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CaDen’Za 傳說輪迴七里外 再生的清香 開在淥淥水聲的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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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山訓中心的教官，指導我和另外三個連上弟兄，在兩座峭壁之間架設繩橋。兩個連上的弟兄，留在原地工作。我和另一個弟兄，則各背著一大綑繩索，下到谷底，爬到對岸，把繩索綁在一顆大樹上。木樹的樹根，就像好幾條大蛇一樣，緊緊纏著一棵巨石，深深穿入地底。我想起Dullai說過的傳說：泰雅族人都是巨石的子孫。

繩橋終於架設好了，高高掛在大甲溪的支流上，隨風左右搖晃。訓練也開始了，一次只能一個弟兄過橋。每個弟兄都躡手躡腳、戰兢兢地走在繩橋上，有幾個還差點掉入一、兩百公尺深的山谷。

「雙手握緊腰邊的兩條繩索，每一步都要踩在腳下另一條繩索上。抬頭挺胸，眼睛向前看，不要看底下。」山訓中心的教官，大聲叮嚀著。

輪到我了，左搖右擺的繩橋，讓我想起Dullai說過的話來：「我是橋上歸不得祖靈之家的漂泊靈魂。」想念中，恐懼之心全消。我決定一放假，就去拜訪住在附近的Dullai。心中想起Dullai曾經唱過的那首泰雅古詩來：

撫摸我的痛吧
用你爬過荒蕪年歲的憐惜
…………

山訓中心的第一個假日終於來臨了！我換上便服，打扮得像是待嫁新娘似地，一大早，就搭上一輛公路局的車子，才兩、三站呢，就到了Dullai的部落。我迫不急待地連走帶跑，來到Dullai家，他和家人剛剛吃完早餐，正準備出門工作呢。

「陳明宗，好久不見！」
Dullai看見我來，重重連拍我好幾下肩膀，抱怨說：
「可惡！寫信給你都不回。」
「Dullai，陪客人吧！今天你不必工作了。」

Dullai的父母親向我打了聲招呼，然後說。Dullai的祖父母，也都到鄰居家聊天去了，整間木屋只剩我和Dullai兩人。Dullai粗暴地把我推倒在床，瘋狂吮吻起來。我一邊脫去身上的便服，一邊說：
「抱歉啦，沒考上大學，心情不好。接著又來當兵，所以沒有回你信。」
「在哪裡當兵？」
「附近的山訓中心。」
「喔，山訓中心？爬岩壁、走繩橋，好玩喔。」

第二個假日，Dullai到山訓中心的門口等我，帶我到一間建築在半空中的木屋。木屋由四根粗大的木頭撐著，屋頂覆蓋芋葉。木屋下，四處長滿香氣四溢的野花。不知名的小鳥，在花叢間雀躍、鳴啼。木屋的地板上，只鋪著草蓆，還有滿屋子的煙蒂和空酒瓶。我們各自脫掉衣褲，並躺在木床上。陽光從牆壁的縫隙鑽了進來，照射在Dullai俊美的身體上。

「好美！」我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
「你說什麼？」
「我說你好美。」我拉長語調說著，深情地撫摸Dullai的胸部、小腹和雙腿，然後問：
「這間木屋很特別，平常是做什麼用的，怎麼都沒有人？」
「這間木屋叫laka，也就是青年會所。白天大家都去工作了，晚上才會有人來。」Dullai解釋著：
「我們族人的住家很小，長大的兄弟和姊妹又不能睡在一起，因此未婚的成年男生，晚上就住到這裡來住。」
「你也住這裡嗎？」
「偶爾來住。我沒有妹妹，姊姊又嫁人了，所以不必住這裡。」
「你住這裡時，有沒有跟其他人亂搞亂搞的？」我輕輕擰著Dullai的臉頰問。
「哪有啦，那麼多人，怎麼搞！」Dullai說著，還裝模做樣地喊了起來：
「好痛，好痛！」
「你是我的唯一，不准亂搞！」
「那你有跟連上的阿兵哥亂搞嗎？」
「那有呀！」
「排長和連長呢？」
「你越扯亂離譜了！」

這回，我又用力擰著Dullai的臉頰。Dullai哀哀大叫起來：
「好了，好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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