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之間 我一直在尋找一種敘述的語言 直到那天， 我看到了母親的背影 照片：Hundertwasser,w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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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碧雲的《血卡門》，如此激烈的書名，又是腥紅的血，又是不羈的吉普賽女子卡門。而原來卡門卡門，是兩母女，卡門又不是吉普賽女子卡門。

初讀《血卡門》只讀了幾章，在網上捕捉下來的，不完整。那時我剛開始認識黃碧雲，像發了瘋似的，栽入了那樣的文字世界裡，碎句，層層疊疊，一把聲音剛說過，另一把聲音又在說了，說的是生死孤獨，希望與幻滅，還有舞，弗拉明哥。

’關于生命，有很多疑問，但她甚麼都沒有問。’

第一個句子，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住。

兩年前讀了完整本，歡喜得不得了。感覺黃碧雲已經進到她創作的成熟期，她把早期已有的女子心思、愛、孤獨等元素推到一個更高點。這本書啊，可一讀再讀，也可撿選片段來讀。

如今重讀，依然覺得這是本好書。或許是因為經歷了一些生活上的轉折，發現自己更能讀懂箇中各種女子所經歷的人和事。軟弱有時堅韌有時，笑有時哭有時，幻滅有時希望有時。

開始的時候，我不曉得世間的許多事，不曉得舞不曉得幻滅，不曉得安達盧西亞，只為書中的許多聲音著迷。

’生命沒有所謂快樂不快樂。怎樣勇敢的愛？如果勇敢和尊嚴相違背？我見到你的時候，你看我一眼。當時我覺得，從頭到腳，你的流連從頭到腳。在方向轉變的途中，我需要一個姿勢。’

漸漸地，我多少了解了安達盧西亞，那個曾經容納過著古羅馬、猶太教、回教和基督教文化的地方。他們說，弗拉明高的音樂就是回教和吉普賽音樂的合成，弗拉明哥舞之鄉，在南方以南的塞維爾。一座黃色之城，安靜如塵土。

因為有所知，書中的許多地方名稱，不再只有聲音，而是塊可想像之地，我不曾到過西班牙，就已經愛上了她。幻想與現實會否相違背？

書中的人物，因各自的理由去到西班牙，有的學習弗拉明哥舞，有的在街頭畫畫。

舞並不見得每個人都可以跳得好，就算跳得好也不一定快樂。舞蹈老師芭芭拉說，跳舞是一場鬥爭，失敗放棄的人多得很。

山茶花卡蜜美拉的舞跳得棒極了，可她不識字。她紅極一時，後來漸漸不行了，還患上了癌症，她死的時候只有一張床。日本女子知榮子長得很醜，可是她在舞中找到存在的理由。

要麼放棄，要麼繼續鬥爭。

遇到生活不順遂，情感沒結果，工作不如意的時候，我多麼希望大聲說，我很幻滅。可是生命那麼大，我的不順遂沒結果不如意那麼小，如何輕言幻滅？雖然如此，有時候還是會痛。

’跳了17年的舞，有時候還痛。原來痛與時間無關，痛可以習慣，可以熟悉，但痛起來的時候，一樣深刻一樣纏綿。我想到60歲都一樣。’

我從來都說不清黃碧雲。她的文字，好像一個人貼著你呼吸那麼近，跟你說一些那麼重又那麼輕的話。讀了心里總感到有些許複雜和矛盾，似懂了甚麼，又似不完全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