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我猶豫了很多年沒有寫,最近在好友大頭仔聲聲催促下,終於在今天動筆。
這是一個鬼故事,不過寫這個故事,不是要講怪力亂神,也不是希望大家害怕,只是分享我個人的生活經驗而已。看習慣小金老師故事的朋友,就知道我最大的弱點,就是無法編出虛擬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六年多前,我收偶才剛一年,偶齡尚淺,但因為在網拍上無法節制自己欲望,亂買的木偶已經將近二十尊。初入偶圈的我沒什麼人脈,只能在惜浪巖上爬文或是在每個我欣賞的偶界前輩的天空留言,慢慢的吸收木偶界的各種知識,也漸漸開始認識了一些同樣喜歡木偶的網友。
對於木偶的鬼故事,之前在網路上有看過前輩張小六寫的作品:
張小六的木偶靈異事件:
之後我寫了一篇淨琉璃菩薩助我家木偶渡過八八風災的靈感實錄:
這次要寫的是真人真事,而且是經過嚴謹的科學驗證之後的結果。
故事發生在某一次的網路聊天過程,這個事件牽涉到兩位當事人,因為事情敏感,所以只能用代碼稱之,第一位叫小友,第二位叫小幹。
小友問我:『老師,你家收了那麼多木偶,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過?』
當時我還住在我租屋的木偶間,還沒有在民雄買房子,床的旁邊就圍繞著二十幾尊木偶,每天看這些木偶開心都來不及了,哪裡會害怕?只是我家放了那麼多木偶之後,就沒有學生會說要去借住我家了,沒有對布袋戲有狂熱的人,對於要在那麼多對眼睛環視的情況下生活,還是會有不少人介意。
我的答案當然是沒有,一直到現在我家都兩百多尊木偶了,幾位有靈異體質的朋友去我家,一致認為我家的木偶都非常之乾淨,沒有卡到任何髒東西,所以也說明了「福偶福人收」,和我有善緣的木偶才會來我家,來了只有開心,哪來的問題?
小友跟我說了他家的木偶出了很可怕的狀況,就是有一次晚上他起床去尿尿的時候,發現木偶在看他。
「蛤?看你?平常不就是這樣嗎?」我個人打心底絕不信這種事,雖然我相信木偶本身會有靈氣,但讓主人受驚嚇畢竟不是很好的經驗。
『老師,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他的頭會微微的轉過來看你,不管你走到哪裡,他的眼神都跟著你不放。第一次我以為是我眼花,第二次我就嚇到快要閃尿了,第三次他頭再動,我就不敢再睡我自己的房間裡。』
「怎麼可能,木偶頭會動?應該是你支撐架沒放好,不小心滑了一下吧,還是冷氣或電風扇開太強,因為頭髮飄動造成的錯覺?」我幫他想了一堆科學上有可能造成他錯覺的原因。
『老師,當然不可能是那些原因,這件事我一直不敢跟別的網友討論,怕人家以為我是神經病。不過後來我實在被他嚇到太多次了,所以只好跟我父母說,他們請了一個師父來幫我們看,的確是卡到了,而且已經卡了有一段時間。那個師父跟我們說,因為木偶頭有眼睛,嘴巴會動,鼻子又通氣,很多早期的木偶雕刻師以前就是刻神佛的,木偶或人形這種東西本就很容易卡到靈體。可是既然已經卡到了,如果你將木偶火化,這樣附在上面的靈魂會怨恨你毀了他的住處,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木偶的手上和腳上綁上紅線,這樣靈體就會困在木偶裡,無法隨意出來,對於陽世的主人就無害了。』
說實在的,我當時聽了也是半信半疑,畢竟有些師父都會隨著信徒的害怕去編故事,再賺消災解厄的錢,就像是算命的總是要對路人說「你印堂發黑」這種驚悚的開頭才能吸引會感到害怕的人。
「那,現在那尊木偶還會動嗎?」我問道。
『不知道,因為就算綁了紅線,我爸媽還是把他封在箱子裡,不然我晚上都不敢留在房間。後來在我家人的堅持下,我把他拿去網拍賣掉了!』
「蝦米?賣掉了?這樣好嗎?買到的人會不會嚇死呀?」我說道。當下我的感覺,真的覺得他這麼做很不妥,但若換成是我,是不是真能一直力排家人眾議,把這尊有問題的木偶留在家呢?也是很大的疑問。
『這木偶我也是跟人家買二手的,當初買兩萬多,我在想搞不好前偶主早就知道他有問題了,因為師父說那個卡了有一段時間了。我是用一元起標賣掉的,只賣了幾千元而已,賠了這麼多錢算買一個經驗,之後我也就不敢再收木偶了。』小友說道。
「那……我可以問一下那是哪個角色嗎?至少我以後在網拍上不會再買這尊角色。」
那尊木偶,就是龍圖霸業時期紅極一時的白衣劍少!
