這種本事,於是帶些米黃色的糖粉,被用來製作成糖果,可以存放很久,稱為三盆糖,只有貴族才吃的起.
原來我之前在京都的和菓子老店,看到的就是這樣東西,做成各樣形狀,而且價格不斐,沒想到這回在學園祭,給我碰到了.放進口裡,砂糖溫和的味道慢慢化開,很甜,很甘美,就像這次的和菓子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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