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站在汪子喬面前。
「你好,特警組組長」風馳挑著眉看他。
汪子喬與他對上眼,看著他。
「成為FBI後,真讓你改頭換面,有話直說的個性,變成了虛偽的客氣,聯邦探員的訓練真是了不起」汪子喬看著他,嘲諷的說。
不管風馳有什麼成就,在汪子喬心中,他永遠是個只會傷害女人的爛男人。
「我大可不用對你客氣,顧及你特警組組長的面子而已,在你同意讓願景一個人進去同時,我就想把你拖到一旁痛扁一頓」風馳生氣的咬牙切齒。
「真是奇蹟,你竟然懂得顧及別人了?」汪子喬無視他的怒氣,繼續數落他。
「你對我的不滿來自願景,既然如此在乎她,為什麼讓她一個人進去,為什麼不跟在身邊保護她,這不是你曾經對我的指責」風馳問著他。
汪子喬冷笑的看著他。
「你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在她當了檢察官之後,這是家常便飯」
「這不是第一次,她身為檢察官,卻像是公益性質的辯護律師,她起訴犯人,也替他們伸張權力,所以很多人指名找她」汪子喬為楊願景驕傲的說著。
「她每次都接受嗎?她不知道自己很危險?」風馳皺起眉,焦急的問著。
「她已學會保護自己,她不需要你,你已經退出她的生命了」汪子喬將當初楊願景的要求告訴他。
風馳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像破了一個大洞,阻止不了冷風的侵襲。
楊願景拿出追蹤器還有槍,放在一旁。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你不會傷害我」楊願景很有自信的說。
「對不起,把你捲進這種事」陳緒東垂下肩頭,道歉。
「誠實對我說出一切,我就接受你的道歉」楊願景說。
「當初,公司裡的幾個高級主管,淘空公司資產,在董事會快要發現時,他們找上了我,給了我一筆鉅款,要我背虧空之名逃出國去,他們說美國不是邦交國,只要逃出去,度過追溯期,我就沒事了」
「無知的我,一心想給家人更好的生活,那我犧牲個幾年又算什麼,於是我答應了,堅信我們會有一家團聚的一天,我是那樣深信不疑」
楊願景靜靜聽著,不插話,目光溫和的看著他。
「我在國外躲躲藏藏那麼久,可是沒想到,老婆拿了錢和別人跑了,兒子被送來這裡,我再也熬不下去了,我決定回來,不管我會被判什麼罪,但我一定要見我的兒子,讓他知道他不是孤兒……
楊願景看著哭得哽咽的陳緒東。父愛有什麼罪?此刻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個思念兒子,真情流露的父親。或許他用錯了方法表達,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已經過了一個鐘頭了。風馳看著錶,一分一秒都讓他覺得難熬。
「願景會搞定的,她不曾失敗過」汪子喬看著天空,對頻頻看錶的風馳說。
「老師呢?他也放心讓願景這樣做?」如果汪子喬當了組長,那他心中的那個組長呢?
汪子喬深吸了一口氣,要回答這件事,他依然覺得很難。
「在你走後,表舅不再訓練新進組員,在一場行動中,他為了掩護搭檔,中槍身亡,願景和我,甚至趕不上見他最後一面」
風馳睜大眼睛看著汪子喬。「你說老師他….
即使是個大男人,風馳依然有想哭的衝動。
「願景怪自己,她認為因為和你的關係破裂,表舅為了避免勾起她的回憶,才不再收學生,我倒覺得,表舅也是怕勾起自己的回憶,他曾經那麼信任你」
風馳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他心中的那個英雄,竟然已經離去….。他閉上眼睛,握緊拳頭,強忍心中的痛。
「願景是怎麼度過去的?」連他都這麼難受,可想而知,楊願景的心痛程度。
「願景是很少掉淚的,她只有在醫院怪著自己的時候,邊說邊流淚,後來她鎮定的辦手續,辦喪禮,或許她有偷偷的哭,但我沒再看過她掉淚」汪子喬說著。
是啊!記憶中的楊願景,即使受的傷再痛,連風馳看了都不忍心,她還是微笑的說沒事,所以他總以為她很堅強,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他的痛,他的失意,總有楊願景溫柔安慰。他的成功,他的喜悅,總有楊願景支持分享。而她的呢?
「她一定是暗起藏起很多心酸」第一次,風馳揣測她的心情。
「所以,千萬不要跟願景提表舅的事,不要勾動她的傷口」汪子喬警告的看著他。
育幼院裡,楊願景開始表達自己的意見。
「你是不是有罪,一切都等法官定奪,但我肯定的是,你造成了這些孩子的恐慌,包括你的孩子,你應該結束這一切,跟我出去」楊願景說。
「可是我出去,那些聯邦探員會立刻抓我回去,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孩子」陳緒東千思萬念的,還是孩子。
「我現在正式受理你的案子,也會找公益律師替你辯護,不管你逃了幾年,你拿的還是中華民國護照,只是因為非法出境,才會出動聯邦探員,既然你已回到台灣,應該由台灣法律來審理此案,他們不能將你帶走」楊願景向他解釋,並承諾著。
「我引起這麼多騷動,驚動聯邦探員跨海抓我,我的罪一定很重,他們會就此罷休嗎?」陳緒東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接受法律制裁是必須的,在引起更多爭議之前,跟我出去吧!你的動機出於親情,我會在法官面前,陳述這項事實,也讓你的孩子看到,你是個知錯能改的爸爸,做個榜樣給他看,他會長大,有一天他會知道,你今天所犯的錯,是因為你愛他」楊願景動之以情。
陳緒東望著人群中,他那六歲大的兒子,帶著疑惑和害怕的眼神看著他。
「你說的對,我不能當一個在他的記憶中,童年裡曾經讓他害怕的壞人,當他人生中可有可無的過客」陳緒東說著,並打開上鎖的門,看著他的孩子許久,然後跟著楊願景,走出育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