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aya法會期間，曾聽聞一個小插曲。大意是有個法友在法王私下接見時，突然向前想要擁抱法王，但並未抱到。後續，這位法友還和別人說，法王有抱他。這個小插曲成了其他法友茶餘飯後的閒聊，並且有人開玩笑地說，這下他可能會變成黑名單了。
黑名單？法王會有黑名單嗎？我想當然不會。
我想起另一個故事，關於宗薩欽哲仁波切的。
年輕時的宗薩仁波切是許多女性弟子風靡的上師。曾經有一位台灣的女性弟子，不知為何，會跟別人說，我來這裡是要嫁給仁波切的。因為她這麼說了，引起很多其他弟子的反感，於是許多弟子都不希望仁波切與她太親近，也許是擔心仁波切的名譽受損。有一位跟著仁波切比較久的師兄說，這些人都太不了解宗薩仁波切，仁波切是哪裡有特別受苦的眾生，越往哪裡去的上師。
我乍聽這個故事時，想說這種慈悲會不會太濫情了一點呢？現在年紀大了，待在這個圈子見多聽多才發現，宗薩欽哲仁波切於這個故事上頭顯現的無分別慈悲心，真摯感人。是啊，難道只因是一個眾生就該捨棄嗎？只因他對上師的妄念比較重？
在gaya法會期間，成天看見那些把法王當明星偶像崇拜的弟子們，擠在法王座車出入口上，苦苦等著想要一睹法王的風采。曾有好心的法友提醒我，別靠那些人太近，省得被當成法王粉絲，被貼上標籤就麻煩了。生臉如我，去大殿二樓找人詢問相關事務時，也有很大咖的工作人員急著趕我走，讓我沒事別呆在大殿二樓，我猜想理由是法王等下要從那邊出來。
不知為何，這些我所聽聞甚至自身的經歷，讓我有種感覺是──在gaya德噶寺，如果不慎重地、不自愛地多看法王一眼，好像是很深的罪孽。當這種人黏上法王時，彷彿聽見有人大喊著，來人啊，把他給拖出去...
不可思議，難道不是嗎？
我不認為法王心中會有黑名單，如果有，那些有強烈階級意識的，應該排最前面。或許我們說：可是這些人好貪心，只想見法王，要法王加持再加持，甚至還要法王來個愛的抱抱。也不想想法王這麼辛苦，也需要休息，更何況法王不是一般人，豈隨你說見就見、說抱就抱！對，天底下多得是這種臉皮厚不自愛的人，但這些人不是什麼黑名單，這些人和你我一樣，想要多親近法王，或許他的方式不恰當、妄念太誇張。
令我不解的是，當我們批評、貼標籤時，我們怎麼不想想菩薩不捨眾生受苦的悲憫心？讓我換個方式問，我們到底該怎麼看待眾生？自許為上師弟子的我們，該怎麼看待自他，才能圓滿上師的願望？
我自己的看法是：不捨眾生但也絕非縱容荒腔走板之事！前者是大悲心而後者就是大智慧了。眾生百百種，瘋子是一種，騙子是一種，瘸子是一種，大功德主也是一種，你我都是各有各的業力因果之顯現。有的人資糧好，能夠在護持法會上盡心盡力，令法會功德圓滿。有的人五毒煩惱重，常常做出一些令人傻眼的舉動，造成他人甚至上師的困擾。什麼狀態都有，各花入各眼。智慧於此是大考驗。
我的想法是，眾生皆有佛性。這是佛說的話。我們看見的上師的困擾真是困擾嗎？在成就者的眼中，哪裡有什麼困擾？如果有，也是上師給我們的示現，讓我們有累積功德、清淨罪障的機會。
真正的上師，怎會希望弟子對輪回裡的種種幻象貼上標籤呢？或許，我也不該對人貼上階級、標籤，如果我自許是一個菩薩主義者。當我遠遠看著法王走來，我能否理解到法王遠大佛行事業的背後根基是──菩提心與空性下願一切眾生皆解脫？
正面看待所有弟子的付出，不管是無私奉獻心力的，還是只顧自己想要的。僅僅是生起一念對法王的虔心與信心，就是一顆最有威力的解脫種子。感恩善因緣的同時，更要感恩逆境的來襲。
法王沒有黑名單。
但法王辦公室或許會有。本文末了，還是奉勸那些想滿足自己私慾的人，不要作出糊塗事，以免損了法王的莊嚴與威儀，被保鑣拖走事小，影響了自己和法王的甚深善緣就事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