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流光 「走過的路 是一陣魔術 把所有的 好的壞的 變成我的」─〈你被寫在我的歌裡〉蘇打綠‧青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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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ㄧ、珊珊（上）

      打從你有記憶以來，媽媽總是要你多讓珊珊一些，讓給她一切你也喜歡的物事，只因為她的年紀比你小，只因為她是你的妹妹。當然這樣的理由完全不能夠說服你，因此你老是倔強地抗議，並且堅持不肯退讓。彼時的你常常偷偷地想著，比起一個成天和你爭東奪西、吵鬧不休的妹妹，你多麽想要有一個疼你的哥哥或姊姊。

      可你從來沒想過，自己一直都不是個疼愛妹妹的姊姊。

      即便如此，許多時候你們是彼此唯一的玩伴。相安無事時，你和珊珊的兩張單人床之間擱個小櫃子；感情融洽時，你們把小櫃子移開，兩張單人床併起來一塊兒睡；一言不合時，就合力把其中一張單人床搬到隔壁房間，暫時不想見到彼此。兩個小人就這麼三天兩頭地把床挪來搬去，一點兒也不嫌麻煩。

      小人們費力把雙人床併在一塊兒的夜晚，你總是聽著珊珊自個兒瞎掰的「小英系列故事」，大笑至倦極而眠。有時兩個小人笑鬧得太過興奮，竟拿被單在床上摸黑搭起帳篷露營，直到爸爸進來房間罵人，你們才終於在裝睡中意外睡去。

      珊珊讀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你是二年級的學生。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教室在不同方向，因此媽媽囑咐你要先送珊珊去她的教室，然後再去自己的教室上課。只是有好一陣子你才剛走進二年級的教室，連書包都還來不及放到座位上，就聽見同學嚷嚷著你妹妹又來找你了。你往門口一瞧，背著書包、戴著帽子的珊珊正巴巴地看向你。原來一你轉身往二年級的教室走去，她就立刻跟在你的身後。

     有一段時間，你和珊珊格外著迷於寄信和收信的遊戲。不過兩個小人根本沒有寄信的對象，當然也收不到任何人的來信，於是只得商量好寄信給對方。你們先合力把其中一張單人床搬到隔壁的房間，再將珊珊用紙糊的兩只小信箱分別掛在兩扇門旁，一只是1號，另一只是2號。

      小人們總是胡亂在紙張上寫下幾句話，就迫不及待將紙張折起，然後興奮地在紙張背面寫上彼此的地址（1號和2號）和收件人的名姓。最後要趁對方不注意時，悄悄把信放進隔壁門旁的小信箱裡，並不時關切自個兒信箱的動靜。如果過了許久你尚未發現信箱裡有信，珊珊通常會按捺不住地走到隔壁，給你一些暗示。

 

~待續～
 

Viola, 2015/08/10 夜晚於奧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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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四〉之四、前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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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二十四〉之十一、珊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