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妳這週六晚上有空嗎?醫院同事結婚,找我當伴娘,並在XX飯店舉行喜宴。新娘與新郎兩人都是很和氣的人,也同樣是妳們南部人噢!就我所知道,她們在台北並沒有什麼至親好友能夠幫忙她兩,但結婚又不能免俗地在台北宴請賓客;我的直覺立即想到對帳目、會計最拿手的妳,所以我自告奮勇的推薦妳來幫忙他們收禮金。」小圓說。
「這樣好嗎?我又不認識妳的朋友們啊!」我說。
「沒問題的啦,到時候,我自然會為妳們彼此作個認識介紹。一回生二回熟嘛!這一點妳就大可不必擔心囉;更何況,『你辦事我放心』,我週遭認識的人,還有誰比得上妳更合適、更值得信任的呢?」小圓說。
「我願意幫忙,但是不准妳去對別人誇大渲染我的好!只要是妳交代我的事兒,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盡心盡力的為你做好。」我說。
「哈哈哈!我就知道妳這俠女柔腸的個性,找你幫忙包準沒錯的。」小圓篤定的說。
之
「是是是!謝謝妳對我的抬舉噢!你呀!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平常芝麻綠豆的好事,絕不找我出馬,只有那種殺頭吃虧的事,才會想到拖累我下水」我憤憤不平說。
「哈哈哈!」小圓和我開懷的笑著。
到了喜宴當天,我刻意裝扮了自己一番,並且依預定時間提前到達會場。
會場上早已一切準備就序,佈置的喜氣洋洋。走道兩旁擺滿了嬌艷奪目、浪漫華麗的花束,大廳正中央設置了一座巨幅新人的婚紗照,會場上音響不時播放出動聽的婚禮進行曲,還有專為新人精心設計剪輯影片,投射在宴席主桌正面方向布幕上播放著。影片中,簡明的介紹這對新人,從孩提、求學到認識、交往、新人生活照片、緣定終身的婚紗照一系列珍貴照片,讓人看到倍感親切與幸福洋溢溫馨的感動,也令在場的人由衷地祝福新人以及分享著新人的喜悅、沐浴愛河、永結同心的感懷。
小圓今天的裝扮一反平日帥氣的打扮,換上雪白色蕾絲小洋裝禮服,搭配珍珠項鍊佩戴,臉上鋪著淡淡的妝,長髮用著一個秀麗的髮髻綁成公主頭,戴上她難得一見的鑽石耳環,青春臉龐散發著脫俗不凡的高貴氣質,感覺小圓秀外慧中柔美極了。小圓眼明手快的從人群中搜尋到我,經她熱絡的介紹我和新人認識後,我立即就定位的坐在婚禮入口處收取禮金的桌子旁,耐心迎接著參加婚宴與會賓客的到來。
接近了喜宴開席的時間,賓客也絡繹不絕的前來。對我而言,收款、會計、帳目的工作,是再順手不過的工作,我駕輕就熟的收著禮金,有條不紊的點收,就好像是家常便飯一般得心應手,我不時抬起頭來和顏悅色的向來賓答禮。
這樣的氣氛、心境下,突然讓我聯想到出國旅遊時,飛機上空服員職業式的笑容。我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表情,面對完全不熟識的人一一傻笑著,不也就像空中小姐們同樣公式化的笑容?想到此時自己賣笑傻蛋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玩、好笑,很能釋懷體會空中女佣人、女服務生們的心情。
正當我還沉醉在心中笑話時,一隻大手掌突然伸出遮著我的視線。我驀然抬頭一望,晏志出現在我的眼前,我見到晏志雀躍不已,立即從座椅起身。
「噯!管帳的,還忙得過來嗎?要不要我幫忙?」晏志俏皮說。
「晏志,沒想到你會出現噯!」我驚訝的表情說。
「我當然會到,妳看到我胸前的胸花沒?我可是男儐相耶!」晏志用手指向自己的西裝口袋的紅色錦帶,意氣分發的說。
「張大夫,禮金包多少?」我故意拉高嗓音問著。
「芳,妳別跟我皮噢!晚上喜筵結束後,回到家,看我怎麼收拾妳?」晏志用手捂著嘴,身體靠近我,輕聲在我耳朵旁說。
「張大夫,禮金包二百五,看坐大門口。」我故意拉高嗓門耍俏皮唱名說。
晏志漲紅著臉,接著拿起擺放在桌上的禮金簿,作勢要敲打我頭的樣子兒,然後轉身離去時丟下話說:「我不跟妳鬧著玩了,我要去探路,看看可否會有豔遇。待會,晚宴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家。今晚,我也想跟妳洞房花燭‧‧‧妳喜酒席上吃飽喝足些囉!」
我看見遠處新郎正朝著這我的方向走過來,我順手將所有禮金、收簿整理好,並交給迎面而來的新郎倌,他收到了所有帳目很客氣的對我說:「徐小姐,今天真是太麻煩妳幫忙了,妳真的就像李圓圓所稱讚辦事能力強、乾脆俐落。開席的時間已到,妳快一起入座來享用。找一天,邀請妳跟李圓圓到我新居來玩,到時再好好答謝妳們辛苦幫忙的人,屆時,妳可一定要大駕光臨噢!」
「陳醫師,您太客氣了。到時候,我一定會跟圓圓一起過來叨擾你們。」我微笑客氣回應說。
