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清晨夢見馬老師,馬老師拿一個收音機給我,提醒我要用。後來我七點就醒來了,順著這個夢突然想起來,當天上午九點宗薩欽哲仁波切在香港講演心經以及帶領禪修,同布有音訊在網路可以收聽。
上午九點餘乖乖坐在桌上筆電前,收聽仁波切的開示。只是同時間媽媽也剛好起床,所以一下收聽一下顧媽媽的,前頭聽得二二六六。
聽到最後,開始有人發問了,有個人說,自己的朋友自殺死了,覺得自己沒幫上忙很難過。仁波切建議,請這位發問的法友去抄寫心經(應該是)幾百遍(次數我忘了),字要寫小一點,因為,寫完要拿給仁波切。仁波切來處理。
又有個人說(前頭問題我忘了),好像是說自己很焦慮(還是憂慮),總之心裡不好受。仁波切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他說他不想回答一個籠統的答案,他想多了解這個人的焦慮或憂鬱是怎麼狀況,仁波切想針對這個人的狀況提出建議。
我的記憶不好,只是勉強記得一些自己以為的內容。但跟著聆聽仁波切的開示也很多年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到仁波切想要針對個別的狀況提出比較個人的建議。也許是我第一次聽到,但也許仁波切也曾經這麼建議過。
我突然覺得宗薩欽哲仁波切變了。他的慈悲變得更深遠而更貼近人心。向來言詞犀利的仁波切,似乎更顯現他本具且豐富的悲憫之心。
我覺得這是很好的學習。能夠慈悲一個人,而且是專注地慈悲在他暫時的困擾,以便有機會開展一種緣起,種下一種善因,來日他能領悟根本解除生命裡苦惱的方式。而這麼做的原因是,一個眾生都不能捨棄。
這讓我想到有一天,我遇到一個殘疾人士(雙腿嚴重小兒麻痺),他總是杵個兩拐杖,手腳黑黑髒髒的,沿街提著兩大包日用品在叫賣。以往我都會光顧他的生意。好一陣子沒見到他叫賣了,今天又在別的路口遇見他。
我叫住他,像個老朋友似的寒暄並準備買點東西。他一開口就問,你買過我的東西?我說,當然,你以前不都是在民生東路賣?這話匣子一開,老大哥幾乎要老淚縱橫,娓娓道來最近的艱辛。一是他與女友的分手(故事太長不交代了),導致他為了躲女友而不敢去民生東路叫賣,生意大受影響。一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客人(開車拉開車窗),本來買了一大袋,他辛辛苦苦地裝好,對方卻在聽見價格後全數退回,一個都不買(殘疾人士賣的東西本來就會比較貴不是嗎?),他最後忍不住問那客人說,不然你買一個總可以吧?客人拉上車窗就走。
我掏出500,本只想買個棉花棒即可,聽完之後,想想老大哥也辛苦,決定500全數都買了。老大哥也很阿沙力,塞了很多東西給我。
我不心疼那500,其實,當時更令我高興的事情是,我居然能耐心地聽完他大吐苦水,至少10-15分鐘(還有兩個朋友在咖啡廳門口等我請客呢)。我不驕傲可是很爽快。一場萍水相逢的要求能有多高,我聽了,我實質鼓勵了,我也祝福了,這樣就夠了。
對我來說,能專注地聆聽一個人的苦惱,專注慈悲於一個人身上,是最好的體驗慈悲之道。
呼應馬老師之前講的,沒錯,當然祈願一切眾生能離苦得樂是很好的,但,太概括性的祈願,對自己也許不痛不癢。真正的慈悲還是要跳下來去做,譬如個別性、有特定目的的祈願,才能真正培養自己的悲心。
分享剛剛在臉書上看見的兩句話
說起來簡單,願一切眾生快樂。
作起來困難,能令一個人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