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來自臉書,是在KTD北美噶瑪三乘法輪寺。
如果要給你自己人生的打分數,你會打幾分?
我會打100分,而且面對所有人,我都覺得是100分。
所有的生命都是渾然天成,所有的生活都是水到渠成。悲傷還是喜悅,都是一種力量。生老病死是常態,聚散起落也是常態。整個投射的世界不管是多歪七扭八,原來本質都是圓滿的。
往內看,的確是100分的人生。
可是,很多人不是這麼想。礙於習性,通常我也不這麼想。比較,就像是我們的天性使然。當你說著某人過去的輝煌對照今日的沉寂,當你說著某人更上一層樓時,在你我的心裡,是比較心理在作祟。
我們總是習慣追逐好還要更好的狀態。同時,我們也不斷比較彼此之間誰好誰壞、誰上誰下的情節。可是,把人生用力地抖一抖,攤平來看,多少個曾經的點上,呈現著最美好的時光。而為什麼我們總是在追逐未來,感慨遺憾,忘記當下就是一種圓滿?
以前的我也是如此,我活在追求更好的世界裡,同時害怕面對更壞。後來發現,其實好或者更好或者更壞,都是自己的投射面向。不管是看別人的好壞,或是對應自己的好壞,這樣在概念上的分別,為自己帶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因為我一直在比較,一直在追逐,一直往外尋找答案,並沒有真正停下來看看自己所擁有的,每一個面向都呈現一種圓滿。死亡是一種圓滿,失去是一種圓滿,缺憾是一種圓滿,分離是一種圓滿。這些我所懼怕與擔憂的,都是生命本具的圓滿狀態。它們不是外面,而是本來就一體的狀態。
我還是會恐懼,無常帶來的痛苦,恐懼自己手上有的一切都沒了,得到和失去之間,仍執著在於害怕改變或害怕面對。這是由於我尚不能體悟一切變化都是幻化,亦都是本具圓滿的面向。
於是我提醒自己,或許我還體悟不了這個本具圓滿的狀態,但至少,聽著看著形形色色,這些言語營造的氛圍,我無須追逐也無須排斥,只是聽著看著,就像在看電影或是作夢一樣。
因為當成是一種真實,所以才會比較,或許是希望自己好一點,期待高人一等?或許是看著別人的變化,覺得心有戚戚焉,或許是看了不順眼?希懼之中,看不清真理。
比較是人的天性。有些朋友的相處最常見的就是比較了。那不是一種表面明顯的比較,而是一種默默的競逐。久了覺得很無聊,不能只是單純地為對方開心或疼惜對方或是愛著對方嗎?
有的朋友只相信自己投射出來的情境。久了覺得好深沉的無明,但大家卻樂在其中,競逐在其中而不願放手。但,這樣的朋友我會放手。即便心裡仍是想著祈願朋友心想事成、一切圓滿,但走在道途上,這本來就是一種孤獨、很個人的體驗。
取代比較,在沒有智慧開展成真正的本具圓滿前,我很喜歡一種祝福,一種祈願,一種「你看起來不錯」的心態。我們健康地活著,幸福地笑著,樂觀地往前走,自是一種美麗境界。這算是淨觀的前提?
那天和學姐走路時,我心裡一直很想問學姐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沒有往世俗的成就去發展?明明你的條件這麼好,書念得好、在大公司理應發展很好、解決能力也肯定很好,為什麼你卻有勇氣拋棄這些,來修行佛法?」但是我沒開口問。因為,這麼有智慧的人,當然知道這世間成就只是幻相。
但這樣的智慧與因緣並不是絕妙地對應在每個人的身上。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因為逃避現實生活的壓力才進入佛法的領域,如果當初可以有更大的承擔力去面對世俗成就上的挑戰,我還會對佛法這般嚮往無比嗎?真的往原來的那條路上走,世俗裡的金錢、情感、房子,悠閒的生活,完美的人生,會不會是另一場噩夢?
又陷入一種周而復始地競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