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命運被荊棘纏繞在一起
越是靠近越被刺得遍體鱗傷
只能任由狂襲而來的情感淹沒自己
沾滿鮮血的手是因為剝開了對方藏在身體裡的真相
映著冰冷的淚光 一幕幕鮮明 絕望
從這一刻起,不再是你我之間
而是,『我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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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
當有天低語他名字時,心中的火花碰的一聲爆發,那狂喜和悲傷狠狠刺激心臟,他快喘不過氣了。
────血管好像隨時都要爆掉,奔出的血在心裡氾濫成災。
按耐著急速跳動的心跳別過頭,耳多還聽得見自己偌大的心跳聲咚咚咚規律運作.........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他試著想忘掉對有天的悸動,不自覺地抓緊課本,筆卻因此不小心掉下去..........
教室安靜無聲,只有老師拿著粉筆在黑板寫字的聲音,然而這卻使得俊秀更煩躁........筆滾到哪去了?
如果滾到左邊怎麼辦,他不想和有天四目交接了,那就像吸毒般無法自拔,或是心臟病發作而急速跳動,疼痛不已,眼裡只有他的身影,無法轉移目光,頭暈目眩。
皺起眉,俊秀目光不敢移開半吋,就怕餘光看見左邊有天的身影。
唉.........乾脆不要把筆撿起來算了.......
「這是你的筆嗎?」
右邊突然傳來友善的詢問,俊秀機械式慢慢轉向右邊,才發現隔壁原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同學,率直的笑著,感覺十分親切。大眼睛漂亮地彎成新月形,充滿男孩的稚嫩氣息,整個人用陽光少年來形容非常貼切,溫暖既開朗。
「金同學?」
「呃.....謝謝。」回過神來接過筆,俊秀覺得很糗,剛剛竟然盯著別人的臉猛瞧.......只能說他很好看,跟在中先生、鄭允浩........還有有天一樣,是吸引別人目光的那種人。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俊秀依然坐在位子上不敢亂動,正想著怎麼跟老師說要換位子,絕對不想坐有天旁邊了。現在真的很想逃開這裡.........
突然有點想念在中先生,至少面對他的時候不用戰戰兢兢。
沈昌珉看著似乎很沉靜的金俊秀,再看看臉色陰鬱的朴有天,不禁偷偷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很想去接觸俊秀,更想知道有天有何反應。
「金同學,我可以叫你俊秀嗎?」拿出了擅長的笑容,他緩緩靠近他,帶著致命的好奇與不易察覺的一絲絲危險氣味。
看到眼前綻放的燦爛笑容,俊秀點點頭,回以微笑,昌珉接著介紹自己,「我叫沈昌珉,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教室裡很悶,要不要去合作社?」
他漂亮眼睛因為微笑,而彎成極有渲染力的新月形,非常非常地誠懇,俊秀再一次感嘆了眼前這個少年的笑容真的令人無法抗拒,讓人毫無理由對他產生好感,這讓原本不自在的自己輕鬆了點。
「好,我們走吧。」在他起身的同時,左邊傳來椅子被踢倒的聲音,頓時本來吵吵鬧鬧的教室沒有半點聲音,打鬧聊天的同學全部都噤了聲看著他們……..用膝蓋想也知道踢倒椅子的人是誰,他和昌珉交換了眼神,便邁步離開。
那種感覺很怪,明明是認識不到一小時的陌生人卻有相同的默契,他不禁猜想昌珉乍看之下是個轉學生,但說不定他比校園任何人都了解他和有天之間。
而且,他竟然不怕有天的惡勢力,這很讓人驚訝……
突然到這裡,沒有勇氣想下去,渾身都湧起顫慄的感覺,旁邊這個陽光少年真的如同他的外表般單純?
或許他跟鄭允浩一樣,是人們不為知曉的厲害人物?
