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東廂苑。
嫡女和櫟陽家的婚事,關係到鉛陵櫟陽兩家合作,而兩家合作更可能撼動武林局勢,再加上家內異議者,隨時準備生事,鉛陵鉅知道,有多方勢力想破壞這場聯姻,因此東廂苑ㄧ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侍衛輪流看守,以防變生肘腋。
也因如此,東廂苑裡的嫡女,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轉眼間,明天就是避出嫁的日子。這個月來東廂苑風平浪靜,也讓看守的侍衛們稍微鬆懈了些。
甚至有侍衛來交班前,還小酌了一番。
避睡不著,明天她就得面對這場她不願意接受的婚姻,也不知道未來的命運會是如何,她曾經是榮寵一身的家督千金,也曾是禁錮十年的階下囚,人生唯一不變的就是變,人生的苦難從沒有下限。
她坐在妝鏡前,月光淡淡地撒了進來,映著她嫋娜的身形。這段時間的刻意將養,妝鏡中的她肌膚白嫩,透著漂亮的粉色,一雙美瞳盈盈翦水,甜紅色的櫻唇讓人不禁想嘗試一口,長髮烏黑如瀑,披垂在肩頭,赤色鴛鴦肚兜遮不住胸前的豐滿,透白的褻褲裡,是一雙白皙誘人的長腿。
她的價值,也僅僅剩下美貌了。
利用她的美貌,鞏固兩家之間的關係。
她紅著眼,在妝鏡前梳頭,出於無意識的動作。
她只是睡不著,不知如何是好。
再難受,都沒得選擇。
她也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想起母親,只是失蹤的母親。
十年來,母親杳無音信,她也聽來伺候的嬤嬤們說過,母親該是過世了。
她不能接受,對她而言,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沒看見屍身,母親肯定還在世。
她還想見母親一面,她要把這十年來的委屈統統說給母親聽,母親一定會慈愛地安撫她,就像她七歲以前那樣。
鉛陵鉅不讓她習武,自然也不讓任何兵器出現在東廂苑。她有一支剪刀,原本是拿來剪布的,她將它磨得鋒利,以備不時之需。
幾次利剪都已經劃上她的素腕,鮮血流了下來,想起母親,她才又收起利剪,自己止血包紮。
如果有一天,母親回來了,卻找不到她,該有多麼悲痛啊!
子夜時分,月上中天,家內其他族人早已熟睡。夤夜的東廂苑一片寂靜,襯得風聲如此明顯。
窗外梨木枝幹搖曳,如同鬼魅。
昭示著明日聯姻山雨欲來前的寂靜。
避在妝鏡前梳理著柔順的長髮。她華貴的,鑲滿珍珠的大紅嫁衣,正懸在側邊牆上。
夜風中傳來一陣悶響。避手上動作遲滯了一下。
而後,她的房間突然暗了下來,好像有什麼擋住了月光。
窗子就在她身後,那是月光照進來的地方。月光暗去,表示窗前有人。
在這子時夤夜,外頭還有鉛陵鉅派來的侍衛,還有什麼人會出現在東廂苑?
避不敢回頭,她稍微側過身子,從妝鏡上分明看見,窗前立著一道黑影!
擔心對方暴起,她不敢打草驚蛇,假裝自己並未察覺對方的存在,右手卻伸入妝奩之下,握緊了利剪。
那人能夠進來,必然解決了東廂苑周邊的侍衛,那些侍衛都是鉛陵鉅萬裡挑一的世家高手,這個人能夠撂倒他們,必然也是個絕世高手,避知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肯定不是他對手。
呼救不切實際。她若叫嚷起來,世家族人離她遠,這人卻離她很近,解決她只要一瞬間,到時族人來得再快都沒有用。
她握緊利剪。心存僥倖地想著,對方或許不知道她已有提防,只要對方敢靠近,她便用最快的速度以利剪刺向他!
她聽到翻身,衣袂飄動的聲音,那人已經進了房間。
正在朝她靠近。
他手中有兵器,長劍的劍芒映在妝鏡上。
他想殺她。
沒有僥倖。
從未有如此絕望的時刻。她想活下去找到母親。
可是,她已經盡力了,若無法倖免。
她用雙手握緊了利剪,以全身重量為力氣,一旋身,朝那人的方向刺去!
下一刻,她手中的利剪落地,她甚至來不及看清那人是如何打落利剪的!
她的手腕,被緊緊地,握在那人掌中。利剪在地面,發出幽微的光芒,和那人手中劍芒相比,如同殘燭比燦陽。
避驚慌地抬起頭,看著對方。
那人背對月光,避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他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連外頭侍衛們的一滴血都沒沾上。
那人也看著眼前東廂苑的嫡女,目光中閃著一絲訝異。
「妳不會武功?」
身為世家嫡女,不會武功是她心裡的痛。她掙扎了半天,無法從那人掌中將手腕抽回來,想到這輩子自己的命運從來都身不由己,就算從這人手中逃死,明天也會被丟到櫟陽家自生自滅。
這樣活著真的很沒意思。她心一橫,索性撞向那人手中長劍!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明明是來殺她的,可當她撞向劍口,那人卻把劍丟了!
他是來殺鉛陵嫡女的。若是鉛陵家和櫟陽家聯姻不成,就能給西行教各個擊破的機會。
讓嫡女嫁不成櫟陽這件事太重要了。可鉛陵家守備森嚴,外頭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西行教找上了他。他們知道只要他三更出手,沒有人能活過五更。
高手總有高手的原則。眼前的嫡女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殺這樣的弱女子,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這讓他殺人的興致少了一半。
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透過窗子灑在眼前女子的身上,她肌膚勝雪,櫻唇因為緊張而喘息微開,只穿著鴛鴦肚兜的上半身,兜不住她胸前的豐盈,性感的鎖骨,纖細的腰肢,透著驚嚇小鹿般的雙眼飽含盈盈水氣。
如此麗色,彷彿在誘惑著他前來採擷。
這樣的尤物,殺了豈不可惜?
他有了更好的主意。送櫟陽一只綠色頂戴,讓鉛陵與櫟陽反目成仇。
這不比殺了嫡女,讓鉛陵和櫟陽對西行教同仇敵愾更解氣嗎?
於是,他拋下手中的月魄長劍,將避壓倒榻上,伸手便來扯她肚兜!
肚兜上的繫帶,在她凝脂的肌膚上扯出一條條血痕!
她驚恐地看著那人,上身唯一的衣物被他強硬地扯下,赤裸的上身又痛又冷,她想呼救,但那人更快,手指在她啞穴上一拂,避發不出半點聲音!
連呼救求饒都不能!
她的褻褲很快地被扯去,雙腿被抬起,驚恐的喘息聲和那人凝滯的呼吸聲,交錯成詭異的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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