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陵鉅死後,正派江湖重新面對勢力洗牌。
鉛陵家內部辦完鉛陵鉅的後事後,對繼任家主的人選傷透腦筋,但不管繼任人選是誰,秉持的信念必須是,殺了極劍,毀了西行教,爲鉛陵鈺和鉛陵鉅兩任掌門報仇。
至於不顧血海深仇,忝顏追隨極劍那殺人魔渣的原嫡女鉛陵避,也被怨氣到達極盛的本家人下了格殺令!
而極劍在殺了鉛陵鉅後,就必須投入承鏡儀式。對西行教而言,是好是壞,沒有人的威望高過極劍,他本人也有爭取教主大位的意思,因此沒有懸念,極劍準備接下空懸近二十年的西行教主之位。
殺了鉛陵鉅後,極劍在西鄂城附近,某個隱密而廢棄的農舍,接見教內重要幹部,研討承鏡事宜。
等討論有了結果,他會再回到山上。
莫玉邪、何之沂、桓信等前輩,將承鏡儀式定在一個月後。到時會是分裂已久的西行教一次大團結。而西行教在江湖上也有他們的人脈,朝廷、丐幫、漕幫,以及一些如西行教般外來的教派,明教、祆教等,和西行教也維持著友好的關係,為了承鏡,西行教廣發武林帖,誓要將斷了近二十年的傳承昭告天下,再度回歸。
這場會面談了幾乎一整天,直到夕陽在山,莫玉邪等人才向極劍告辭,回到他們各自投宿的地方。
明天還得繼續。
阿雁降落後,搖搖擺擺地朝極劍走來。極劍將牠抱了起來,發現牠腳爪上的一綹青絲。極劍將它解下,嗅了嗅,果然是梨花香氣。
極劍滿足地將它放進懷裡,貼身收藏。
明天的晤談若能告一段落,他便連夜趕回去,極劍想。一面研了墨,在宣紙上寫下「即回」二字,將它綁在阿雁的腳上,讓阿雁帶回山上。
隔天一早,避一起身,便看到阿雁在山洞口走來走去,像在等她。
避解下阿雁腳上的信箋,看見「即回」二字,想來極劍已經平安完成他的任務。她拍拍阿雁的頭,又給了牠一片桂花糕。
逕自來到山溪旁,避將自己漱洗打理乾淨,繼續練習吐納之術。
這幾天下來的練習,避查覺自己體力變好了,雖然還無法配合外功,但以她在山林裡跑跑跳跳的感覺,她記得第一次爬上這座山,中途休息了三到四次,上到山洞來時已經急喘得殆欲斃然。
而現在,她可以一天來回山上山下五趟而臉色不改。
所以她知道,極劍是真心想教她武功。
她和極劍之間牽扯了太多的恩怨情仇和性命攸關,就算他們已有夫妻之實,卻也不可能像一般世俗夫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也不知道現在極劍對她的好到底是出自真心,或者只是他為了報仇的另一種手段。
她遲早會離開他。她想極劍也許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積極地教她武功,讓她可以自保,算是給她少許的補償。
畢竟在害死薄承騫這件事上,她是無辜的。也許極劍做這些事,也只是想讓他自己良心好過些。
避的心裡其實很亂。在她說出擔心自己有孕那件事時,雖然極劍信誓旦旦地說出了他對他們未來的規劃,讓她不能不感動。
可在這些感動中,只要雜了一絲不純的動機,極劍也許還沒有忘記他父親的仇恨,也許他所說的這些只是為了欺騙她的心。
那就滿盤盡墨。
說到底,她是不是不該對一個接近她動機不純的人,懷有任何的妄念?
沒人可以商量,避轉頭看向阿雁。
「阿雁,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他?」
阿雁只是嘎嘎叫了兩聲,便蹲下來整理自己的羽毛了。
是啊,一頭畜牲,怎麼可能給她答案呢?
避嘆了口氣,盤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聽著潺潺水聲,繼續練習她的吐納。
她想,不管極劍心裡是怎麼想的,自己能有武功傍身,不必看任何人臉色,這才是最實際的。
半個時辰過去了,避又該去跑山鍛鍊了,她將氣息調勻,準備躍下巨石,卻聽見一陣人聲,從林子的那一邊傳來。
極劍覓得的山洞處於深山密林之中,海拔也高,平時並不會有獵人或山樵到達這裡,是一個極為僻靜的處所。就算是當地人也不一定知道這個地方。
這也是他放心將避安置在這裡的原因。
然而最近山上的飛禽走獸漸少,引得靠打獵為生的獵戶們不得不向更深的山裡找尋目標。
這就是避聽到那陣人聲的原因。那是一些上山捕獵的獵戶,聊天的聲音。
極劍還沒回來,她也不欲節外生枝,便下得巨石,朝洞口走去。
那三個大老粗獵戶在山上已經待了兩三天了,收穫不多,灰頭土臉地。他們遠遠地看見前方一條山溪旁,有隻大肥雁子,見獵心喜,搭箭上弓,準備射殺阿雁!
