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起床的有點懶,第一次看時間顯示是七點半,心想還早,又繼續睡。
終於到了八點半,意識已經告訴她,她睡不著了,然而她依然在床上用手臂枕著自己的頭,看著自己房間的天花板,再看著那些,她很三八的在牆上貼上的夜光貼紙,原來,曾幾何時,她那麼天真過,看著身邊那堆娃娃,想起好久以前的那個女孩,總是要抱著娃娃,才能睡著。
明明是16歲的女孩子,應該就跟許多好姊妹在一起逛街,拍貼,講手機,聊八卦,然而這些事情,她只是一段時間的享受過,因為她的活力,她的青春,在她走入一個黑色的世界時,已經拋棄在那扇門外了。
那年,她還是一個13歲的國二生,在公車上,認識了一個小流氓。
小流氓的爸爸是討債公司的,小流氓是一個在訓導處讓大家很頭疼的壞蛋,卻在導師室都是大家誇獎的天才型學生。
她跟他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他大她一歲。
那時候的兩個人脆弱的不行,因為他們都為了對對方而言的陌生人,失戀而痛苦,女孩是個樂觀的人。
她總是帶著微笑說:沒關係!總會過去的。
他會疑惑的問她 :妳都不會恨別人嗎?
她皺著眉頭問他 :恨,痛苦的是自己,恨,能改變什麼?
他肯定著告訴她 :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他長的很好看,甚至在耍狠的時候,也很迷人,只不過她不喜歡這樣子的他。
之後,男孩跟女孩在一起了,女孩喜歡男孩,卻不愛他。
男孩會告訴女孩說:我騎車的時候,妳可以抱住我,比較不危險。
女孩搖搖頭說 :我不喜歡跟人接觸。
他很尊重她,因為她說過的這句話,他連手都不會輕易的去牽她。
那是第一次,女孩進男孩的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一堆娃娃,房間全都是綠色系的。
男孩說 :女孩子送的,沒辦法!拒絕又不好意思。
女孩笑著說:你異性緣這麼好?!
女孩邊拿起男孩的手機,打開了一封一直沒寄發出去的訊息。
“ 為什麼不跟我解釋?我一直在等妳開口,要不是愛妳,妳離開的時候,心就不會強烈的撕裂著。 ”
女孩安靜了。
男孩問她 :妳怎麼了?
女孩微笑著回答他:沒事!徐爸回來了嗎?
男孩告訴她 :還沒。
徐爸是男孩的父親,對女孩比對自己兒子還要好很多。
男孩徐徐的說 :這封簡訊,是要給一個人的,在妳還沒完全進駐之前,這封簡訊,會一直存在著。
然後女孩看著男孩,眼睜睜的看著男孩,把這封簡訊刪除。
男孩有一個很好的哥兒們,與其說保鑣還比較恰當。
男孩不耐煩的說 :混帳!他們又想搞什麼?連ㄚ德的馬子都敢虧,是不是改天換泡我馬子?
保鑣偉ㄚ說 :找個人過去跟他們談,還是怎樣?!
男孩說 :偉ㄚ!他們都敢直接嗆了,我們幹嘛不敢打?
那天,女孩堅持跟著男孩到了公園裡,看著原本疼她的男朋友,有著逞兇鬥狠的面孔,看著像哥哥的偉ㄚ,因為對方耍小技倆,而被刀子劃下傷口。
女孩下車,帶著一根棒球棒,大家都愣住了,連男孩都喘著氣,不知所措。
女孩拿著棒球棒,往對方頭目的後腳膝打下去,頭目跪著,女孩順勢把球棒大力槌在頭目的肩膀上!
女孩沒有表情的說:出這種賤招,我們不屑打下去了,有種你再動動看我們的人,這根棒球棒打的,就不是你的腳和肩膀,而是你的頭!
這場架,回到男孩家後,大家鴉雀無聲。
先開口的是徐爸:姑奶奶,這是打架,不是辦家家酒!
女孩看了他一眼:不然你想怎樣?
