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金香與蝴蝶 思緒在夜裡，在清晨微寒的空氣裡，紛飛 蝴蝶般的紛飛，一輩子停不下翅膀 如同我停不下的一字一句，那怕只有一個詞 我將每一個紛飛的思緒，記錄下來 獻給自己，分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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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餐廳，羅秋琴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轉身想走。

「我才不和他吃飯，我會消化不良」羅秋琴甩開顏焰的手。

「別這樣，我也是受人之託」顏焰半請求半強迫拉她進去。

羅秋琴瞪了顏焰一眼，走過去站在黎奇默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有什麼話趕快說，說完我就走」羅秋琴不留情的說，就算顏焰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她也沒用。

「我從顏焰這裡知道，那個醫生的事是羅小姐的安排，茵茴根本不喜歡他，但你也得負一點責任，若不是你的一番話，我也不會誤會」

「是嗎？是你早已把我表姊定型，否則我的三兩句話起得了作用嗎？你第一天認識她嗎？」羅秋琴不接受他這番推託的鬼話。

「所以我來道歉，對於最近的事，請你轉告茵茴」黎奇默問心有愧，對於羅秋琴的不給面子，他也承受，只希望這些話能傳給聶茵茴。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高高在上的你，竟然也會道歉？」羅秋琴完全不饒人。

黎奇默不管她的冷嘲熱諷，他只想表達心意。「茵茴還好嗎？今天請假了嗎？有好好的在家休息嗎？」

「黎奇默，表姊心軟，但我不吃這一套！你以為我是要試探你的真心嗎？我表姊欠你再多，但她要喜歡誰嫁給誰，不需要受你限制吧！你憑什麼發脾氣」羅秋琴的話讓黎奇默啞口無言。

「我不覺得我的安排有什麼不好，我真的希望你能離我表姊遠一點，只要你一接近，我表姊就會受傷，你昨天親眼看到了，但只是冰山一角」

「在你回來的這段期間，你的一個指令你的話語，她的心割傷了多少回，吞了多少眼淚，她不會喊痛，不會喊停，我看太多次了，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羅秋琴想到聶茵茴受的傷害，就憤恨不平。

「你的道歉我無法替我表姐接受，留著自己對她說吧！」

羅秋琴走了，但她留下的話卻震撼著黎奇默。

一直以來，都以為是聶茵茴欠他。或許，他欠她的，才是數不清的歉咎！

 

 

羅秋琴走後，黎奇默和顏焰在餐廳裡喝著酒。兩個人喝的都是悶酒，顏焰是悶在無法和羅秋琴共進晚餐，黎奇默則是氣自己的自己為是。

「這次回台灣，我發覺很多事，你都沒有告訴我，連她母親生病的事你都沒說，我記得你好像是我的特別助理」黎奇默喝了一口酒後繼續說：「撇開公事上的關係，瞞著我那麼多事，你還是兄弟嗎？」

 「有些事不想告訴你，怕你嫌煩，但有些事不得不說了」顏焰嘆了一口氣說：「現在躺在床上的是她母親，但她的身體卻不見得有多好，昨天你也看到了，她面對什麼樣的處境，當是面對一個病人，不能寬容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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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家飯廳裡，余君薇和聶茵茴正在晚餐時間。難得能休息一天，聶茵茴當然是在家裡陪媽媽。

「昨天他送你回來？」余君薇問的是黎奇默。

「是，只是送我回來」聶茵茴不想媽媽多想。

看著女兒，余君薇感慨良多。「你們在交往的時候，我就滿中意他的，尤其看到你因為他容光煥發，每天開開心心，我知道他是真的對你好」

「這幾年，我看在眼裡，知道你為他牽掛，並沒有改變，人生只有一次，如果真的在乎，別再讓其他原因把你們分開」

這是多年來，聶茵茴第一次聽媽媽談起這件事，她很驚訝。

「媽，你願意讓我和他在一起？」

「雖然是你爸爸搶走了他家的公司，但他一樣奪了我們的美好生活，尤其是你，憑什麼把無辜的你捲進來，我也應該恨他不是嗎？」余君薇很平靜的說，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可是事到如今，什麼仇恨對我來說都散了，和你爸在一起時，他不停的告訴我，別去恨一個人，你越恨他，他的一舉一動更讓你牽掛，你恨多久，就被牽動多久，永遠都不可能輕鬆，所以今天我也要教你，拋開仇恨」

 

 

兩杯酒在桌前靜止著。

「難道還恨嗎？你的媽媽走了，他父親也去了，上一代的恩怨早該結束，你想延續下去嗎？」顏焰問著黎奇默。

黎奇默搖搖頭。「我從來就沒有恨過她，誰會關心一個仇人？」

「在法國的那段時間，我等著股東會議，等著見她，她不來，我又急又氣，氣她跟我作對，讓我期盼落空，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恨她才有這種情緒，但這次回國，一見到她的人，我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他用了六年的時間瞭解了這一切。多漫長，卻終於釐清。

「那為什麼不告訴她？」

「失去的難再挽回，這六年像一個斷崖，我們看的到對方，卻再也聯繫不起來」

黎奇默嘆氣著，覺得自己像個追憶年華的糟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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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何嘗只是黎奇默才有的體會。六年來，聶茵為沒有一天不活在思念裡，那是一種強烈的灼痛，刺辣的味道，是一種你再怎麼痛不欲生，卻無法得到回應的孤寂。

聶茵茴坐在書桌前，再次打開那封電腦郵件，一封她六年來用來騙自己的短箋，努力去支撐下去的信念。

那是黎奇默在離開台灣前，留給她的一封電子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