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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2-22 18:55:00| 人氣7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靜謐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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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過子夜時分,我卻依然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蕩。

  迷幻眩亮的霓虹燈,隨著黑夜漸漸淡去,街上的人群跟著五彩繽紛的滿城燈光的黯淡緩緩地減少。吵嘈的人群,呼嘯而過的騎士,街巷間的叫賣聲,伴著時間褪去了聲影。

  愈來愈顯得荒寂了! 

  街上僅剩下徹夜不眠的街燈,與挑燈夜戰的瘋狂嗜車族,一百公尺的物體東西,已不能用提早掛掉的眼力來加以辨認。

  人群呢? 都溜到哪了?
  為何我卻獨自在這兒?

  過去的幾個時辰,我瑟縮在人群中,聽一堆密密麻麻分不清誰與誰的對話,麻痺自己。現在,他們怎麼全都消失了,都回家了?家這麼美嗎?我才從裡面逃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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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幢幢,夜風颼颼,聲光盡被黑暗淹沒,不著痕跡。

  沒想到城市裡,也會有這一刻寂寥,也會有這一幕靜止畫面,真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我,竟敢膽大妄為地離家出走。可笑的是為了一個愛慕已久的人的冷漠回應。

  太可笑了吧! 我竟會為了迷死人的容貌而不專心的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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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的阿傑,你怎麼會有這樣的魔力,你怎麼能這麼全神貫注地聽老師講課而不轉過來看我一眼,虧我這樣偷偷地欣賞你。我可不想要把你當成花瓶來品味,我需要回應啊!只要你頭斜過來四十度,偏偏你連這樣都不肯。

  很不爭氣地,你愈不轉過來,我就愈愛看,閃閉老師掃射的餘光,有一種玩捉迷藏得勝的快意。在艷陽悶熱空氣分子到處飄蕩的教室,你竟能對浮躁無動於衷,繼續維持那一貫的專注……。可恨的,你那專注的神情,竟一點都不呆滯。這麼熱耶!如果我們這時候,一起在老榕樹下,乘涼吹著微風,那不是比現在乏味的上課更加趣味百倍。

  我一定是瘋了。不好好地上課,卻在做白日夢。沒事找事做,沒對象找人來想,無聊啊!是的,就是無聊吧!○○╳╳的是非題、1234的選擇題、>=<的數學題,一點都不有趣。在學校就要和這些作伴。

  回到家呢!讀國小的妹妹只顧著成天守著放映著無聊節目的電視,爸爸媽媽僅在乎工作與金錢的天平是否得宜,忙著和生活物品及狡猾商人喊價殺價,只要他們稍微得到一點便宜,就樂得來跟我報告,好像我也要跟他們一樣快樂似的。每次,我都得勉強擠出笑容來陪笑。

  這世上,沒人瞭解我,一定是這樣的。沒人願意聽我想說的任何事。我也知道,我總是想一些極度無聊的幻想。但是沒辦法啊!世界就像我家一般,一句有趣的對話都未曾出現,不加點幻想,那活在世上還冀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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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黑了。
  夜,更沉了。
  夜,更靜了。

  仰望夜空,幾顆閃耀的星朵,一閃一閃地向我眨眼,他們彼此不對話嗎? 難道他們習慣這樣永遠地眺望著就滿足了?果真如此,相較於我心底滿腹的話語在心底喋喋不休,想找個人來傾瀉,卻尋不著人,成了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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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阿傑,讓我想這麼多。今天的體育課,好不容易是自由活動課,更費盡唇舌地說服了小蓓來看他們一群男生play籃球。看到阿傑、烏龜、及阿龍組成的鐵三角,一直連勝,我內心雀躍不已。平常龜得要命的烏龜在球場一點也不龜、阿龍就如他綽號一樣兇猛如暴龍,最引我注意的是,看到阿傑神準地射籃及靈活的身手,讓我不斷在小蓓的耳畔大聲叫好。可是她竟無情地說我是「花癡」!

  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到福利社買了瓶運動飲料,等一下慰勞阿傑。好不容易他們終於輸了,我靠著向天皇老爺借的膽向前走去,沒想到心噗通噗通地越跳越快,簡直要跳出來了。

  「阿傑,請你喝。」緊張到只說這幾個字。
  
  「怎麼沒買三罐,我們三個人耶!」烏龜插嘴道。「開點玩笑,就臉紅啦?」

  「我們自己到福利社買,就好了。」阿傑淡淡地說。他們三個頭也不回地就這樣離我視線而去。

  簡直就是踐踏我的自尊嘛!_/ 我的好意耶!真不知好好珍惜。剛剛緊張冒出的冷汗與飲料散發出來的水氣夾雜潤濕了我的手,望著我好心買來的運動飲料,現在它顯得一無是處。我又沒運動,喝你也怪奇怪的。忿忿然,將飲料丟到垃圾桶裡,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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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還會有飛馳而過的車陣。
  此刻,卻連個車影人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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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後,我忍住傷心地往人群裡鑽,往百貨公司閒逛,眼裡卻容不進五花八門展視的各樣式櫃檯及平常狂愛購買的精品。

  就這樣走啊走! 從百貨走到紅磚路道,再從紅磚路道沒入公園,找不到一個屬於我的地方。繞了公園數不清的趟數,彷彿走出迷宮,卻又沒入了另一個迷宮。無目標地在城市裡盤旋徘徊,一街過一街,忘了腳的痠痛,數不清身邊浮掠過多少身影,一點也不在意。

  就這樣,黃昏的美麗彩霞,被抹灰了,晴天的白被暗夜的黑吞噬掉。我亮麗清新的青春年華,也添上了幾許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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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靜止,荒涼。

  你信不信夜本身有聲音?我聽到了。在這人都藏匿於屋,溫存於床的深夜,我感覺到了。當我停止了心底的對話,內外皆靜,我感應到了。

  夜,它正在說:「回家吧!小孩,這裡不屬於你,而是我的。」

  是嗎? 那什麼是屬於我的? 我又屬於什麼了? 

台長: 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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