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我(黃老師)和小豔可是很期待你的『第三本書』呢!」這只是一個導火線,促成這篇文章的真正原因是──小豔。
《基因猴王》裡面有句話說:「一個族群的領導人,必須以族群的生存利益為前提,如此才能獲得族群的信賴。」
當整個創作坊團隊都沉浸在《發揮你的太陽魔力》時,小豔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吹笛人」片段,因為如果必要,只要給她一個晚上練習,她就會在隔天吹給大家聽。共事三年以來,面對任何挑戰,從來沒有聽過她說過一個「難」字,在別人還在遲疑是否開跑時,她可能不知已經跑了多少圈,想了多少解決方案,永遠只看到她生鮮燦爛的活力。
尤其是十二月底確定接下桃園縣文化局舉辦的「鍾肇政-青春顯影」活動前,小豔已經不知run過多少行程,往返縣政府多少趟,其中很多事情,是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例如寫標單、下標……,更別說接下之後的寫公文、做結案報告,甚至還要為書申請ISBN(國家標準書目條碼),讓人見識到,她不只學會吹,還吹出一曲「餘音繞樑,三日不絕」,讓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朽名曲。
我想,主要的原因是,所有「應該做的事」,她都努力變成「想要做的事」,積極而熱情的工作態度,成為她源源不絕的快樂泉源吧!
看到這樣全力以赴的小豔,黃老師常常忍不住說:「小豔啊,外面的板子(創作坊招牌)上面沒有印你的名字耶!」而小豔總是眨著亮亮的大眼睛,笑紅了臉說:「為什麼要印上我的名字,我只認『黃秋芳創作坊』這個團隊!」
基因猴王的誕生是個奇蹟,牠的胚胎中的猴腦基因抽換為人腦基因,而且和人類家庭共處數年,除了外表是猴子之外,可以說言語、行為表現,甚至想法都完全像個真真正正的人。在牠被迫逃進大自然叢林,又為了生存,不得不奪取猴王寶座後,面對許多違背「人」性的作為,例如看著手下三位大將「對那些不服從團體紀律的猴子,輕者加以體罰懲處,重者逐出領土,雖然猴王對那些被放逐者於心不忍,為了維持著嚴明的團體紀律」,牠始終未曾出面阻止過,因為牠知道「整體猴群的生存利益優於我個別的主張」。
對於小豔而言,即使私底下大家的情感深厚,但誰都不能跟創作坊牴觸(包括她自己),一旦因為誰而造成創作坊危機,她一定會「就事論事」,秉公處理,所以只要「女王」一發威,所有人都只能噤若寒蟬,像個小朋友般乖乖聽話照做,只因為堅持「創作坊勝於任何自我主張」的她,震懾、收服了每個人的心。
相較之下,在面對挫折、傷害時,只看見自己的我而言,顯得幼稚而任性。黃老師在《少年曹丕(臭屁》的延伸閱讀中寫:每一個在人生矛盾中拉鉅痛苦的人,都會停留在失敗之前,放大缺點,遲遲不能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以致於所有的優點都得不到充分發揮,慢慢地就會出現心理學上常常被提起的「防衛機制」,秋芳老師更生動地將它比喻為蝙蝠俠的鋼盔外套,從外到內分為:
第一層:「否認」、「抵消」、「幻想」、「反向」
第二層:「補償」、「替代」、「投射」、「合理化」
第三層:「壓抑」、「退化」、「解離」
第四層:「認同」、「內化」、「昇華」
在「那件不愉快事件」發生時,我第一個豎起的防護罩是「反向」,心裡有滿腹委屈想要申訴,卻選擇冷靜地改作文,當夥伴和自己說話時,也強迫自己平心靜氣回答,只想等待「下班」,離開現場。
回到小套房之後,再也抑制不住,藉著文字宣洩的過程中,還是努力地「合理化」自己的行為,認為自己是小媳婦兒,無限辛酸。回到家後,開始「否認」,假裝一切不存在,平靜地過生活。雖然接到〈秀芝新作業〉時,似乎有些「壓抑」趨向,想築一道高牆,封鎖自己的心,實際展現的行動卻是,不自覺地選擇黃老師交代要看的書,想著黃老師對待自己種種的好,想著創作坊對自己的意義,積極地「補償」,超前進度,提早完成文學評論鏡思筆記,好似下意識地想要獲得更多○,蓋掉自己重重畫下的那個×!
受了三年的薰陶,認為自己是高階寶寶的自己,創作坊的價值已經不僅是「認同」,更已經「內化」成體內的養分,要如何加以切割呢?
當黃老師說接到「那封信」時,她很傷痛,一直以為我跟小豔會相依為命,只要有一個行政人員加一個老師,創作坊就可以持續運作下去。
聽到這段話語,很震撼,老師對我竟有這樣高的期許,而我辜負了,常常在被「黑影」捕捉的瞬間,選擇偎靠,拋卻所有的理性,只能慶幸的是,發生次數越來越少,被箝制的時間越來越縮短,而最後總是向有光的地方走去,誠如之前陳老師為自己預測的未來:小幅微修之後,會大幅躍進。
但這樣是不夠的,每次事件發生,心裡總會冒出許多聲音,負面的、情緒化的、理智的……,而當下的瞬間,我總是忽略那個「幫別人說話」的我,只選擇和自己站在同一線的我,完全退化成一個小孩,無法理性思考,只想無理取鬧。
只看見「我」的世界好小,只有憤怒、埋怨相陪,它們都很自私,只想跟自己玩,排除其他「異質份子」的侵入,也拒絕了所有的愛與溫暖,待在這裡,好冷!
總是自恃極有團體感的我,原來還是把「我」放在最前頭,現在要學著放下過多的直拗、固執、脆弱,才能避免「想像」出不存在的傷害,折損自己的心力,重要的是──解決問題。
「相信團體,相信愛」,大家都為了一個更美好的可能而努力,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人,永遠只能看見自己的小悲小喜,不斷地補漏洞,結果,只會一點一滴不斷消磨掉生命的能量,最後甚至連握住手中美好的力量也消失了。
相信「創作坊勝於任何自我主張」的堅持,會帶領我們邁向一個更美好的遠方後,所有的矛盾、衝突也不復存在,共同的目標只剩下──撐持創作坊,為了成就一個更大的世界而努力,然後共榮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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