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劍下山後,避便在山洞外練習吐納。極劍找的這個山洞附近,不僅風景絕佳,位置隱密,附近除了可堪練劍的林子外,還有一條山溪,汲水洗濯都很方便。
沒有後顧之憂,避平心靜氣地練習吐納,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了,漸漸覺得有一股暖意,從丹田朝四肢百骸湧了出來。原本因為地勢高而有些寒涼的空氣,在避練了吐納後,竟不覺得冷,甚至還有些熱。
極劍留下的火堆並沒有熄滅,到了飯點,避切下極劍準備的那只鹿肉,在火上烤了烤,吃起來倒還是像剛烤好的一樣美味。
這殺人魔渣真是被殺人擔誤的好廚子啊!
因為極劍烤的肉很好吃,避吃得有些撐了,她對極劍曾經修練的這片山林很好奇,將匕首插在腰帶裡,離開山洞附近,四下晃晃,消食去了。
極劍答應了莫玉邪他們,要破壞以鉛陵鉅為首的聯盟,他打算釜底抽薪,直接殺了鉛陵鉅。他做事向來不喜歡浪費時間,前陣子沒事跟著避晃來晃去保護她對他來說,已經是生命中難得浪費時間的事了。
既然鉛陵鉅是鉛陵家主,更是武林盟主般的存在,他的維安規格自然不好切入,極劍饒是武功高強,對莫玉邪等人誇下海口,但他也知道這事不好辦,須得從長計議。而身為家主,鉛陵鉅本身修為也不低。最起碼,他必須等鉛陵鉅落單,若是一對一,他才可能有勝算。
極劍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這座城叫南嶢城,附近多山,這座城便是因山產交易而崛起。
他生性不喜熱鬧,對兩旁攤販和如熾的遊人向來沒什麼興趣。不過,他發現有些攤子旁會聚集特別多的年輕女子,好像那攤子販售的東西,是女子感興趣的。
避也是年輕女子,不知道會不會也喜歡其他女子喜歡的東西?
極劍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發現是個賣胭脂水粉的貨郎,那貨郎年輕,生得也俊俏,口才好,把他的貨捧上了天,彷彿用了他家的胭脂水粉,就能立地從人間女子變成王母娘娘。
極劍覺得那些圍觀的女子個個長得醜,是該多塗一點免得嫁不出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突然覺得這世上的女人除了避之外,其他女人都只是一坨一坨的屎。
所以避根本不需要,那些刺鼻的香粉都是給那些醜女用的,只會汙了她的顏色。
他想起搶親那一天,穿戴了鳳冠霞披的避,臉上被塗了死白的鉛粉,遠不如前一晚他見到的她,自然的容色的白裡透紅,嬌豔欲滴。
不只是臉,她全身的肌膚都是這般勻白鮮嫩,如凝脂一般。還帶著淡淡梨花香氣。
想著想著,極劍身上有些燥熱,便離了水粉攤子,繼續往前走,試圖轉移注意力。
再前頭,又有一處,同樣聚集了許多女子,彷彿是個賣玉器的攤子。
老闆的夫人手藝很巧,若有女子在攤上買了玉簪子玉釵玉蝴蝶,她會替那些女子梳髻,針對簪子的造型,不同的髻有不同的美感。
他記得前一陣子因為流浪,避的首飾都變賣了,只草草用一枝桃木短枝挽起長髮。
當極劍看著手上碧瑩瑩的翡翠簪子,幽幽地嘆了口氣。
玉以陽綠為最。這可是那攤上最貴的一枚。
鉛陵鈺殺了他父親薄承騫,他在鉛陵鈺走火入魔的時候闖入內室氣死了鉛陵鈺,還對他女兒用強,破壞她和櫟陽家的聯姻,現在他還得趕緊布局殺了鉛陵鉅。
那麼,這枝簪子又算啥?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極劍雖然買了東西,但他並不是來逛街的。他繼續走在南嶢城的大街上,來到一個市集口。
那口有兩三名乞丐在那裡行乞,形容枯槁,衣服破爛,不斷地對路過的百姓叩頭。
這些乞丐,才是今日極劍逛大街的目的。
