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 - 新加坡之行 Wesley Tang, 二十三歲時無緣無故的以駐外木材採購員的身份到了巴西. 兩年半後即二零零六年八月重回故土. 期間經過, 斷斷續續的記錄在這個虛擬空間中. 不為嘩眾取寵、不為自我辯解; 也許的確是為了什麼, 但真正為了什麼我徹頭徹尾弄不清楚. 在故鄉M市工作三年,新聞台亦幾近荒廢.後被公司派往南洋小國S市(新加坡).至此已有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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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奧塞斯庫

世界上被執行次數最多的電腦程式, 我認為非「接龍」及「連環新接龍」莫屬. 不分疆界、既沒事可作但礙於各種辦公室原因不能明目張膽的玩正式電腦遊戲的人們, 在以任何版本的WINDOWS 為OPERATING SYSTEM的個人電腦面前, 大多都會以「接龍」作為最後歸宿. 極其單調無聊的撲克遊戲所能提供的娛樂雖然極端乏味, 但依然比那些ROUTINE PROCEDURES來得多變, 且能夠隨時隨地被快速關閉. 被聚精會神研究了好一陣子的物件在一彈指間從此徹徹底底的消失無踪無蹟可尋, 可是誰都不會嗟嘆不用SAVING也不必搥胸頓足含恨而回. 這些勞什子成為「接龍」所能存在的基本理由, 也組成了「接龍」存在的根本哲學意義. 我在巴西看過幾個小旅館吧台後的服務員、木廠文員、出口公司經理們、都無不擺著一副精神奕奕的架勢在暗中的移動接龍遊戲中的虛擬撲克. 接龍, 或連環新龍, 當可列入二十世紀尾廿一世紀初最偉大的人類發明之一.

是日我跟小丁找小王晚膳. 進了他所在的旅館, 打開房門, 卻發現他一面對著電腦的連環新接龍一面長嗟短嘆. 四十多歲的人一面瞪著已然明顯再無路可走的靜止接龍畫面, 一面在自言自語: 「他媽的……..這個這個這個…….」 無論怎樣都勸說不住, 小丁忍不住罵他兩三句他才肯好歹關掉電腦離家晚膳. 眼下無事之時我也愛玩連環新接龍, 但我畢竟到了四十歲時是否還會如此沉迷呢? 16年後的我請於下星期五晚如期拜訪我家, 我將以香氣四嗌的自製肉醬意面恭候大駕, 同一時間與您作一簡短的ENTREVI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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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小莊有兩個從福建來的什麼客戶來到P市, 大家一起到一以提供昂貴海鮮著名的餐廳用了晚餐. 小王所屬的中國公司是在巴西最大的木材買家, 一個月在巴西買好幾百櫃; 我所屬的公司則是中國最大的木材分銷商, 一個月在中國賣好幾百櫃. 有了這麼的一些身份, 餐廳上的飯桌上還是要多擺兩套刀具. 用過晚飯, 一行6人, 擠在小莊的FIAT小車, 一起跑去「逢場作興」. 找了一家日本人經營的NIGHT CLUB, 6個中國人, 7,8位巴西小姐, 在暗暗光線及各種酒品的激刺下玩了好幾小時, 到了最後關頭那兩個福建佬卻不幹了. 害羞也好要顧全身份也好性能力在最後關頭發揮不良也好, 從此那些什麼理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翌日過後也再無任何多事之人想探聽再三. 無論如何, 臨走時那些巴西小姐冒著憤懣怨恨之火的眼神, 至今我還歷歷在目, 5分鐘前她們還真表現得蠻親切豪放樂樂大方且笑意盈盈的. 但我們畢竟屬於徹頭徹尾的真正混吉, 那些小姐們儘管從各方趕來最後也只能撲場空. 作為主要服務消費者的兩個福建佬死活要走, 作為冷眼旁觀者的我也無可奈何, 作為服務提供者的她們也不能受怪責. 畢竟是情感只能作為生活點綴的CAPITALISM的社會啊. QUE PUTIN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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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晚心血來潮似的瀏覽ceausescu.org 翻看80年代末東歐羅馬尼亞之平民革命及其獨裁者Nicolae Ceausescu 的資料. 看過一條關於Ceausescu發表最後一篇公開演說的現場直播短片. 面對著數萬人民、剛演說不足廿秒的他, 群眾忽然起哄, 高喊著Ti-mi-soa-ra (Timisoara最先發生反政府遊行的城市), 面對群眾反動的呼喊, 年老的獨裁者當場啞口無言手足無措, 身後的嘍囉則亂作一團. 鏡頭一下子從獨裁者的身上PANT去遠方宏偉的國會大樓, 群眾依然喧鬧, 只剩下獨裁者對著空氣的無力嘶喊. 當夜Ceausescu及其夫人乘直升機逃走, 三日後被反對者抓到, 經簡單審訊後被槍決示眾.

發生此事的時候我還不到9歲, 無法感受當時從電視新聞帶給我的衝擊. 在當今「人民的聲音」被微觀地理解為潑婦罵街或被宏觀地包裝為奪權者借口的現在, 讀到這樣的歷史, 看到這樣的場面, 還是不得不使人血脈沸騰. 不怕犧牲的決心! 推倒權威的勇氣! 不顧一切的熱血! 革命正該如此. 也只應如此. 十多年後的今日, 曾流過血的人縱被淡忘什至屍骨無存, 成功的果實縱已腐爛不堪什至不比當年, 但在今時今日仍然能夠記得那時那刻, 現在仍然能夠慷慨激昂的說一聲 ”I was there!” 那是一件多令人神往的事! 正如我現在每次看到1975年第48届奧斯卡最佳電影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飛越瘋人院) Jack Nicolson 積尼商遜的那一句”at least I try!” 仍然能令我為之心悸一下子為之激奮一樣. 一句”at least I try!” 就可能會使我不枉此生……這是多麼浪漫的一回事!

這世間定義太多, 個人意志太受規限. 能好好歹歹的做齣好戲, 縱使不能名傳後世, 縱使不能月賺數萬成家立室, 但不如此又如何能說得上不枉此生! 望我能以酸軟的雙腿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