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NIZA 雜憶
* 在COLNIZA的三個月, 改變了不少個人習了好幾年的慣. 啤酒戒了, 因為俊家沒有冰箱; 煙也曾經不抽了近兩個星期, 原因不明; 後來以鎮腳瘡的痛為藉口重抽, 份量依然保持為3日一包. 從16歲開始就過著半獨居生活、且一直相信自己只能適應半獨居生活的我, 竟能與另外4個人一生活了近三個月. 這段日子都不能習慣俊老婆沒完沒了的大呼小叫, 習慣於死寂氣氛的人很難容納往往突如其來的噪音. 回到P市後卻竟有點懷念她沒頭沒腦的吼叫(她吼叫的對象常常是俊、或其附近之空氣, 而俊的反應通常咕嚕嘀咕幾句後安然接受).
* RICHELLE的朋友多, 且會經常前來探望; 她間中也賣些衣服幫補家計, 來試衣服買衣服的女孩也特多. 見到單身的中國男子就沒頭沒腦的表示要想跟你睡上一覺的年輕女孩也不少.
* COLNZIA, 一個由木廠主宰著經濟命脈的小鎮, 一個連柏油路都欠奉的小鎮. 有什麼車輛經過都會揚起漫天灰塵. 故此每逢早上及黃昏都會有水車把水曬向路面. 在C鎮的三個月, 眼睛跟喉嚨都出了問題.
* 被虫咬過, 在俊家不能動彈的待了近一星期, 到附近的FARMACIA(小藥房, 巴西最流行這樣的藥房, 開藥的人兼任醫生, 不用處方的處理任何疑難雜症. 售賣各式以紅色大字標題需要醫生處方的藥物.) 為了那他媽的腳給打了6次針再吃2個星期的藥.
* 初到C鎮, 任務是協助俊把木材裝上貨車運出碼頭. 以貨主的代表的身份提供一切必需的協助. 一個不怎麼複雜的任務, 原以為只需待上2至3個星期即可完事. 到了COLNIZA後2星期, 本省環保局的局長因為貪污被抓了. 如是者出口證件停止發出, 直到現在. 我跟俊趁這個時候找木廠把木頭放進焗爐焗乾, 以便能賣上更高價錢. 巴西的工廠, 工人說辭職就辭職, 說不幹就不幹, 相當隨意. 本人什是欣賞這種工作態度, 自己在M市時也一直本著這宗旨做事(我一直認為那些打著「要為公司利益為大前題」或「為了我們所屬的團體要全力打拼」諸如此類的號的人只有兩類: 一是已被洗空了腦的愚蠢傢伙, 二是為著個人利益而誘說別人的卑鄙小人). 無論如何當自己是僱客/貨主的時候這情況便顯得有點複雜: 簡單的說這樣的工作態度會浪費不少時間. 要於短時間內找一個技術工人填補空缺並不容易. 或許是當今總統LULA是工人出身關係(他本身的勞工黨的代表), 巴西政府對工人的保障比僱主更多, 工人動不動就委託在巴西俯拾皆是的律師狀告僱主追討離職補償; 工人在工作滿6個月後離職都可大條道理的向政府拿數千塊錢的離職津貼. 我認識的大部分工人階級都是大花筒, 那一點微薄薪水在發薪後幾天就全部花在喝酒、找女人、亂購物上. 完全沒有儲蓄的概念.
* 俊的人緣絕對不錯, 他不喜歡的物件卻也各種各樣: 貓、日本人、房東、小伙子FABIO、某小吃店東主、其老婆的小叔及其堂弟…… 我曾看過他結結實實的跟小伙FABIO打一次架, 勸架勸了2次, 第一次不成功, 差點被FABIO一腳猛地伸出的無情飛腿踢進腹部; 第2 次好好歹歹才由我跟黑鬼仔NEGRAO將2人分開, 又差點被被情緒激動的俊手拿的掃帚打中肩膀. 幸好2次都閃得及時.
* COLNIZA晚上很多蚊. 如蚊子不這樣發出噪音我絕對會讓你叮個夠, 我總是這樣想: 大家搵食O者, 何必攞命呢. 但無奈, 蚊蚋總在耳邊擾擾嚷嚷., 故睡覺時在黑暗中不忘要經常自摑. 有30%的機會能打死蚊子.
* COLNIZA街上滿是飄揚的灰塵, 工廠滿是飄揚的木糠. 是此這般每次出街工作都帶口罩.
* 在C鎮差不多每天都去雪榚店, 帶老花眼鏡的老闆娘像極了BUGS BUNNY的嬤嬤.
* 受在C鎮的影響, 回P市後也變得比以前活躍. 留在朋友們家中的時間多了, 跟朋友用餐的時候也更多, 開始不習慣離群獨居的生活. 開始習慣與陌生朋友把酒言歡. 別人都有著層出不窮的有趣事, 心中還常納悶為何別人口中能吐出那麼多的有趣事. 無論如何, 這些話聽多了說多了, 就寫不出像樣的東西. 一觸到電腦鍵盤能打出的都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句子, 無論如何都見不得人.
* P市的中國朋友: 來自雲南30歲的小丁以前在中國當市機, 穿州過省; 來自福建25歲的小莊當過兵, 來自溫州40多歲的小王在中國當過什麼雜活. 他們跟我都一樣在P市搞木頭, 當中卻以我的工作最輕鬆.
* 跟幾個中國朋友在P市轉過好幾間妓院, 巴西妓院的生意特差, 因為在平常生活上能搞到的年輕漂亮女孩實在太容易. P市的妓院只為海員及長途貨車司機而設, 妓女的質素也很差勁.
* 近來迷上了有事沒事的都打開左手盯著手掌. 從頭到尾的把五根手指及掌心盯上好幾十秒後打開右手掌依同樣方式重盯一遍. 時間許可的話將此程序再重覆一次. 一面盯心裡一面會想憑這雙手掌我能做到的事有多少? 個人可能是想透過盯看手掌暗地裡以一種暗喻的方式質疑自己的能力. 有機會的話想要試試用左手給自己的左邊太陽穴補上完美的一鎗, 藉此作為個人能力極限的最後歸宿. Se tem chance, se possivel. Eu tenho que experimentar uma vez.
* 在P市實實在在的活了2星期, 我突然發現了純綷的真相及客觀並不存在. 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主觀, 都帶著副有色眼鏡, 分別不過是眼鏡的顏色深淺罷了. 奈何每人都在極力維護自己的主觀、感覺. This makes things worse. 或許所謂主觀是對於自己能力範圍外的事情作出一種無理指責及賴皮吧. 由此我更覺常人之卑鄙齷齪. 每天發生的事、自己身邊的人和事, 人們都用自己的方法去詮釋這些勞什子. 同一件事, 詮釋方法可以有數十種. 人們之所以對別人的隱私充滿著變態的興趣, 相信就是對別人對生活詮釋的方法之好奇心作祟.
* 我一直想尋找一種信念, 一直在找尋一種可以使我感覺 「對, 這樣一直幹下去就對了」的信念. 無奈都現在都未能成事. 這個世界似乎並無為我留下任何可值得我相信的一些什麼. 我竟不敢相信. 不能相信. 信念這一概念對於2005年9月9日的我, 24歲零9個月大的我, 畢竟還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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