極劍掏出了一枚碎銀,一枚刀錢,丟進其中一名乞丐的破碗裡。
「南嶢客棧。」
說完,轉身離開。
極劍在南嶢客棧包廂裡慢慢地喝酒,像在等著誰。
過了兩個時辰,過午時分,有一名穿著破爛,臉孔汙穢,但看身型是個年輕人,腰上繫了七個袋子,手持竹杖的的乞丐來到南嶢客棧。
店伴見是名乞丐,本想趕他走,那乞丐卻說他是薄公子的客人,那名穿白衣的薄公子出手闊綽,腰際一柄長劍白得扎眼,店伴不敢得罪,便引著那名七袋弟子,來到極劍所處的包廂。
「阿星。」
那七袋乞丐喚了一聲。
「是上好女兒紅啊!我在門口就聞到了!」
那乞丐在極劍面前坐了也不客氣,酒壺提起來便猛灌。
「喏,你的刀錢。」
乞丐將刀錢還給極劍。刀錢並不是當朝貨幣的形制,卻是極劍和他聯絡的暗號。
乞丐叫丁礎,和極劍同年,他們年輕時都待過鉛陵家為僕,丁礎曾經得罪上面的人,虧得極劍半夜去殺了那人,丁礎的性命才得以保全。
當然丁礎也清楚,動上了手,極劍在鉛陵家也待不下去了。
極劍待鉛陵家是有目的的,為了救他,這犧牲可不小。
包廂內,一白一灰,一潔一髒,卻是過命的交情。
很久沒喝上這樣的好酒了,單等丁礎喝到爽,他才緩緩開口。
「找我什麼事,阿星?」
「替我查這個月鉛陵鉅的動向,鉅細靡遺。」
極劍緩聲道。
「規矩。」
丁礎笑道。
極劍喀的一聲,把一塊金子驚堂木似地拍在桌上。
「唉唉唉,這是真金啊,你怎能這樣摔它…..你聽聽聽聽……它都哭了……」
丁礎很快抱過金塊,在手裡把玩,愛不釋手。
「十斤。」
極劍道。
雖然兩人是過命的交情,但探聽消息這事,丁礎還是得上下打理幫內兄弟們,這就是規矩。
他這兄弟成天殺人,看上去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不過他知道,找他辦事的人多,家底殷實得很。
他丁礎也跟著沾光不少,若不是執業需求,他根本不需要待丐幫。
「成交。」
在等丁礎消息的這段時間,極劍又回到山上。
這兩天避不是練吐納,就是逛山林。她從沒爬過山,但覺山上空氣清新,就算有聲音,都是大自然的風過樹葉摩擦聲或鳥鳴蟲聲,能讓心靈獲得平靜。
這天避逛了大半個山頭,覺得有些熱,全身黏膩,香汗淋漓地,她想,回山洞旁的山溪洗個澡,再繼續練吐納吧。
避解下腰帶,剝去外衣、中衣、褻褲、肚兜,疊整齊了放在岸旁岩石上,用腳趾試了試山溪的水溫,慢慢適應,慢慢走入水中,將自己全身沉了進去。
這山溪的水十分清冽,置身其中真是太舒服了。尤其流動的水像在按摩一樣,按得避通體舒暢。
避舒服地閉上雙眼,將後腦靠在溪中一塊出水的石頭上,露出頭頸和性感白皙的鎖骨,專心地享受肌膚上被水溫柔摩梭著的的觸感。
這才叫枕石溯流了。
極劍一回到山洞,就看見這般活色生香的場景。
避身上就沒哪塊肉是極劍沒看過摸過的,但即使如此,極劍還是感到身體灼熱,口乾舌燥。
他喉結一動,呼吸急促。
正享受間,避突然覺得有強烈灼熱的力量,像一股熱浪潮自己席捲而來。她睜開眼睛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直接對上了極劍的視線!
極劍不閃躲也不避嫌,就這樣站在岸邊大咧咧,直勾勾地看著她。
雖然她也不是第一次在極劍面前不穿衣服了,但光天化日之下幕天席地在他面前脫個精光,還是感覺很彆扭。而極劍竟然也不知道避嫌地轉過身去。真是太無禮了!
避一雙剪水美目望向極劍,她想會不會這樣看一看,極劍就知道她的意思,轉過身去了?
結果並沒有,那個殺人魔渣還是杵在那裏。反倒是自己沒沒在水中的臉頰,躁熱到不行。
於是,避只好自己來,她將全身潛到水裡,慢慢轉過身去,背對極劍,越泅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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