避在山洞裡看見這樣的景況,她擔心阿雁的安危,這段日子相處下來,阿雁對她來說不只是一頭畜牲,更是她的朋友。
「住手!」
避的手裡拿著極劍給她的匕首,一聲吆喝,她的喊聲驚起阿雁,拍拍翅膀飛走了。
那獵戶一箭射空,落到山溪裡了。
那三名獵戶在山上找尋獵物一無所獲,早已悶得灰頭土臉,卻沒想到在這深山老林裡,會出現這樣一位仙女般粉嫩水靈的少女。
三人精神一振,莫不是遇上了仙女?
見阿雁離開,避鬆了一口氣。對著那些獵戶嚴正著語氣道。
「你們走吧。去別的地方找,這裡沒有你們要的獵物。」
說完,避轉身要回山洞裡。
這麼漂亮,又自己一個人在山上,也許不是人?
「不是人,是仙女,老天可憐咱們辛苦三天一無所獲,要讓咱們也做一回劉晨和阮肇啦!」
這些獵戶,聽村裡外來的說書人,說過劉晨阮肇山裡遇仙,春宵幾度的故事,沒想到這樣的好事會落到他們身上。
「美人此言差矣,我們想要的獵物就在這裡了。」
三名獵戶獰笑著朝避圍了上來,其中一人擋住了山洞口,避想離開,那三名獵戶卻不放行。
「你們想幹什麼?」
避拔出腰間匕首,對著三名獵戶揮動著,背後冷汗早就沁濕了一片。
「小美人一個人在山上很寂寞吧?哥哥們陪妳樂和樂和......」
說完,其中有名獵戶,便要伸手朝她胸口抓來!避將匕首朝他手臂劃去,卻被那名獵戶打落,她持匕首的右腕被震得發麻!
此時另一名獵戶從她背後搶上,摟住她纖腰,滿腮的鬍子在她肩窩摩娑著,正貪婪地嗅她身上的氣味。
另外兩名獵戶見狀也亢奮起來,伸手要來解她腰帶和外裳。
「放開我.....快放開我.......」
避不斷掙扎,雖然近日練習吐納,氣力漸長,卻沒有外功,面對這些身手矯捷的獵戶,竟無法掙脫!
「我相公待會就回來了,他會殺了你們......一定會殺了你們.......」
「她說她有相公?」
「相公又如何?咱們有三個人,還有刀劍斧頭,還怕了她區區相公?」
「小娘子,妳相公把妳一個人丟在山上,妳確定他會回來嗎?不如跟著我們,包妳餐餐大魚大肉,把妳養得白白胖胖啊.......」
三名獵戶急色攻心,一名從背後制住她,另一名解下她的腰帶,將她雙手綁縛在一旁樹幹上,她的外衣被扯下,露出內裡的褻褲和月白色肚兜。
那幾名獵戶看見她胸前肚兜都繃不住的豐滿,興奮到極點,伸出手去搓揉她,避雙手被縛,連掙扎都不能,只是扭動身子哭叫著,有人張著一張臭嘴去咬她的唇瓣,有人用力的搓著她胸前,搓得都變形了,還有人準備解下她的褻褲,抬起她的雙腿。
她想死。她想如果流浪的那段日子被人殺了就好了。
是不是自己原就不應該苟活,鉛陵家列祖列宗對她靦顏事仇而震怒,上天懲罰,才有今日的遭遇?
她將舌尖伸到上下兩排牙齒中間,準備咬舌自盡。
鮮血從她口邊滲了出來。
突然,世界變得很安靜。
那三名獵戶在她身畔躺了一地,動也不動,連叫的機會都沒有。
脖子上,碗大的口子,傷口整齊,至於傷口上的頭顱,滾了一地。
他們的眼睛都沒有閉上,表情還是猥褻避時那亢奮的狀態。
完全來不及反應。
極劍,回來了。
避看著他默默流淚。
恍如隔世。她是真的要死了。
極劍蹲了下來,解開她被縛在樹幹上的雙手,將她扶起。
「對不起,我來晚了。」
避眼神中的驚惶,唇邊的鮮血,和衣衫不整近乎裸露的慘狀,讓他心都碎了。
避似乎是真的受到很大的驚嚇,當下做不出反應,只是看著極劍啜泣,直到極劍將她擁入懷裡,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得救了,她伸手緊緊地回抱住極劍的腰身,將臉埋入極劍胸膛,哭得極劍衣襟濕了一大片。
「不待這裡了。咱們明天就下山。」
發生過這樣的事,他不能再把她一個人留在山上。就算山下仇家環伺,他也要把她帶在自己身邊。
確保他隨時回頭,都能看見她,那樣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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