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裡,寧靜的氣氛,因為望影和至恩的相對無語,更顯得凝重。
至恩打破沈沒,她知道望影是那種寧願耗著也不會開口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吃那麼多苦。
「我已經決定搬出去了,我不應該再打擾你,佔據你的房子那麼久,也該還給你,讓我們之間斷得乾乾淨淨」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我也不想再耗了,到今天晚上十二點前,我會在那個屋子裡,等你」王至恩把鑰匙放在桌上。
至恩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帶著千言萬語,卻恨他為何不說一句話。
「從今以後,你對我沒有責任」看著不說話的高望影,王至恩心灰意冷。
「至恩…..」他不知該怎麼說,只能低喊她的名字。
「望影,你的一句話,會讓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去做」至恩流下眼淚。
「至恩,我是一個經紀人,我看得很清楚,你跟淨雪都可以在舞台上做最耀眼的人,淨雪的部分我失敗了,現在你可以做到,你的光芒不應該因為我而黯淡,你該為我,也為你自己,達到你生命的顛峰」高望影想勸說她,她無比閃耀,這些日子以來,他看得很清楚。為此,他願意孤獨,背負無情的罪名。
王至恩笑著這個最荒唐的謬論。「那是你的夢想,你的追求,這一段燦爛的日子,反而讓我透徹了,這不是我要的,我不是為了站在舞台上才在這裡的,我是….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愛是很珍貴的,我永遠不會犧牲愛情而換取其他」
她像是一夜長大了一樣,對自己的生命有了肯定的定位。
王至恩抹去眼淚,站了起來。「不耽誤大經紀人的時間了,我話說到此,鑰匙我會留在房子裡,十二點後,你就自由了」
「至恩,不要這樣」他低聲呢喃,卻留不住心意已決的至恩。
午夜十二點過了,燈還亮著。
望影在樓下看著窗戶,看著那從窗簾透出來的燈光。
像至恩這麼死心眼的人,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她一定會等到天亮,祈求那麼一點的機會。就像那被厚厚窗簾擋住的燈光,卻依然透出光亮一樣的頑強。
他只能在樓下望著,即使多想念,也不能上去,否則他就輸給至恩了,這冥頑不靈的個性,對愛如此執著,就是讓他們這麼痛苦的原因。
如果至恩能絕情一點,他就能壓抑自己的情感,再怎麼也不讓至恩發現。
他願意承擔一切啊!錯就錯在他不該認識淨雪,錯在那年夏天,他看到了天真無邪的至恩。
仁威說的對,他不該因為愛她,拿淨雪當藉口,強留她在身邊,沾染上這一身塵埃。讓那一雙清澈的眼,看見了混濁的世界。
當清晨的陽光射進屋子裡,至恩沒有迎接光明的喜悅感,反而是掉進黑暗裡的感覺。
身邊的簡單行李,提醒著她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睜著一夜無睡的眼睛,她勉強打起精神走出這個屋子,她沒有回頭再望這個屋子一眼,她不想記得太清楚,這令她流過多少傷心眼淚的地方。
頭也不回的走了,但是記憶卻不是這樣就能忘掉的,不再去看又如何,發生過的事卻不會消失的!
文芹已在樓下等她,接她去完成今天最後的行程。至恩淡笑著搖頭,表示望影沒來。
「他真的沒有來?」文芹不敢相信。
「這是我早知道的事情,我們走吧!」王至恩淡淡的笑著。這是早在預料之中的,她很釋然的面對。
車開動著。至恩在車子裡,回想著昨夜。
望影來過,那麼熟悉的引擎聲,她怎麼不知道,她不想去干擾他的選擇,她昨晚的等待,只不過想再給彼此一次機會,給自己一個留下來的理由。是望影給了她一個解脫,一個離去的理由。望影瞭解她,他是那麼的瞭解她….
她走了,望影一定會再來。她留了一份最誠摯的告白給他。如果這都沒有用,那她會死心,徹底死心。
離開這條街道前,至恩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她總是心軟,才會虛耗這麼多時間。這裡有酸甜苦辣,酸與苦比較多,卻是最深刻的回憶。
但是,再見了。再見。
偌大的舞台上,飄著七彩的泡泡,四周放著綻開鮮花。彩帶、噴霧製造出朦朧感,這是一場演唱會。
至恩站在舞台上,唱著歌,這是她所擁有過最大型的演唱會。這些漂亮的裝飾和這樣的排場,就像是在同情她一樣,同情她的明星夢即將隨著演唱會落幕,像這些泡泡一樣,破裂。
以前站在舞台上,她多少都有緊張感,今天卻沒有,反而有一種解脫的輕鬆感,這場演唱會結束,即將一切重新開始。
「謝謝大家今天來看我的演唱會」至恩對著台下的觀眾說,她很感謝這些歌迷,有一些人自始至終都一直支持她,讓她很感動。「我知道大家都有聽到一些風聲,沒有錯,今晚結束,我即將退出演藝圈」
台下是一陣騷動聲,歌迷們都在留她,有些歌迷還因此哭了。
「所以今晚我會好好表現,現在我要唱一首歌,是我姊姊的歌,以前我是因為她而唱,現在是唱給另一個人聽,希望他能聽到」
「瞬間永遠」的前奏響起,至恩望著台下觀眾,她希望這一幕,能讓望影看到。
包廂裡,又開了一瓶紅酒,又是一陣歡呼。
「望影,你要去哪裡?酒還沒喝完」黎君看著匆匆準備離開的望影。這是慶功宴的第二攤,他正結束為期一個月的巡迴演唱。
「我沒空」望影說著。
「別這樣,等一下你還要送我回去,你知道我會喝醉的」黎君摟著身邊的女伴笑著。
「我現在送你回去,明天還有通告,應該好好休息」
「只是到電台錄個音,我閉著眼睛就能完成,反正他們也不會說什麼,我為公司賺了很多錢,不是嗎?」黎君舉杯對身旁的女伴驕傲的說。
「這些話去跟公司說,我的工作結束了,現在我要離開」望影說完轉身就走。
黎君拉住了他:「留下來等我,你是我的經紀人,不是嗎?」
望影冷冷的拉住黎君的領口,「你給我聽好,不管你多紅,都不干我的事,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紅就為所欲為的藝人,我根本就不想當你的經紀人」
他甩開黎君的手,走出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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