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 - 新加坡之行 Wesley Tang, 二十三歲時無緣無故的以駐外木材採購員的身份到了巴西. 兩年半後即二零零六年八月重回故土. 期間經過, 斷斷續續的記錄在這個虛擬空間中. 不為嘩眾取寵、不為自我辯解; 也許的確是為了什麼, 但真正為了什麼我徹頭徹尾弄不清楚. 在故鄉M市工作三年,新聞台亦幾近荒廢.後被公司派往南洋小國S市(新加坡).至此已有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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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內褲的日子

有著東歐特色石製街道的東歐某國、灰矇矇的天空、灰暗暗的公寓、黑沉沉的走廊、打開房門隨即傳來一陣發霉味道、零落散發在一間不到五百呎見方公寓間的殘破傢俱. 喝的是類似伏特加的不知名烈酒, 吃的是乾乾硬硬的白面包, 抽的是前蘇聯某加盟共和國生產的有著古怪味道的草煙, 開的是三十年前出廠的從任何角度都叫人提不起勁的白色霍士華根甲虫車, 性交的對象總是那個在街角洗衣店認識的有著高挺鼻樑執拗咀角的貧困女大學生…..這幾個月一直都自己RPG代入這種場景……忽然想起似的很在這麼的東歐某國過上好陣子.

回到現實, 我在P市租住的那一個中型屋村來 那一列「大致是」淺紅色的建築物群(因為牆壁總有著幾處發霉而成的暗綠色藻類植物). 我住的是L座, 隔壁一間小型超市、或曰一間大型雜物店; 斜對面是一間綠色外牆的婦科醫院, 醫院旁亦即小超市斜對面有一間地道的巴西酒吧. 街道一直向前伸延, 直到海邊. 我住的單位是後座, 比較寧靜. 屋村後面是個小公園, 公園旁有一個沙地五人足球場, 此外觸目所見的都是巴西常見的平房. 有一天閒來沒事, 想探探那些平房後面是什麼環境, 故在下午五時左右一個人走過小公園、走過足球場、走過錯落的平房、走過一條狹窄的小巷後, 發覺自己身處一斜坡之上, 下面卻是一間破落房子的後園. 雖然是私人地方, 但畢竟沒有人沒有狗沒有長著鱷魚般爬虫類皮膚的人形怪物的跡象, 故膽子一粗笨手笨腳的下了斜坡, 後腳輕輕一踏帶著一股傳統中國俠士遺風「身輕如燕地」地翻過那園子的生鏽鐵製欄柵後門, 再向前探索(但翻過欄柵後門後隨即發現自己踏壞了一個隱藏在草堆下的水龍頭, 那水管並當場爆裂, 大量自來水當場像噴泉般噴灑出來, 為免遭殃, 故趕快抱頭鼠躥). 環顧四下無人, 心中當堂如釋重負, 再往前走不遠, 不覺已到盡頭. 原來自己到了P市其中一個貧民窟, 眼前是一個小海灣, 灣岸遍佈垃圾雜物, 一陣陣臭味撲鼻而來, 而身旁少不了幾隻喪家之犬對著我拼命號叫, 呆若目雞的站著一陣, 好幾雙好奇且不怎麼友善的目光遂掃射過來.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遂裝著沒事慢慢踏步前走(實則已後退無路, 總也不能當著眾人面前再攀越欄柵狼狽跑回斜坡).

好一派有著妖獸都市味邊的P市一角.

沒有內褲的日子.
很想到東歐某國生活一會. 經歷了在巴西的幾個月, 我相信我已「打造了一些都市人基本生存條件的可持續發展延伸平台」. 吃的沒所謂, 穿的也不講究, 也不用刻意追求小資產階級的生活時尚. 在M市時, 鐵定認為自已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需要一條乾淨清爽經化學品洗滌受過陽光直接暴曬的內褲, 這樣每天才能活得精彩而晚上能睡得安穩. 這「內褲情意結」卻早已在我沒有內褲的巴西日子中完全被打破.

有一個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半醉半虛脫的夜晚, 忽然想起似的很想吃點什麼東西. 打開雪櫃, 拿出一塊被雪得乾乾硬硬冰冰實實的白面包, 用小刀像鋸木條一樣把它割開, 然後往上面塗一大片牛油, 正往口塞之際, 忽然從JANELA傳出「咚咚咚」的聲響. 伸頭一看, 原來有兩個人正在球場踢球. 每一下射門就傳來一下悶頭的「咚」, 球撞到門柱又傳來一下清脆的「咚」, 球碰到守門員又傳來一下混濁的「咚」, 如此一來造成了蠻有節奏感的深夜鼓樂. 我捨不得如此情景, 回頭到雪櫃拿一罐啤酒, 另一手抓那塊塗滿牛油的乾硬過期面包, 默默的看著兩人踢球. 然而這樣的時間場景與氣氛, 絕不是踢球與看踢球的時候. 但我的確從公寓看著深夜的足球場上的兩人在踢球, 正在深夜的足球場上踼球的兩人則在看我. 為什麼這兩人要在半夜3時在沙地足球場上揮著汗水義無反顧的在踢球呢? 而某人又何苦非要在半夜3時握著啤酒罐一言不發的看著兩個夜人揮汗踢球不可?

誰的賭桌, 誰人開的開笑, 誰人主持的棋局, 三隻在棋盤上不由自住的棋子, 幽幽的舞台卻裝不下丁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