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我絕不信洞房花燭那夜.是我見妳最後一面.
---長生天.祢總是眷顧著我.我願賭上往後所有的運氣.甚至性命.只求祢讓四兒復活.
札克楚擎著金劍.行色匆忙地走出冰窖!
”你去哪裡???”
在冰窖外久候的獨孤盈長劍一伸.攔住了他.
”......我要救兩兩......”
札克楚擋開獨孤盈的劍.乾紅了眼.只朝徐家大門外邁步走去!
”救四兒???.......在她生前.你不肯善待她.現在還能想怎麼救???”
獨孤盈抓住札克楚粗壯的臂膀.
---這無可救藥的傢伙.到現在還在發癲!
札克楚看了獨孤盈一眼.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令獨孤盈無法推翻.
”告訴我.金劍可破入膝之甲的人.他一定會有辦法.......”
札克楚回答.
”什麼???”
獨孤盈不解.
”他是個方士.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通曉鬼神之事.........是他要我用金劍報仇........獨孤盈.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救兩兩唯一機會.你別攔我!”
札克楚甩開獨孤盈的手.正視獨孤盈.
雖然札克楚口裡說的.令獨孤盈匪夷所思.但情況已無法再壞.不如讓札克楚一試.
於是.他不再攔阻.任札克楚離開徐家.
月色東昇.夜幕低垂.札克楚策馬.來到大野空闊的幽州城郊.手裡.緊握著袁法天給他的.最後一管硝火!
札克楚躊躇.萬一召來袁法天.答案卻是”人死不能復生”.那樣的絕望.又該如何抵受???
---袁大哥.你是我和兩兩的朋友.你一定要知道.解救兩兩的辦法!
顫著手.札克楚點燃引線.煙花在黑暗的夜幕裡.綻出令群星遜色.耀眼的白色光彩!
朔風野大.札克楚獨立在寒風中.靜靜地等待.
等待的每一刻.均是他生命中難以承受的漫長.
如果喚得回兩兩呢???如果事實無法改變呢???
札克楚期待著袁法天.卻又害怕他所帶來的.是絕望的消息.
破曉時分.遠方天際.裂出一絲魚肚白.有道白色身影飄然而來.
札克楚屏住氣息.看向白色的東方天際.
”.......札克楚兄弟.此次召喚.是為了告訴我.安祿山已死的好消息???”
袁法天一身雪白.騎著一匹白馬.來到札克楚身前.
”鑄金劍的人會死.你早就知道???”
札克楚無心客套.他劈頭就問.
袁法天沉吟了會.
”是阿.鑄金劍的人都會死.難得你能說動徐家人鑄出金劍.”
”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
札克楚沉著聲音.
袁法天看了札克楚一眼.
”......因你復仇心切.我才告訴你金劍的事.......至於金劍如何鑄出這一環.你並沒有問我........”
”那位鑄出劍的徐家當主.黎民百姓當永遠感懷他的犧牲.”
”你知道徐家當主是誰嗎???”
札克楚眼眶熱著.
”是位.名叫徐四的人.”
袁法天回答.
”你知道.....你知道徐四是誰麼???”
札克楚咄咄進逼.
”徐四此人.恕山人孤陋.無緣得見.”
看樣子.袁法天似乎不知道.四兒的身份.
”........她是兩兩.你不知道麼???”
札克楚聲音顫抖.幾乎吐不出字句來!
”什麼???原來如此.是你的朋友.難怪會願意.為你鑄劍........”
袁法天哀悼著輕嘆一聲.
”札克楚兄弟.你此刻心情.定然不好受.......只是.生死概由天定.兩兩兄弟的死.造福黎民蒼生免於兵燹.也算死得有價值.”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袁大哥.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讓兩兩起死回生???”
袁法天不著邊際的道腔道語聽得札克楚煩透了!他只想救兩兩!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天地自然運行的道理.札克楚兄弟.就算是神.也無法逆天行事..........”
袁法天道.
”失去朋友.自責難免.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札克楚兄弟.請你節哀吧........”
”她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答應了她和她成親.我要她活過來!.........”
札克楚急了.抓住袁法天的衣袂!
“袁大哥.不管逆不逆天.一句話.到底能不能救回兩兩???”
“怎麼…….原來.兩兩兄弟是女子???……….”
袁法天楞了楞.
“袁大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不管事情有多麼困難.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去做………袁大哥.請你告訴我……..該怎麼救兩兩????”
札克楚的手勁讓袁法天的臂骨幾乎斷裂!
---他的心.也如是痛著吧???
“札克楚兄弟.逆天不祥.你又何必強求呢???”
袁法天甩開札克處的手.背對他.
“你的意思是…….袁大哥.其實你有辦法.是不是???”
“辦法不是沒有.可是代價太大.”
袁法天罕見地蹙起眉頭.
“只要有機會.只要上天能給我機會救回兩兩.我就滿足了.我不在乎代價!”
札克楚回答.此刻袁法天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觸動他的心弦.
見札克楚頹唐失意.哀痛逾恆的模樣.和之前意氣風發的陽光樣貌天差地別.袁法天有些不忍.
“你真的愛她???”
袁法天問.
“不能再多了……..”
札克楚堅定地回答.
袁法天看了札克楚一眼.又沉靜下來.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得拿命來填???”
札克楚追問.
---最壞的情況.他已做好打算.
“………….我說了我不在乎.袁大哥.請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既然札克楚連死都不怕.袁法天深吸口氣.緩緩道.
“………………用金劍主人的血染滿金劍.拿來祭祀劍師金身.劍師的精魄可以回來……而金劍.也會從此變成一柄凡鐵………….”
“………..我…..正是金劍主人………這劍.是她為我而鑄………”
札克楚擎起金劍.移去劍鞘.奪目的金色光彩映上他滄桑的輪廓.
---而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再簡單不過的事……..不是麼???”
“這樣.你將就此墮入輪迴.再也無法相見………..你願意???”
袁法天看著札克楚.眼神哀傷.
“世事不能兩全……..我希望她能活著………”
過去種種.縈繞心頭.札克楚的手指.依戀地撫過劍身上的”月泉”二字.
“不只是這樣……..”
袁法天重重吐了口氣.
“再生後的兩兩.她的記憶.就像初生兒……她會忘了過去的一切.包括札克楚這個名字………你就像陣煙.從不存在她的生命裡.這樣.也不要緊???”
---她將忘了我.忘了我們一同經歷過的點點滴滴.
---樓蘭.西域.天山.月泉.敖包上的夕陽………徹底地.彷彿這一切.從不曾存在.
---......只要她能醒.只要她快樂.在不在她心裡.又有何妨???
“忘了一切.她就不會因我而痛苦.傷心……….這樣.很好………”
半晌.札克楚顫著聲音.眼眶燙熱.
“……….我就知道.長生天.總是厚待我的………”
一挽劍花.札克楚長劍入鞘.掉轉馬頭!
“.......札克楚兄弟.請你三思!.........”
袁法天欲上前攔阻!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馬蹄毫不停留.札克楚沉著的聲音.飄散在北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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