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楞在原地,她也楞了。剛剛所說,僅是想讓均均瞭解現在的狀況,並非她的本意,卻沒想到一字不漏的,讓風馳聽見了。
時間能倒回嗎?楊願景覺得頭昏腦脹,看著風馳落寞的臉,她該如何收場?
「謝謝你的飲料,我正覺得口渴」汪子喬站起來,走到風馳身邊。
「媽媽我要尿尿」均均說著。
「我先帶他去」楊願景帶著均均離開現場。
汪子喬想幫忙圓場,單獨跟風馳說些話,卻不知該用什麼藉口,正巧均均幫忙,他在心裡感謝上帝。
「那不是她的真心話,太多年了,她已經不敢用真心對你」汪子喬說著。
「朋友?這兩個字太重了」一時之間,風馳實在無法接受。那天晚上,她不是還要他別放棄,他們的路,似乎又岔開了。
「至少,她已經把你當朋友」汪子喬說:「這麼多年除了我,她把多少男人排除在外,更不要說朋友了,她的心一定還留著你的位置,只是把門關上了」
「願景心軟,她讓你傷心,她一定也不好受,你沒看到她的表情嗎?」
汪子喬的一席話,讓風馳釋懷了不少,甚至有茅塞頓開的感覺。楊願景的心軟,不正是他可以突破她心防的一個優勢嗎?
風馳點點頭,終於解頤一笑。
「謝謝你」風馳說。
這不僅是對汪子喬的回報,也是他答應老師的。
她要的平靜,她說的話,劃起了一道牆,把他們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硬生生的隔開了。
已經很多天,他站在門邊或是門外,她進房,他才進來。
家,又不像家了。
楊願景和汪子純通過電話後,從房間裡走出來。
「你還沒有睡?」楊願景問著還坐在客廳裡的風馳。
「沒有睡意」風馳說。楊願景在機場的那些話,即使這麼多天了,卻像不斷播放的收音機,迴盪在耳邊。
這件事一樣壓在楊願景的心上,那些話成了一道無形的牆,讓他們無法靠近對方。
「明天我想帶均均去大賣場買東西」既然決定要留下來,當然需要添購一些東西。
「子純去度蜜月,沒人接送你們,你要怎麼去?知道地方嗎?」風馳問。
「她把車鑰匙留給我了,她帶我去過幾次,我記得路」楊願景拘謹的客氣,更讓風馳覺得他們是「朋友」,很不熟的朋友。
是她給他難堪了!在他們之間,從來沒有是他承受不愉快,對於風馳此刻的心情,楊願景能體會個八、九分。
「找不到路,打電話給我,我帶你們去」風馳說完,往房間走去。
「風馳」楊願景叫住了他,她想開口解釋,她的心情澎湃不安,讓她一句感性的話都說不出此口。
風馳卻看著她,有話要說。「不要說抱歉,我也沒資格要,但你那些話對我打擊很大,憋在心裡的,我一定要說。願景,我們是協議分手,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要你或不要小孩,若你還有回憶,請你想一想,我說了多少理由要帶你走,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要娶你的決心?」風馳實在是傷心了。
他多年前的一個心軟,如果成為一個誤會,那他真是太冤了。
「但你也毫不猶豫的走了」楊願景記得清清楚楚,這件事,儘管過了很多年,在她腦海裡是不會模糊的。
「你會忍耐,我不會壓抑嗎?我鬆了一口氣,是因為替你輕鬆,你終於能沒有顧忌的去當檢察官」
「當初我不應該在乎你說起當檢察官那種發亮的眼神,我該不顧一切的帶走你,不管你今天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失落,會不會遺憾,我是該自私一點,只顧自己的想法就好,那麼今天我不會只是朋友」怒氣沖沖的風馳,轉身拿起車鑰匙往門口走去,開門關門間,楊願景壓抑不住的追上去,可是在瞬間,他們被這僅僅的一道門隔開了好遠。
她的話卡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口。她只能任自己,站在門前,連風馳背影都看不見。
她好想哭,好想哭。
當風馳從車上醒來時,已經超過了十點。
他趕緊進到家裡,卻發現家裡空無一人。冰箱上,有楊願景留下的紙條。
<請接受我的晚餐邀約,晚上七點,如果你願意出席,我會當作我們講和了>
風馳把紙條壓在胸前。看來他有一頓豐盛的晚餐了,他現在要做的是,去買一把玫瑰花。
下午一點,楊願景提著大包小包,牽著均均從超級市場的電梯走出來。
承諾了一頓晚餐,讓楊願景精選食材,一點也不敢馬虎。
「媽媽,我幫你拿」均均吃完了冰淇淋,貼心的說著。
「幫媽媽把鑰匙拿出來」楊願景把包包弄到側邊去,讓均均拿出鑰匙。「按紅色的那一顆」
停車場在頂樓,陽光大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楊願景提著重物,希望趕緊進到車子裡。
一個黑衣人的擦身而過,讓楊願景意識到危險的氣氛。
楊願景保持鎮定,沒有改變行走速度。然而,越接近車子,黑衣人已將她的四面圍住了。
「均均,躲在車子底下,等到媽媽叫你才可以出來,記住了」楊願景先交代均均,看這個情勢,她一個人是打不過的,何況還有均均。
楊願景偷偷撥著打電話給風馳,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不要轉語音信箱,風馳,這次你一定要接電話」楊願景在心裡祈禱,不好的回憶湧上來,她希望不要再發生。
手機通了,但還來不及說話,手機已經被踢到地上。
「風馳,超級市場頂樓,快來救我和均均….」
楊願景對著地上的手機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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