我來到特別為工作人員安排的一桌次坐下,心裏卻納悶著沒見到小圓的人影。我四處觀望著尋遍不到她的蹤跡。我起身走向洗手間,到了門外時,恰巧聽到一個像似小圓說電話聲從洗手間內傳出:「你不要再說了,我要掛上電話。」
一個擦身而過,我剛巧往洗手間內進入,而小圓湊巧沖水聲自洗手間內走出來。當我回到喜宴座位時,眼見晏志和小圓並肩坐交頭接耳說話中。晏志見我回座,他立刻起身讓我靠坐在三人中間的位置,而他在我右手坐椅坐下。
新人在上菜中空檔時間,不落俗套的更換禮服,忙進忙出的穿梭宴席中好幾回。
「芳,妳看,她們忙進忙出的模樣像不像“老鼠娶親”?下次你結婚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做?」小圓低著頭吃著東西,一邊又抬起頭看著從眼前穿越過的那對新人,用著懇求的態度對我說。
「這是習俗吧?一輩子只有一次嘛!」我說。
晏志在旁始終沉默不語,只顧吃著喜宴佳餚。大概是感覺到冷場無聊吧,索性拿起酒杯跟同桌的友人敬酒。當喜宴最後一道甜點上來時,新人比照慣例舉杯,一桌桌的前來對參加的賓客們敬酒。來到我們這桌的時候,陳醫生舉起酒杯,對著在座的人一一說道:「謝謝你們的愛護,平時工作上對我們夫妻倆的提攜,我敬你們大家。」接著特定對著晏志說:「張醫師啊,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和李圓圓的喜酒呢?應該快了吧?」
「老陳,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你老小子捷足先登太高興了嗎?不會跟我一樣喝醉了呢?那等一下你辦不了事,可是大煞風景囉!」晏志大概是喝了八分醉意,昏昏倒倒搖晃著身體,嘴裡酒氣沖天回話說。
杵在一旁的我,聽到新郎倌口中說的話,頓時僵白著臉,心中非常不悅與難堪,情緒的怒火好似火山爆發臨界點。小圓見狀,轉過身攙扶著我的臂膀,嘴貼近在我耳邊說道:「芳,陳醫師喝醉了,真的喝醉了!知道嗎?」
在大廳口,新人手捧著盛滿糖果的圓盤做送賓客的動作。晏志狀似酒醉的坐靠在一旁椅子上休息,我站在晏志身旁照顧著他;小圓跟同事們寒暄幾句後,轉過身叫我合力攙扶晏志步出飯店。
她一面把晏志的手臂跨放在她肩上,一面彎著身讓晏志身體被我倆提撐著。小圓說:「芳,我知道妳現在心裡一定著實動了怒氣,但是妳應該清楚聽到,剛剛晏志回陳醫師酒醉的話!妳不相信晏志,但一定要信任我,我是真心的要妳好。現在晏志酒醉不醒人事,妳忍心放他醉倒街頭?我和妳合力扶他上計程車,妳陪晏志回家,等明天一早他酒醒時,妳想問個明白或是跟晏志說個清楚也都好啊!我知道妳是真正的愛著晏志,妳會趁他不清醒時撇開他嗎?這時候的他,才真正需要妳的細心照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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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晏志的住處,我將晏志全身衣物一件件的脫掉,攙扶著步伐蹣珊的他,進入浴室,用著溫水幫他沖洗著全身,酒醉的他像個大孩子似的,乖乖地坐在浴盆中任憑我搓揉著他的身軀。
晏志的個性就是這點好、酒品好,不會藉酒裝瘋,不會藉酒打罵傷人,不會藉酒大聲吼叫,只會跟我撒嬌討著要喝水,口中喊著口渴,要我疲於奔命的去找開水滿足他牛飲,他也只會要喊頭暈,要求我讓他盡快能躺在床上睡覺。
我喜歡他光著身體的肌膚倚靠在我身上的感覺,我愛他接受我扶持他時黏貼緊密的擁抱。當他反胃嘔吐時,我會溫柔的幫他拭淨,他也會和善的配合讓我服侍他。當我攙扶重心不穩的他走在房間通道時,他不會狠狠使勁的將我甩開推倒。他茫茫然微醺的眼神看著我,我享受著他毫不抗拒接受我所有愛之幸福感受。也唯有此時此刻,我做他的唯一,他將心、手、眼、靈魂、身軀都交給了我、完全的接受我、託付給我、需要我、讓我愛他、真真實實專一屬於我個人所擁有。
我兩舒適躺臥在床上,晏志輕柔愛撫著我,此種性靈與肉體交融,我才真正感受、體認、享有到我倆此份完完整整的情愛與慾的滋味。
莎士比亞的《奧賽羅》是一齣因吃醋而造成悲劇的故事。
劇中有一段對白說道:
「吃醋是一個青色眼睛的妖怪,最會戲弄它要吞噬的魚肉。」
「像空氣一般輕的瑣事,對於猜疑的人,會像是聖經上的證據一般確鑿有力。」
由於吃醋,愛情的冠冕終於讓位給了酷虐的憤恨,所有一切都在吃醋的憤恨中成了飛灰。
吃醋會使人看輕自己,而後讓猜疑毀掉原來擁有的一一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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