徐爸大笑幾聲 :不然北堂堂主讓妳當好了,看妳那麼有種!
男孩開口 :老傢伙!你說屁啊你!
這場架,因為連徐爸都出面處理,所以很多道上的人,都以為女孩是徐爸的女兒,而她就被稱為“大小姐”。
女孩像是雪球一樣,滾了越來越多的麻煩事,有著越來越厚,無法掙脫的責任。
男孩只是默默的保護著她。
女孩沒有再去理過男孩的“私事”!
因為女孩也擁有了自己的”私事”。
那天,中秋節,在男孩家的陽台上,男孩買了好多好多的煙火,就只為了希望讓女孩可以更開心一點。
那一個個絢麗的煙火,映襯著女孩的微笑,男孩偷偷的牽起女孩的手。
只是男孩的浪漫,只存在晚上,白天的他,仍然為了處理朋友道義的事,總是傷痕累累,甚至最後,男孩連槍都弄到手。
看著學校的好姊妹們,快樂的展現自己的笑容。
女孩倦了!看透了好多好多事情。
女孩失去了天真的笑容,而笑容只是一種情緒的表達,沒有所謂的感情,沒有所謂的感覺,甚至女孩忘了微笑是為了什麼而微笑,年輕該存在的熱力極限,在女孩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現實刻劃的臉。
女孩開始嚮往以前的生活,女孩有一個他最最珍惜的純銀耳扣,那是她心靈最渴望平靜的寄託。
女孩愛蠟燭,因為它是一種光明。
“我們分手吧!”
男孩擦著他剛剛打架完在嘴角所留下的血漬。
男生停下動作:為什麼?
女孩沒有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就走開了。
過了幾天,偉ㄚ帶來一個駭人的消息。
偉ㄚ驚恐的說:大小姐!他自殺了。
女孩搶過偉ㄚ手上的鑰匙,這是她第一次掉著眼淚開車,把紅燈視而不見的開車。
急診室外的安靜的詭異,女孩害怕,不是害怕背負著罪名,而是害怕他的離開。
徐爸也趕過來了,帶著無奈的眼神看著她。
女孩跪著哭,只說了“對不起”三個字。
徐爸沒有把她牽起來,也沒有斥責,只有輕輕的說。
:你們事情處理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擁有沒什麼,失去才可怕。
女孩跪了兩小時,終於因為血型沒有排斥,男孩從急診室轉入加護病房。
只是臉色蒼白的男孩,一直拒絕見女孩。
最後女孩還是見到男孩。
男孩用被子蓋著自己:好久不見。
女孩哽咽的說 :差點˙˙˙就見不到了。
沉默的他們,都懂彼此想說的話。
男孩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
女孩 :我也不知道,我會這樣。
男孩閉上眼:是我不好嗎?
女孩搖頭 :你對我很好,一直很好,不過那並不屬於我,你太不真實了。
男孩看著女孩:你想了很久?
女孩點頭 :自從我變成大小姐,我就想擺脫了。
男孩微笑 :我以為妳快樂。
女孩微笑 :你可以給我絢麗的快樂,卻不能給我安穩的。
男孩點頭 :那˙˙˙妳愛過我嗎?
女孩微笑 :答案你自己知道,只不過我想說,我不會輕易愛上任何人。
男孩微笑 :我懂,我會去台北,好好的在台北,忘記妳。
女孩 :我在台南會好好過,做回原來的自己,我不再是大小姐,永遠不准有人再叫我大小姐。
男孩 :如果還有人叫妳大小姐怎麼辦?
女孩開玩笑說:砍他!
男孩心疼的說:傻瓜!
男孩扶著女孩的肩膀,摟在懷中,這是一個友誼的擁抱。
女孩掉了眼淚:對不起。
男孩微笑著說:沒關係!總會過去的。
十點了!
女孩起身梳洗,等等還要出門。
她穿著一身藍色漸層的衣服,一條牛仔褲,帶著她的銀色耳扣。
她要去見一個人,一個朋友。
一個在台北,說要忘記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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