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故事的男主角,在我的世界裡,我一直都是主宰我身邊的人的神。
除了她,總是脫離我已經排好的軌道。
那時認識她,我還是14歲的小夥子,我一直知道她不屬於我的世界,只不過就因為緣分,所以我把她帶進來了一個打打殺殺的國度。
我很喜歡她,我並不否認會特別注意她,是因為她跟我上一任女朋友很像,不同的是,她做事總有自己的方式。
我的世界很複雜,這是個大漩渦,大家都叫我少爺,因為我爸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不過直到認識她,我才知道我身邊的一切,都不是我要的,那些風風雨雨過後,我想要的只是最開始的平凡。
我爸很疼她,因為她有讓人家疼她的原因,一次她跟著我們去幹架,即使她在車上,我依舊沒辦法不擔心她,直到她拿著一根棒球棒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喘著氣,心裏的害怕才真正的暴發,不過我不喜歡讓別人知道,我有多在乎她。
她卻面無表情的說:臭俗啦!出這種賤招,我們不屑打下去了,有種你再動動看我們的人,這根棒球棒打的,就不是你的腳和肩膀,而是你的頭!
我跟偉阿對看一眼,我不知道她這些話是從哪裡學的。
我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我悉心的保護她,不讓她在這個黑色的世界裡拋頭露面,不過她卻這樣掙脫這層保護膜。
坐在沙發上,大家都沉默不語,直到我爸聽到風聲趕回來,竟然還說北堂堂主的空席要給她。
我對著我爸大吼:老傢伙,你說屁啊你!
我跟她的感情,維持的很穩定,因為沒有進展。
我漸漸發現她的疲累,我很心疼。
我開口對她說:妳不要再管那些事情了,好不好?事情,我扛就好。
她微笑著跟我說:沒關係!說不定很快就過去了。
我真的很愛她,不過卻不能改變什麼,因為這是我的環境。
我知道她有一個很心愛的銀色耳扣,那是她以前的好姐妹送她的,我越來越常看她拿著那個銀色耳扣,不曾看過他的眼淚,卻越來越少看見她的笑容。
一次,我跟偉阿從外邊回來,身上都是汗臭味,和著我嘴角的血腥味,她看著我,一語不說。
"我們分手吧!"
我懷疑我耳裡的話,但我還是顫抖的聲音問他:為什麼?
她閉著眼沉默的樣子,讓我很心疼,她選擇漫步走開,而我卻只是在椅子上擦著早已乾掉的血漬。
失去她,我發現我的生活失去了重心,我發現,我早上一醒來,第一個想到的會是她,買東西的時候,想到要送的人,是她,要吃飯的時候,會擔心她是不是會自己吃飯,睡覺前,會想到她現在是不是睡了,我才知道,我沒有忘了她,反而更愛她。
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
偉阿陪我喝著酒說:把大小姐找回來吧!
我倔強的說:她要走就走,找回來幹嘛?你真的以為我沒她會怎樣嗎?
偉阿啜了一口紅酒:事實證明是啊!你看看你現在的德性。
晚上,我在鏡子前面看到一個極為狼狽的人,我同情他,不過我也恨他,怎麼消除?殺了他!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的世界不要出現黑色跟紅色,而是她愛的藍色,因為她說過,藍色不是憂鬱,而是自由。
不過現在的我,看到的顏色,完完全全都是白色的,這是床,一個偌大的房間,旁邊有個點滴,這是床,是醫院的床。
她在外面等了2個小時,我真的很想見她,可是又害怕這副模樣被她看到。
爸跟我說:你這樣的行為叫做逃避,失敗了就去找原因。
我選擇見她。
我用以往嬉皮笑臉的樣子跟她說:好久不見。
她則用她最讓我心碎的樣子說:差點就見不到了。
她的眼淚一直掉,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也等於在剝削我的心嗎?
她開口告訴我:你對我很好,不過那並不屬於我,你太不真實了。
我說 :妳想了很久?
她回答:自從我變大小姐以後。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她變成大小姐的時候,就是那場驚心動魄的幹架之後。
我問 :那妳愛過我嗎?
她沒有給我真正的答案,不過我懂。
我說 :我會去台北自己好好的過,好好在台北忘記妳。
她點點頭 :我也會在台南好好過,做回原本的我,不准有人叫我大小姐。
我開玩笑的問:那如果有人又叫你大小姐怎麼辦?
她說 :砍他。
我扶著她的肩膀,摟進自己的懷中:傻瓜。
她輕輕的在我耳邊說:對不起。
我說了她的座右銘:沒關係!總會過去的。
我在台北讀了一年的書,其實不是讀書。
在學校跟教官哈啦打屁,有時候藉著別人的身體來訓練體魄,書,讀進沒多少,大過,倒被記了一兩支。
這是我這一年來,第一次回台南,感覺還是一樣,一樣的陽光,一樣的溫度,還有我那不怎樣的老爸,竟然叫我快點娶個媳婦?
氣的我破口吼他:老傢伙!你兒子我才17歲!
他竟然大笑說 :學你老爸吧!20歲就生你了!有句話這麼說的,什麼青出於藍勝於藍啊!哈哈。
反了!這世界真的反了。
不過台南的今天,不會因為我那該死的老爸就變的很醜陋,因為我要去見一個人,一個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交往的人,用了一年的時間想忘記卻忘不掉的人。
十點了!
這是我跟她約好的時間,我們整整一年不見,我想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我依舊穿著全身黑的打扮,因為這才是我的風格。
我低著頭,在那個一年前,我帶著偉阿幹架,卻讓一個女孩拿著棒球棒下車嗆聲的地方。
樹蔭,透著一絲絲的光束,灑在我的身上,我摸摸頸子上的頭髮,順著脖子,摸到了一直掛在我胸前的項鍊,一陣風吹過來,把我原本注視著的樹葉給吹走了,我抬起頭,那陣風,吹起了我前面十公尺那個女孩的頭髮,我看到了陽光反射在她耳垂的晶瑩,她穿著漸層藍色的衣服,一條藍色牛仔褲,我發現,一年前,這個女孩的頭髮只到肩膀,現在,已經長了許多,她帶著一抹微笑,往我這裡走來。
看著她用一種一定是慧姐教她的走路姿勢走過來,因為一些很成熟的姿態,在她學起來之後,一定都會變成一種突兀,她不適合套上別人的公式,因為她有自己的風格。
她是改變了!頭髮長了!不再是那一年前,還會嘻嘻哈哈的跟我打鬧的小女孩樣,但我知道她還記得我。
我也變了!我把頭髮留長,但有些事情,我相信不會改變,然而我可以不遲疑的說,我這輩子,永遠忘不了她的微笑。
我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不知道她記不記得,我說:
『大小姐!………………………………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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