你若覺得故事看到這裡一點都不恐怖,那沒關係,其實當時我也覺得還好,而且不信的成份大約佔了七成,我一直覺得疑心生暗鬼的可能居多,加上又遇到騙錢的師父所以讓這件事變很大,但事情最後的發展,完全出乎我的意外。
這件事情過了約半年,我都快忘了小友說的故事了,我的木偶繼續收,朋友持續增加,又有一天,我遇到了小幹偶友,他也問了我這個問題:『老師,你收了那麼多木偶,有沒有遇到靈異的事情?』
聽到我收的偶都沒問題之後,他說道:『我最近晚上起床尿尿的時候,都會感覺到有人在看我,那是一種感覺。直到前幾天我想要確認這個感覺,才發現是我房間裡的木偶在看我,而且他的頭,好像會微微轉動。』
聽到這裡,有那麼一下子我以為我聽錯了,再三確認了一下小幹和小友是不同的兩個人,但這個我都快遺忘的故事,怎麼會由兩個不相干的人口中說出這麼雷同的故事?
「這…….你的木偶,該不會是白衣劍少吧?」我當時沒有多加思索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就直接問了。
對方呆了半晌,突然驚呼道:『夭壽!!老師,你怎麼會知道?』聽到真的是白衣劍少,我驚覺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
我沒有多想,繼續問道:「這……你的木偶,該不會是在網路上一元起標買到的吧?」如果不是同一尊,那也未免太巧合,那麼多木偶,怎麼會出問題的都是白衣劍少?
『幹!老師,你也太神了吧?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是一元起標買到的?』聽到小幹這麼說,我的頭皮也不由得發麻起來,確認了購買時間,的確是小友賣出的那段時間無誤。
我大概跟小幹說了一下故事的始末,沒想到小幹竟然大為光火:『幹x娘,老師,你今天一定要把那個人是誰跟我講清楚,我一定要找人去處理他,怎麼可以有人這麼沒有天良,明知道木偶卡到陰還這樣不負責任地賣掉?結果害我這幾天嚇到快要精神失常了,我不管,老師,這不是講義氣的時候,你一定要告訴我他。是。誰?』
我完全沒想到對方的反應這麼激烈而且這麼的暴力,當下只好騙他我真的忘了前偶主是誰,但小幹完全不肯信。根據小幹的說法,當初小友寄白衣劍少時,沒有寫地址和寄件人,小幹也沒有把聯絡電話和銀行帳號留下來,所以他也查不到是誰賣給他的,聽到這裡我也鬆了一口氣。我也教小幹了那個師父說的綁紅線方法,但他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之後小幹大約三個月沒有和我再講話。
等到事情過了一陣子之後,小幹和我慢慢又有一點交集,有一次我不經意的提了一下白衣劍少後來還有沒有問題,他的答案是:『和老師你聊完之後,我沒多久就一元起標把他賣了,人家既然可以這樣對我,我也可以這樣對人家。』
對於這樣的心態,我只能嘆一口氣,將心比心,換做是我也不見得能做得更好。
質性研究裡,有一個三角驗證法則,要由不同的兩個人針對同一件事情,分別找出一致的看法,再由專業第三人再去審視這兩人的意見。這件事,是完全在兩個獨立實驗體下完成的結果,白衣劍少半夜會轉頭和網拍一元起標都不是事先有可能知道的答案,對我個人而言,因為是親身經歷,當然我可以百分之百提出結論,木偶是有可能會發生靈異事件的。
寫這個故事,不是要害網拍上的白衣劍少都賣不出去,也不是要造成木偶界的恐慌,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只是分享了一個很特別的人生經驗,那件事到現在我一樣沒因此改變對木偶的熱愛,畢竟「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一直相信鬼會找人都是有因果的,多做善事,善緣就會隨之而來,不用太擔心!
白衣劍少霹靂本尊圖:網路圖片