…………..頭好痛。厭倦了這種一直猜測別人的心情。
「你和有天是兄弟嗎?」昌珉回想有天剛才在教室臉色鐵青的樣子忍不住偷笑。
「嗯,我是哥哥。」本能地繃緊神經,俊秀故作輕鬆說著。
但是昌珉很不以為意的否決了,「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可是聽說你們是雙胞胎?」他挑眉,笑得有些滑稽。
俊秀苦笑,這也是他永遠解不開的謎,為何上帝賜予他們不同樣的面貌卻是雙胞胎。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我和他長得不像兄弟………」如果長得相像的話,那麼他和有天現在
會是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就不會喜歡上對方?也許可以真正當個手足,各自結婚生子……跟正常人一樣…….跟正常人……
「不過如果長得一樣會很沮喪吧!」
「咦?!」俊秀猛然看著身旁說出爆炸性宣言的昌珉,其實他反應可以不用這麼大,他趕緊收起自己的驚愕,但是昌珉那句話背後的意思讓人摸不透猜不著,究竟是什麼意思………….?
「啊!麵包快被搶光了!俊秀你在這裡等一下!!」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合作社,昌珉一個箭步衝進搶早餐的人潮中,然後消失不見,留下木然的他。
真丟臉,真像個笨蛋,只要碰到有天的事自己就不知所措,如果再這麼不成氣候恐怕一輩子只能當縮頭烏龜,即使再逃家逃學幾次都無用。
深深吸口氣,該來的還是要正視,不能再是那個沒有長進的金俊秀了!他和有天能是什麼多大的問題,不過是兄弟罷了!即使他們曾經深深刺痛對方,即使他們曾經非常渴望對方,到頭來也只不過是兄弟。
所以不該沮喪的.........所以現在並不是沮喪的感覺。
「好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遠遠看見昌珉抱著一推食物飛奔而來,差點沒嚇壞俊秀,如果不趕快找地方坐著恐怕食物會掉到地上吧,沈昌珉這個少年真的很不可思議……….。
「俊秀!要吃嗎?你看起來很沮喪。」昌珉狼吞虎嚥的咀嚼邊把食物推到他前面,牛奶、炒麵麵包、鮪魚沙拉麵包、洋芋片、水果軟糖……..一應俱全。
「喔…謝謝。」勉強從震驚中回答問題,如果就這麼完全拒絕人家好像不太禮貌,加上昌珉用有些拜託的眼神看著他,他只好喝了幾口牛奶………….
當昌珉吃完第十個麵包的時候,上課鐘也剛好響起,俊秀急忙幫他收拾食物,「你抱得動嗎?」眼前像小山丘的零食很難想像是他一日所需的食物…….重點是這還不包括正餐。
「嗯嗯,沒問題!我有帶大袋子!」不知何時昌珉從身後拿出大袋子開始把食物都裝進去,臉上掛著神采奕奕的笑容,就像孩子拿到新玩具般地雀躍。
俊秀忍不住偷偷在心裡感嘆及驚訝至極,重點是從他們踏進合作社開始,昌珉誇張的行徑完全沒有吸引任何人注意,大家都司空見慣了嗎?
這個學校到底在他休學的期間改變了多少啊!
跟隨心滿意足的昌珉走回教室,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搞的很像聖誕老公公,八成是那袋裝滿食物的巨大袋子跟禮物非常像,俊秀不禁偷笑出聲,心情莫名愉悅起來,然而踏進教室卻全變了調。
「朴有天呢?」老師在講台上點名,對四周同學投以詢問眼神,然而同學們只是沉默,怎麼可能有人知道他在哪。
「那沈昌珉呢,怎麼連他都不見了?」
俊秀聞言,趕緊看了自己右邊的位子,那個咧嘴大笑的小子真的不見人影了…….才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想不到他也是會翹課的那種人。
前列同學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老師,昌珉身體不舒服回家去了,好像是消化不良。」印象中他好像叫李東海,跟昌珉很好。
老師無可奈何翻了白眼,他已經告訴過沈昌珉別吃那麼多食物很多次了,而那傢伙也因為消化不良請假無數次。
放棄詢問的老師仔細環顧同學,叫起俊秀,而他也乖乖起立。
「金俊秀。」
「是….」
「你去找找看朴有天在哪裡吧,再回來告訴我,找不到就算了。儘早回來。」班導總是很注重大家的團結,雖然有天曠課是家常便飯,但是老師總會堅持至少要知道他在哪,是個好老師。所以俊秀無奈的點點頭,轉身離開教室。
唉…….誰叫他是朴有天的哥哥……..這種事都是金俊秀的專利。
離開沉悶的教室,他沿途看著每個班級上課情形,老實說這種不用置身於人群的感覺很好很自在,因為借住在中先生家時,除了自己,就是在中先生,不用面對其餘不熟悉的人,也有很多時間放空,不用擔心別人怎麼看待怎麼想。
真煩,管那小子去哪裡,他不想找朴有天了,寧願自己在校園亂晃。
想想這個學校能讓他沉澱的地方,也只有那裡了。不知道現在變成怎麼樣子,會不會已經被拆掉了?因為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荒唐……..。
沿著階梯一點一點往上爬,臉上不禁揚起微笑,因為當走到盡頭推開門時,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新鮮空氣將會迎接他,然而推開門後他卻停下了腳步.........
「我就知道老師會叫你來找我。」
那高瘦背影半臥在椅上,慵懶至極,即使他背對著自己也會很緊張,這是為什麼?總是對關於他的一切反應過度,甚至說不出話。
「哥啊,說說話,還是我得靠近你仔細聽聽你說什麼?」
他磁性的嗓仍然具有莫大吸引力,就如同抒情的曲子裡有幾分強勢的節奏,既溫柔又振奮人心.........好想念這個聲音啊,離開家的三個月裡,沒有一刻不思念。
他的聲音在我入睡時彷彿在耳邊輕輕低語,然而半夢半醒間醒來,卻發現只是作夢。
一個人待在在中先生偌大的別墅裡,腦子一片空白發呆著,卻突然聽見他的聲音呼喊著俊秀,回頭時發現什麼也沒有,只有平常的家俱擺設和冰冷空氣。
我是多麼想念,多麼掛念他,即使在心裡發誓了不下幾千次別再惦記著他,卻也違背了幾千次的誓言.........所以,現在該要扯掉心中撥動不已的弦了,讓這首溫柔的曲子戛然而止。
「現在知道你在天台,我要回教室了。」俊秀面無表情冷淡的說道,雖然冷漠,但不是讓人討厭的那種態度.........感覺比較像是,沒有多餘力氣說話了。
他轉身想回教室,祈禱有天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膽怯和痛苦,可事實卻與他希望的大大相反────「哥!」
身後的人著急抓住他手,他不敢回頭,但是也沒有勇氣甩掉那冰冷的手,因為有天在顫抖.....「不回家嗎?」
溫柔曲子此刻只剩虛弱的音節,其實比起這句話,他應該有更多重要的話想說,然而他在血緣親情間退縮了。
俊秀沉默幾分,有天也靜靜等他回答,也許答案會是把鋒利無比的劍,但是現在真的不想放開眼前的手........
「等我一段時間.........給我一點時間.......拜託你........好嗎.......」
俊秀無力地呢喃,明白激動的情緒只會惡化他們之間。
重點是,有天不應該遭受自己惡劣對待,這不公平...........因為這都不是誰的錯。
或者是說,他們兩人都有等分的錯誤────如果他們承認相愛的話。
身後冰冷的手漸漸鬆開,輕輕環住自己,非常輕柔且小心,帶著溫熱沉重的氣息,「對不起........讓你痛苦.......」
入秋冷風吹起兩人凌亂髮絲,相擁的背影在強勁風中顯得格外單薄,俊秀壓抑頓時滿溢出的感情,在這樣寒風裡他一點也不冷,因為有難得的體溫陪伴他,終於不是在中三十度的體溫抱著他,終於不是特殊床墊虛假的溫度包圍著他,而是真實熟悉的氣味和體溫。
對此他很愧疚,有天又再度不吝嗇的對他付出所有,卻還說了對不起………其實該說抱歉的是他…..
────因為真正痛苦的是你啊有天………
有時候總在想你對我感情為何能始終都不放棄,難道你真認為我就是你生命中唯一的那個人嗎?
從來沒有疑惑過嗎?
如果我是的話,那為什麼我們的身分會是兄弟?我想過很多很多次,這是個沒有活路的問題,除了更緊密,縝密到像是命運編織的網之外,或許天注定這三個字是唯一的答案,但我們從不知道命運帶我們走向什麼地方。
你竭盡生命那一方的愛,盡頭究竟是什麼?
而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走向那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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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文了親們
真不好意思這麼晚新增
因為剛好運動會跟期中考都告一段落了!
希望大家看完還是能給我一些意見
最近有點瓶頸寫不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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